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人猶猶豫豫心慈手軟,也多虧姐姐與太後一直幫襯,不然如今莫說二皇子,怕是連皇上的麵都未曾見著。”她低頭自嘲。
“每個人的存在都是有其價值與作用,姐姐何必妄自菲薄,今日之事就十分細膩周全,經此一事,往後旁人也不會再小看姐姐了。”沈榆淡淡一笑。
當然是有作用的,倘若沒有對方,她也不可能那麼快搭上太後這條線,任何人任何事都其價值,全看如何利用。
“那也是姐姐一直在幫我,不然嚴尚宮豈會讓我查看過往宮中記載。”
玉淑儀忽然站起身,看了眼外頭,“二皇子這會該喝藥了,所以嬪妾怕是不能久留,娘娘的恩情嬪妾一直銘記於心,隻要娘娘有用得上嬪妾的地方,嬪妾定當全力以報。”
沈榆微微頷首,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目送著對方的身影消失在內殿。
端起麵前的茶盞抿了一口,她也往外看了眼,霍荀這會怕是也煩,但馨淑華一事肯定需要說一聲,馨淑華父親明裡暗裡給她造了不少謠,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女兒謀害皇嗣,重則殃及親族,全看霍荀如此處置了。
不過也不重要,做了謀害皇子這種事,這條命肯定是保不住的,反正都是要死,如果是自戕而亡,那麼到時候勢必會連累父母,就算霍荀想保肯定也保不住。
在小廚房親自製了一碗沙冰和一碗燕窩粥,沈榆帶著東西去了禦書房,凡事有一就有二,如今進禦書房自然也就輕鬆了許多。
李長祿讓她在外頭等一會,不多時,禦書房裡就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絡腮胡子五大三粗的鄭胄,今日進宮還知道穿一身官服,神態已經沒有上回那麼焦急,顯然事情已經解決了。
兩人粗略照麵,鄭胄粗眉一皺,頗有些彆扭的躬身抱拳,“微臣叩見貴妃娘娘。”
沈榆微微頷首,“鄭將軍不必多禮。”
許是想到什麼,鄭胄撓了撓腦袋,粗聲粗氣的道:“這回多謝貴妃娘娘執言,微臣感激不儘!”
往日他一直以為這些寵妃之流都是迷惑聖心之輩,可是這回皇上說是蘭貴妃站在百姓視角替自己求情,所以才願意饒自己一命,可自己和這蘭貴妃都沒見過,更談不上賄賂一事。
隻是聽聞這蘭貴妃也是平民出身,肯定也懂平民百姓之苦,所以這才於心不忍替自己求情,如此想來倒是好事,皇上身邊正是需要這種清流,免得總是讓那些鼠輩橫行。
“將軍此話何解,本宮倒是聽不懂了。”沈榆麵露疑惑。
鄭胄怔了怔,好似想到後宮不能乾政,讓人知道了肯定會惹來麻煩,乾脆也含糊其辭的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微臣告退。”
說罷,便邁著大步快速離去,免去了官司,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沈榆提著食盒推門而入,她當然知道對方是何意,霍荀今早才免了鄭胄的罪,隻是罰俸三年,可把朝中那群文臣氣壞了。
如今看來霍荀又是把名頭安在了自己身上,這樣外人就會以為是她從中求情,才會讓鄭胄免於一難,肯定也就不會覺得是他們皇上自己的意思。
自己這個寵妃有時候用起來是何等順手,也許在霍荀心裡,已經在思索如何補償自己,又或者他已經知道太後留下的勢力在自己手中,所以才會有所打壓,在老板的心裡肯定是要以集團利益為先,員工再合心意也隻是員工。
屋內彌漫著一股墨香,男人正坐在書桌前提筆批閱折子,麵前的折子堆積如山,不用想也知道都是什麼內容,無非都是彈劾鄭胄目無王法的,因為對方已經觸犯了大部分文臣的權益,有了這個先例,誰知道下回砍的人是誰。
將食盒放在桌上,她走上前行了一禮,“臣妾叩見皇上。”
正在批閱奏折的人忽然抬起頭,朝她伸出手,“朕正想去尋你。”
輕輕握住男人的手,沈榆淺淺一笑,“臣妾想著如今天熱,所以帶了碗沙冰給皇上解解暑,皇上忙於政務哪裡還知四季冷暖。”
順勢將人拉入懷中坐下,霍荀摸摸她腦袋,“無法去行宮避暑,宮中的確乏熱,嶼兒可還受的住?”
“宮中放了冰,也有宮人時刻照看,倒沒有什麼事。”沈榆忽然抬眼,“甚少見皇上提及嶼兒,臣妾以為皇上還想著不是個公主。”
相視一眼,霍荀嘴角帶著不經意的弧度,“提及太多也不是好事,不被提及反而有益處。”
握住女子的柔荑,他目光深沉,“朕的確是想要個公主,隻是單單你與朕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