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這個,就是要虛虛實實,讓對方看不到自己的底牌,能把對方嚇到就最好了。
霍元霽拿起牌,看了一眼,連思考也沒有,懶洋洋拋出兩塊籌碼,“跟,再加二萬。”
他一貫的樣子就是那樣,臉上平淡無波,從他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來他究竟拿了什麼牌。
宣若魚端起手邊的酒,淺淺地喝了一口,抓起麵前的籌碼扔了出去。
荷官理清了一下宣若魚麵前的籌碼,問道,“宣先生,你是要追加三萬嗎?”
宣若魚問道,“我剛剛扔了七萬?”
荷官:“是的。看錯了的話,可以收回。”
宣若魚頓了一下,笑道,“不用,就七萬吧。”
輪到李天奇了,他要麼就再出七萬,或者比七萬更多,要麼棄牌,之前出的二萬就輸了。
他拿著牌,糾結了很久。
玩“燜雞”,不止是運氣,還有心理素質。
他擅長通過觀察對方的表情來揣摩對方的底牌。
隻要對方有一絲細微的變化,他都能大概判斷對方是不是在“偷雞”。
“偷雞”——拿著一把爛牌,裝作牌很好,嚇唬對方,讓對方棄權。
可是霍元霽表情幾乎沒有變化。
荷官催促。
“看來李天奇這回是遇到高手了。”圍觀群眾說道。
“沒有,”宣若魚轉頭向大家解散,“我第一次玩。”
霍元霽和他對視,笑了笑,“我也是。”
“第一次第一局,牌都沒有看,就扔七萬?!”
“我是不信!”
“不信加一!”
七萬其實不算多,但就不到一分鐘時間,按照這個速度下注,一個小時輸贏能達到上千萬。
“是啊。”宣若魚看了自己手邊的籌碼,“彆幫我操心,我籌碼還多。”
“果然,換成籌碼之後,錢就不是錢了。”
“哎呀,開局就這麼刺激嗎?!”
“有種看《澳門風雲》的感覺!”
李天奇咬咬牙,佯裝淡定跟了七萬。
幾乎是李天奇剛下注,霍元霽就將籌碼扔了出來,“跟,再加十萬。”
宣若魚也跟了。
李天奇把牌放下,深吸了一口氣,“你們跟了那麼多,可以互相看牌,或者看我的牌。”
兩個人互相看牌之後,輸的一方就不能繼續叫價了,剩下的兩方繼續喊價。
宣若魚恍然大悟:“是嗎?還有這種規矩。”
大家都以為他要看牌的時候,他說道,“不看。繼續。”
又輪到李天奇了。
他要麼出17萬看其中一人的牌,要麼繼續跟17萬三人繼續喊價,要麼棄權。
現在這個情況,他已經出了9萬,霍元霽出了21萬,宣若魚出了24萬。
牌麵上有64萬的籌碼。
這還僅僅是第一局,不到一分鐘。
李天奇手上這副牌,真的不值得再跟17萬。
但
是他已經出了9萬了。
要是不跟,之前的9萬就輸了,輸得完全沒有一點響聲。
一時間進退兩難。
宣若魚看他便秘的樣子,抓起自己的牌看了一眼。
看完,小聲地“切”了一聲,把牌輕輕地拋到桌上。
宣若魚看牌的時候,李天奇一直在盯著他看。
霍元霽原本很淡然,這時候也拿起牌,看了看。
看牌的時候,他的嘴巴微張,好似在無聲地“哦”了一下。
這一係列的動作,李天奇全部看在眼裡。
他心中無比篤定,霍元霽和宣若魚是在“偷雞”。
確信之後,他扔出17萬,“我要看宣若魚的牌。”
荷官拿起宣若魚和李天奇的牌對比之後,宣布,“宣先生贏了。”
李天奇驚奇道,“怎麼會?!”
宣若魚那個樣子,明明是拿到一副不太好的牌。
宣若魚抓抓腦袋,“這是我贏了嗎?這麼小?”
他的牌看起來很小,一個2,一個8,一個10,但全部都是紅桃,一樣的花色在牌麵上叫做“金花”。
霍元霽還沒有亮底牌,荷官不能透露,隻是點頭,“是的,你贏了。”
李天奇湊過來一看,發現宣若魚拿著一把“金花”,竟然說小,氣得整個腦瓜子都在抖。
害他這一把輸了26萬。
霍元霽見宣若魚贏了,直接把牌扔了,宣布棄權。
宣若魚一把贏了81萬。
李天奇耐著性子,又給宣若魚講了一次遊戲規則,怕他搞不清楚,他還拿了一副牌到他麵前詳細舉例。
這回宣若魚終於搞懂了。
大家這才相信他是真的第一次玩,不是在扮豬吃老虎。
第二局,李天奇拿到豹子,三張6。
應該是最大的牌了。
他拿著牌,做出一副糾結萬分的模樣,扔了一萬籌碼,最後歎了一聲氣,有點後悔的樣子。
讓外人感覺他是拿了一副不大不小的牌。
出價呢,怕輸,不出價呢,又有點舍不得。
霍元霽看了眼自己牌,直接扔了,“pass。”
宣若魚笑了笑,連牌也沒有看,也跟著pass了。
李天奇有點無語,“你怎麼牌都沒有看就pass了?”
宣若魚想說,“你那副一看就拿到好牌的樣子,我為什麼要跟?”
不過話到嘴邊,又換了套說辭,“我就想感受一下棄牌的感覺。”
尤嫌不夠,還補充道,“恭喜你,這把你贏了。”
李天奇:“……”
忍著罵娘的心情把手中的“豹子”扔到了桌子上。
他把牌混到棄牌中央,沒有讓對方看清自己的牌麵。
第二局,李天奇贏了底價一千元。
他貌似輕鬆地回應,“承讓了。”
實則心裡在滴血。
好不容易拿了一把“豹子”,隻贏了一千元。
又玩了好幾局。
隻要李天奇拿到好牌,霍元霽和宣若魚要麼就“pass”,要麼就零零散散地跟一兩千。
李天奇咬著牙問,“你剛剛都幾萬幾萬地扔,怎麼現在才一千?”
宣若魚把籌碼拿在手裡把玩,“就是覺得一千的籌碼挺好看。”
“怎麼,不行嗎?”
李天奇:“......可以。”
差點被氣得靈魂出竅。
就這樣玩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李天奇麵前的籌碼輸了個七七八八,一盤點,竟然輸了好幾百萬。
他雖然是富二代,但是手上沒有實業,每個月就幾萬零用。
這些錢要麼是他這些年贏的,要麼是他媽偷偷給他的。
一下子輸了大半,心底的血流淌成河。
“還來嗎?”宣若魚問道。
他的語氣帶了幾分散漫和無所謂,聽到有心人耳朵裡,就好似在說對方輸不起。
霍元霽看了看時間,“還早。”
示意荷官繼續發牌。
最後玩了兩個小時,李天奇輸了一千萬。
他錢不夠,還打了兩百萬欠條。
李天奇氣得渾身發抖,大罵,“你們兩個聯手陰我!!”
宣若魚冷笑一聲,“李少爺,我第一次玩,玩牌的規則都是你剛教的。”
“那你們怎麼贏那麼多?!”李天奇還在沒有搞清楚,他究竟是怎麼輸的。
霍元霽和宣若魚對視一眼,霍元霽笑了,“你說吧。”
宣若魚這才說道,“你那破爛演技,也不知道你之前是怎麼贏錢的?”
李天奇這才明白。
剛剛他自以為穩操勝券的表演,在彆人眼裡,就是個笑話。
他就是個小醜,在彆人戲耍了半天,還把自己的全部家產輸了出去。
他的腦袋嗡嗡作響,頭痛欲裂。
霍元霽拿著欠條,彈了兩下,漫不經心地說道,“以後,我不想聽到任何關於宣若魚的閒話。”
“否則,這張欠條就會出現在你爸辦公桌上!”
他的語氣依然不驚不滿,透著一股懶散,卻不容忽視。
聽得人頭皮發麻。
李天奇悔不當初。
他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刮子,自己為什麼那麼嘴賤,偏要說宣若魚的壞話。
不僅把臉丟得一滴不剩,還把自己的家底輸了個一乾二淨。
他連連答應,“你放心,霍少,我以後再也不嚼舌根了,我要是聽到有人嚼舌根,馬上給你彙報。”
霍元霽笑著收起欠條。
周圍的人也看出一點端倪。
怪不得之前溫潤有禮的霍大少會破例上賭桌,原來全是為了給宣若魚出氣。
兩人在牌桌上的互動默契十足,隻是輕輕掃一眼,就能知道對方的想法。
李天奇不僅輸得一塌糊塗,還被強行喂了一波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