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房裡外人來人往, 太醫進去有一段時間皇後才匆匆趕來,神色間也略顯嚴謹,當即目光不悅的看向貴妃。
“為何會這樣?”
麵對皇後的質問, 眾人也是低頭不語。
不怪對方如此生氣,倘若玉淑儀今天有個好歹,那麼皇後勢必要背這個鍋,旁人明爭暗鬥皇後從來不插手, 可如今已經牽連到自己肯定無法淡然處之。
貴妃也是眉心緊鎖,“都是臣妾之過,未能及時勸阻玉淑儀下去休養, 此事臣妾定一力承擔, 回宮向太後娘娘與皇上請罪。”
“如今是請罪的事?玉淑儀年紀尚輕不懂事,你也不懂?”皇後目光灼灼。
她極少這樣嗬斥旁人,更彆提還是貴妃, 旁人隻是麵麵相覷,文妃立馬出來解釋,“臣妾等人都勸玉淑儀下去歇著, 莫要逞強, 可是玉淑儀心係太後鳳體, 非要跪在那祈福,此事並非貴妃娘娘之責。”
“這玉淑儀是否有喜還未可知, 怕就怕有人刻意為之,不然怎麼無端端就這樣了。”佟妃正聲道。
陳妃瞥了她眼, “上山前玉淑儀就有諸多不適,之後又跪在那許久,這身子撐不住也是常事,況且這寺廟清修之地能有什麼刻意為之?”
“我等都在勸玉淑儀停下休息, 隻有陳妃姐姐讓她繼續攀爬,你明知她身子不適,還如此言說誰知心中是否彆有他想?”佟妃嗤笑一聲。
“吵什麼!”
皇後怒目掃過幾人,“何時才能清淨一點!”
眾人立馬閉口不言,沈榆攏了攏鬥篷,一直低垂著眉眼沒有出聲。
就在這時,太醫突然推開門走了出來,麵對一眾灼灼視線,他神色有些怪異。
“微臣叩見皇後娘娘!”他立即跪下行禮。
皇後擺擺手,“玉淑儀如何?”
陳妃眼簾微垂,遮住其中閃過異色,一邊輕輕撥弄著護甲,仿佛已經聽見了下一句話。
“回皇後娘娘,玉淑儀並無大礙,隻是月事不準,氣血不暢,偶有腹疼,休息片刻就好了。”太醫正聲道。
陳妃猛地抬眼,不由吸口氣,臉色有些控製不住,隻能驚詫的上前問道:“月事不準?那她為何那副樣子?”
許是察覺到自己有所失態,陳妃又拍拍心口,“無事就好無事就好。”
“這女子月事期間多有不適,最好靜臥,玉淑儀一路勞累,故而有所不適,其實並無大礙,素日裡多調養調養就好了。”太醫出聲道。
文妃和佟妃都麵麵相覷,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詫異,顯然沒想到會個烏龍,她們還以為……
皇後眉眼也舒緩下來,立即進入僧房之中,裡頭隻有一個宮女在伺候,玉淑儀躺在床上麵色蒼白,似乎極其難受,隻能閉著眼靠在那歇息。
宮女看見來人立即屈身行禮,“奴婢叩見皇後娘娘。”
聽到聲音,玉淑儀忽然睜開眼,作勢要下來行禮,卻被皇後一手扶住,“你既然身子不適,那就好好歇著,待好些了,再行回宮也不遲。”
目光緊緊盯著床榻上的女子,陳妃不由揪緊了手帕,像是明白了什麼,突然將視線投向默不作聲的沈榆。
後者麵不改色迎著她視線,好像隻是一個旁觀者。
“剛剛匆忙之際,臣妾見一沙彌鬼鬼祟祟從偏殿出沒,於是便讓人將其拿下,還以為是有人要在佛前行惡事,如今看來倒是臣妾多心了。”貴妃忽然看向宮女,“去將那僧人放了。”
聽到這,佟妃忽然眼神一變,“既然抓了,不如順帶審問一下,萬一真是包藏禍心之人,也會玷汙佛前清淨。”
“玉淑儀已然無礙,能有什麼事,倒是錯抓了僧人,讓主持大師如何想?”陳妃神色正經。
一個個吵的僧房之中也不寧靜,皇後腦袋酸脹,隻是擺擺手,“把人放了。”
“這……”佟妃有些不甘。
貴妃點點頭,立即吩咐宮女通知禦林軍把人放了。
既然玉淑儀無事,眾人繼而都出了僧房,好好的祈福變成這樣,皇後將一行人訓斥一番,繼而才預備接著回主殿祈福。
誰料禦林軍抓著一個沙彌過來,與此同時還遞上一個麻布袋,“啟稟皇後娘娘,剛剛此人行跡鬼祟,於是季副統領讓我等尾隨此人,誰料此人竟然在後山掩埋香灰,還有幾根未燒完的香燭。”
沙彌跪伏在地瑟瑟發抖,支支吾吾半天也吐不出一個字。
陳妃閉上眼,不時轉動著腕間玉鐲,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
佟妃立即讓宮女拿過那幾根香燭,但並未發現有何不妥,就是普通的香燭味道。
皇後沉默半響,忽然道:“讓太醫看看。”
太醫就候在前院,這時被匆匆帶來又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待接過那那幾根香燭時,捏了些在鼻間輕嗅,思索片刻,又驟然跪倒在地。
“啟稟皇後娘娘,此香燭中加了一味琦南香,平時用於通經活血,但有孕者是萬萬不可內服外用,大抵玉淑儀剛剛聞了此物,才會導致腹部突然不適,隻要好生休養即可,應該沒有大礙。”
聽到太醫的話,佟妃忽然目光灼灼看向那沙彌,“你為何要掩埋此物,到底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
說罷,又目光一轉,“皇後娘娘,定是這些時日玉淑儀月事推遲,讓人以為她是否有孕,故而一些彆有用心之人才特意借此機會構害龍裔,佛前清修之地都敢害人性命,可見有多膽大包天無視法紀,皇後娘娘定要徹查到底,這也就是玉淑儀今日沒有懷孕,倘若真的身懷龍裔,那後果就更加不堪設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沙彌身上,隻有貴妃多看了眼沈榆的方向,後者似乎也是驚詫不已,好似方才得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