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歎口氣,似不知從何開口。
聽竹在一旁道:“娘娘有所不知,昨日皇上想起許久未見二皇子,所以讓李公公把人接了過來,可二皇子不知從哪裡聽來的糊塗話,還動手打主子,說主子是殺害陳妃娘娘的凶手,還讓皇上殺了主子替陳妃報仇。”
聽到這話,佟妃亦是臉色一變,好似瞬間明白了,這也難怪皇上會如此動怒,好好的孩子被教了這些混賬話,誰知私底下吳婕妤又是如何教孩子的。
可是皇上如此動怒,未免沒有吳婕妤父親的緣故,吳婕妤這時候竟然還撞了上來,也是個沒長眼的。
但吳婕妤那麼謹慎的人不應該會教二皇子那些話,況且二皇子這麼小能記住什麼事。
就是不知道是她這蘭妹妹的手筆,還是玉淑儀那邊有意為之,玉淑儀縱然無意,那王嬤嬤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以太後的底蘊,讓個把奴才教唆二皇子那些話還不是神不知鬼不覺。
思及此處,她看了眼對麵的女子,不由一臉憤慨,“那倒是她活該,縱然這些話是奴才們教的,可若說她什麼都不知道怕也不可能,隻是這兜兜轉轉二皇子還是回到了玉淑儀手裡,太後娘娘泉下有知怕是能安心了。”
“這些臣妾倒未多想,隻是不願二皇子被人挑唆,他日落得兄弟相殘的局麵,那才是臣妾最不願看到的。”沈榆憂心道。
佟妃附和的點點頭,好似也想到了這一點,陳妃之死與她多多少少也有些關係,倘若真讓二皇子被人如此挑唆,今後亦是個大麻煩。
“可那玉淑儀不知是何想法,雖然如今老實,萬一今後有奪嫡之心,再教唆二皇子對付你我,怕會是個大麻煩。”
佟妃左顧右盼一眼,壓低聲音,“縱然她家世不顯,但太後那一脈亦在她手裡,這可不能小覷。”
太後能扶持皇上登基,其母族又豈會沒有能力,今後怕是個大隱患。
沈榆淡淡一笑,“這個姐姐可以放心,玉淑儀是斷然不會這樣做的,就算她有何想法,我與姐姐也時刻站在一起,二人同心難道還會懼怕?”
剛想說她莫要太輕敵,聽到最後佟妃還是點點頭,語重心長的拉著她手,“妹妹能如此想就好,人心難測,本宮也是提醒你一下,莫要再出現第二個吳婕妤,屆時恐怕後患無窮。”
相視一眼,沈榆認真點點頭,表示都明白。
許是怕皇上會過來,到時候撞見倒顯得自己三番兩次太刻意,佟妃也沒有再多逗留,叮囑幾句又風風火火的走了。
看久了書眼睛酸澀,沈榆隻得把目光投向窗外無邊無際的天空,一邊揉著酸漲的脖頸,玉淑儀會怎麼教孩子那是對方的事,至少目前她們沒有衝突,但是有兔子身邊有一猛虎,也是個隱患。
今後的事誰又說得準,想要把東西納為己用,就勢必要解決掉一些不必要存在的人。
王嬤嬤是申時過來的,還帶著一盒玉淑儀母親從宮外送來的青梅,好似知道她愛吃這個,所以不時都會去鄉下親自采摘製乾,每一道工序都親自動手,務必不會出現漏子。
“這個老奴都讓太醫看過了,若是娘娘不放心,可以再讓楊院判檢查一下。”王嬤嬤遞上一個盒子。
聽竹接了過來,又放在了桌上。
沈榆麵露笑意,“嬤嬤這是什麼話,難不成我還能不信玉姐姐?”
左右瞧了一眼,王嬤嬤低著頭聲音恭敬,“這次還得多謝娘娘,如今玉淑儀待二皇子也上心了,不過娘娘放心,那些混賬話老奴一定讓二皇子改正,玉淑儀一直都是感激娘娘的,定會好生教導二皇子,讓他知事理明是非。”
許是坐的累了,沈榆掀開薄毯扶著聽竹走下軟榻,一邊緩步靠近王嬤嬤,“嬤嬤辦事,本宮還能有什麼不放心?”
“那邊老奴已經處理乾淨,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王嬤嬤壓低聲音。
以前便知對方手段狠辣,可如今她心裡隻有慶幸,幸好太後娘娘選擇了對方,不然以玉淑儀的反應如何是這蘭昭儀的對手,怕是差之千裡。
“話雖如此,可皇上不是傻子,未免不知其中有人在做手腳,嬤嬤覺得該如何是好?”沈榆靜靜的望著她。
王嬤嬤不由抬起頭,對上那雙沉靜的眼眸,縱然心裡難掩感慨,可倒是一點也不奇怪,這一日遲早都要來,隻是她沒有想到會那麼快,太後親自選的人自然不會讓人失望。
她聲音恭敬,“此事既是老奴所為,自然是由老奴一力承擔。”
沈榆莞爾一笑,“嬤嬤無須擔心,你是太後身邊的老人,又是看著皇上長大,皇上最多也隻是讓嬤嬤回鄉頤享天年,肯定不會深究到底,二皇子有玉淑儀照看,本宮亦會好好照顧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