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肯定要摸清皇上的心思,看看皇上究竟是不是真的打算將世家大族連根拔起,如若是的話,那麼無論怎麼做也是在劫難逃。
不,也許還有兩個辦法。
急流勇退,放下手中的權利,退隱歸田,這樣霍荀肯定不會趕儘殺絕,不然也會寒了其他朝臣的心。
可是戶部尚書舍得放下這滔天的權利嗎?
“那邊在問要不要把這些風言風語壓下去。”聽竹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縱然難敵這群人的聲勢浩大,可也不會讓朝中隻有一種聲音,相互製衡,也能讓皇上有更多時間去去將這些人連根拔起。”
沈陽閉著眼輕叩著桌麵,“不可,這樣一來暴露的太早,反而得不償失。”
如今所有人都認為她沒有母族勢力,所以才敢這樣抨擊,倘若一旦暴露自己背後的人,雖然可以讓他一些人忌憚,但是於長遠來說卻是不利的。
往往底牌都是在最後才出,過早暴露反而失了後路,人不能隻能看前麵,也要往後看看,最壞的打算也要做好。
“他們喜歡跪,就讓他們繼續跪,讓那邊不要輕舉妄動,先靜觀其變。”
聞言,聽竹點點頭,繼而轉身退出了內殿。
還不到酉時,李長祿就親自過來了一趟,說是皇上晚上過來用膳,想試試她的手藝。
她的確從來沒有親自下廚做過一頓膳食,禦廚那樣的手藝肯定做不出來,可是偶爾換換口味也沒有什麼不好,就是圖一個新鮮。
人也是這樣,縱然對方再喜歡自己,一個皇帝也不可能一輩子守著一個女人,今後這宮裡還是會有彆的子嗣出生,早早打好根基才是最重要的,男人的真心永遠都是不可信的。
足足花了一個時辰做了四菜一湯,外頭的天都已經黑了,空氣中夾雜著一絲秋風,莫名有些涼意。
偏殿中燭火搖曳,寂靜無聲,聽竹在外頭駐足了許久,又返回偏殿裡頭,“酉時三刻那些人就已經走了,應該不會有人絆著皇上才對。”
桌上的菜已經被吹涼了,沈榆抱著哭泣不止的孩子坐在那,一邊搖著撥浪鼓,“去熱一下吧。”
“是。”聽竹立馬示意周圍的宮人把菜端下去。
“嶼嶼不哭。”她輕拍著孩子後背,又低頭親了親那嫩生生的臉蛋。
可孩子依舊啼哭不止,清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偏殿,如何哄也止不住。
乳娘連忙上前,“三皇子許是餓了,不如讓奴婢先抱下去,等三皇子不哭了再抱來給娘娘。”
望著那可憐兮兮的臉蛋,沈榆皺皺眉,最終還是沒有給乳娘,“上個時辰才喂的母乳,不該餓的那麼早,罷了,本宮再哄哄。”
“娘娘不好了!”
殿外遠遠傳來一道焦急恐慌的聲音,在黑夜下顯得格外突兀,沈榆扭過頭,隻看到慕衣驚慌失措的從外頭跑進來,神色是前所未聞的倉皇。
又看了周遭的宮人一眼,好像有什麼話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宮人們立即退了下去,隨著門被關上,偏殿裡就隻剩下孩子啼哭不止的聲音。
“娘娘不好了!剛剛皇上在禦書房接見兵部右侍郎許大人,可不知道許大人身上為何會藏著一柄軟劍,竟然趁機行刺了皇上!”
沈榆臉色微變,五指微微收攏,“那皇上如何?”
慕衣麵上全是驚慌,此刻呼吸都是急促不穩,“不知道,那邊消息已經被封鎖了,什麼風聲也沒有,如今外界還不知道皇上遇刺,這個消息還是王副統領讓奴婢帶來的。”
消息已經封鎖了,肯定就不可能是李長祿的意思,他也沒有這個膽子,那肯定就是霍荀自己的意思,還能下達命令傷勢肯定就還不算致命。
沈榆腦子思緒飛速運轉,立即將啼哭不止的孩子遞給慕衣,目光如炬,“看好小皇子,記得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