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襲素色撒花暗紋宮裝身形纖細有致,可珠釵上那枚粉珠卻讓人難以忽視,這種成色以及大小,哪怕是宮中也是罕見,何以她們都沒有,唯獨在對方這裡看到。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皇上的賞賜。
趙淑容看著自己耳墜上的珍珠,竟還不及對方一半大小,當即憋著一口氣扯了下來,臉色已然有些不好。
不僅是她如此,旁人更是心中不適,其他才人都遷偏遠的宮殿,唯獨對方遷去了離清心殿最近的頤華宮,而且短短一日就住進去了,可見定是早早就收拾好的。
什麼遷宮不遷宮,那都是皇後拿來糊弄她們的幌子,這分明是皇上的意思,不然怎麼那麼快就把地方收拾好了,聽說那裡頭奢華至極,尚衣局那群勢利眼都巴巴的趕製了一晚上的衣裳,倒真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還以為德妃倒了,皇上會因此厭棄對方,可如今這哪有半分厭棄的跡象,反而越發偏頗了,竟讓一個婕妤入住頤華宮主位,那緒妃也是昭容的時候才入住的長樂宮主位。
“趙姐姐氣色也極好。”沈榆依舊謙和的坐在一側。
全婕妤被關了禁閉,無人出來冷言冷語,加上德妃一事,殿內自然而然也就安靜了下來。
待到皇後出來時,眾人也都打起精神,似乎想要知道德妃一事如何處置,那陳妃閉口不談,她們也聽不到什麼風聲。
“換了新宮殿,蘭婕妤可還習慣?”皇後將視線投了過來。
沈榆低下頭,“謝皇後娘娘關懷,娘娘安排自然一切都好。”
“能不好嗎?聽說為了裝飾這頤華宮,那尚宮局庫房裡的東西是一車一車的往外拉。”馨淑華嘀咕了一聲。
佟妃瞥了她眼,不知道多什麼嘴,現在關鍵是處理德妃的事,皇上寵著誰那是皇上的事。
“臣妾記得前段時間兩廣提督進貢了兩盒南海粉珠,看來皇上是賞給了蘭妹妹,珍珠配美人果然是極其相襯。”陳妃忽然笑道。
其他人聽到這話就更是臉色不佳,尤其是趙淑容,記得當初沈榆還隻是一個小小的選侍,這才過了半年,居然一躍成了婕妤,德妃現在都自身難保了,對方居然還聖寵更盛,再過一段時間,那就真的要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蘭婕妤年輕貌美,自然戴什麼都好看。”
佟妃敷衍一句,又目光灼灼看向皇後,“不知德妃一事查的如何,那麼多龍裔受害,皇後娘娘定要嚴懲才行,不然今後宮中豈不是人心惶惶,皇家顏麵又何存?”
皇後並未言語,繼而將目光投向陳妃。
後者神色也嚴肅起來,“謹遵皇後娘娘吩咐,臣妾昨日將毓寧宮所有奴才都關押了起來,極個彆人等加以審訊,那花榕一開始什麼都不說,最後嚴刑拷打之下,才供出一事。”
說到這,她頗有些難以開口,“這黎貴人數月前鬱鬱而終,原來並非自然死亡,實則乃是有人給她送了毒藥,一番威脅下,黎貴人為圖痛快,才服下毒藥變成鬱鬱而終的模樣。”
“這——”
殿內響起些許議論聲,眾人都麵麵相覷,這不就是德妃自己做的事,那花榕也是有意思,這個時候倒是把旁人給拖下水,這是打算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這花榕豈會知曉此事,莫不是這個時候栽贓嫁禍胡亂攀咬?”文昭華出聲道。
“我記著那段時間,好像也就蘭婕妤一人去探望了黎貴人,沒幾日黎貴人就死了。”
趙淑容眼神微動,又是滿臉好奇的道:“可這也不能說明什麼,萬一是有人偷偷給黎貴人送毒藥呢?再說,蘭婕妤與黎貴人無冤無仇,好端端的害她做什麼。”
話落,逮著機會的王貴人急忙插嘴:“那可不是無冤無仇,黎貴人素來瞧不起某些奴才出身的人,這有人懷恨在心,自然而然就痛下毒手,反正也無人得知,若非陳妃娘娘徹查,恐怕黎貴人此生都難以沉冤得雪。”
“奴才?王貴人口氣倒是不小,當著皇後娘娘的麵就如此目無尊卑,宮中就是有你這等人,才如此烏煙瘴氣!”吳婕妤厲聲嗬斥。
王貴人一噎,又看了眼皇後,立即跪倒在地,麵露惶恐,“娘娘恕罪,嬪妾失言無狀。”
玉淑儀冷眼一斜,“你也不是第一次了,蘭婕妤為人老實不與你計較,可你一個貴人竟敢對婕妤以下犯上出言不遜,何以有半點宮妃的德行。”
麵對一眾指控,沈榆隻是看向了陳妃的方向,視線交彙,兩人皆是淡淡一笑。
聽到她平日如此言行,皇後眉頭一皺,“王貴人以下犯上,目無尊卑,去外頭跪兩個時辰,再杖責二十。”
聞言,王貴人突然癱坐在地,整張臉瞬間褪去血色,麵上突然又湧出無限慌亂,連忙跪著上前求饒,“皇後娘娘恕罪!嬪妾真的不是有意衝撞蘭婕妤!”
旁人也都眼神微動,皇後娘娘極少下如此狠手去責罰宮妃,跪兩個時辰還好,可這杖責二十下來腿怕是得廢了,不然也會落下病根,往日皇後娘娘可不會如此重責,這是近日宮中不太平,要殺雞儆猴做給她們看的了。
“今日當著本宮的麵就如此目無尊卑,私底下還不知如何猖獗。”皇後冷聲喝道:“還不快拖下去/.52g.G,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