狗都不吃的蘑菇,最終被餓著肚子的禪院甚爾一掃而光。看見這一幕後,就連花梨純都傻眼了。
當天晚上,禪院甚爾在一樓會客區的沙發上休息。而上樓之後,花梨純安撫好躁動不安的不做人老師們後,回到了房間裡。
重新躺回床上後,她將被子拉到了下巴上,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腦海中浮現出來的,都是禪院甚爾身上的血腥味,和禪院惠沉默時的眼睛。
……
第二天。
花梨純抱著懷裡的一遝紙走下樓梯時,時間很早,惠還在沉睡之中。
看見禪院甚爾時,他剛好從浴室裡出來。目睹渾身散發著水汽的男人,花梨純不由得眉頭一皺:“你去洗澡了?身上不是還有傷嗎?”
“那點小傷,一晚上還好不了嗎?”禪院甚爾已經換上了清洗乾淨的、自己的黑色T恤,正用前一天花梨純給他的衣服擦著濕頭發。
“不過在你這裡可睡不好覺,”他又補充道,“好像一閉眼就可能被什麼東西撲過來咬斷喉嚨一樣。”
那是不做人老師們的殺氣。
花梨純有點無語地看了他兩秒,隨後將懷裡的紙張遞給了他。
“什麼?給我的嗎?”禪院甚爾沒有立刻接過,而是挑眉看著花梨純。
“你先看看吧。”她說。
禪院甚爾隨手把手裡的T恤往沙發上一放,接過花梨純遞過來的紙坐在沙發上,翻看了起來。
狗爪肉墊拍打地麵的“啪嗒啪嗒”聲響起。時而有已經起床的不做人老師從附近經過。在花梨純的叮囑下,他們並未表露出與普通狗子的區彆,然而投向禪院甚爾的目光卻充滿了戒備。
讀完那幾張紙後,黑發男人先是目光有些愣怔,隨後抬頭看向花梨純。
“怎麼?”他笑了笑,“你打算包我啊?”
“準確地說,是雇傭你。”花梨純坐在禪院甚爾對麵,雙眼認真地與他對視。
遞給禪院甚爾的,是前一晚花梨純無法入眠時,用掌機製作的一份雇傭契約。
“既然你不打算好好當惠的爸爸,隻想要錢的話,我就花錢雇你這樣做好了。”花梨純皺了皺眉,“你有注意到嗎?惠四月的時候就已經到了上小學的年紀。但是直到現在還在上幼兒園。沒有近親屬的參與,他沒辦法完成入讀小學的手續。”
“這種生活不能再持續下去了。所以,你至少必須做好身為一個父親最基本的事情。”她說,“從讓惠讀小學開始。”
“另外,除了當好惠的父親外,我還有彆的要求。”花梨純繼續說道,“你昨天接的那種活兒也不要做了。找一份自己真心喜歡的工作吧。”
禪院甚爾盯著花梨純看了半天,突然抬起手撚了撚那幾張紙。
賭運果然夠差。他遺憾地想,原本隻是想把惠甩給花梨純的,沒想到自己反而被這小姑娘纏上了。
“……說到底,和要包我沒什麼區彆嘛。”禪院甚爾撇撇嘴,“隻不過你要我做的事情,和那些想包我的女人要我做的事情不一樣而已。”
“說句實話,錢到位的話,要我辦什麼事都不是不行。不過……”他笑了一聲,隨意地靠在沙發靠背上,將那份合同拋到花梨純的麵前,“一個月五十萬日元,你這是在小瞧誰呢?”
“你知道我昨天拿到的那把咒具,如果放在咒術界的黑市上,能賣多少錢嗎?”
在花梨純的目光中,禪院甚爾再次拿出了天逆鉾把玩,“這可是唯一一把能破除一切咒術的咒具,至少能值十億。”
“另外,說到真心喜歡的工作,在我心裡並沒有這樣的東西。但是真心喜歡的事情倒是有,那就是賭博。”
“說到這個,你還知道我平時賭馬賭船的時候,下注的錢都有多少嗎?”他的脊背離開沙發靠背,舉起手來,用右手拇指和食指隨意比了一下,“十萬起步。幾百萬押上去也試過。”
花梨純:“……”
“而且,不說彆的,就你現在的情況,出五十萬一個月也未免太過寒酸了吧。”禪院甚爾環顧了一圈整齊寬敞的星野社休息區,“明明出版社都這麼成功了,發一期雜誌就能賺個上億,那起碼一個月幾百萬是拿得出來的吧。”
“拿不出來。”花梨純搖頭,“那些是屬於星野社和老師們的錢。我拿出來的五十萬,是我自己的工資。”
“哈?”禪院甚爾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我現在能給自己安排的工資的極限就隻有五十萬日元。所以,不能給你再多了。”花梨純認真地說道,“我不能因為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挪用出版社運行的費用和屬於作家的稿酬。”
“而且,這些錢和你接活賺到的錢不一樣。”她堅定地說,“這些是正當的錢。”
“……不是吧,你是認真地在和我討價還價嗎?”禪院甚爾臉上的驚訝依舊沒有消退,“你可真是個死腦筋的家夥,不說明白就不清楚是嗎……”
“說實話,我根本就沒有接受你的提議的意思。”他搖了搖頭,站起身來,“你的提議和你本人都不是我會認同的類型。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