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修)她那日就那麼很簡……(1 / 2)

修士並不那麼依賴睡眠, 自從築基以後,宣芝困倦的時間便越來越少了,有些時候打坐比睡覺更能快速恢複精力。

她抱著從玄晟教借來的基礎功法學習, 這是一本初級的符咒錄,築基以後人體便不再隻是儲存靈氣的罐子,能通過靈基將靈氣煉化為自身真元,可以開始學習畫符製符以及術法了。

宣芝掏出買好的黃紙和朱砂, 照著符咒錄,嘗試畫最基礎的防禦符籙, 龜甲符。這符籙顧名思義,能在人身周套上一層龜甲似的防禦屏障, 根據符籙品階的高低, 能抵擋從築基期到金丹期的攻擊。

再往上的元嬰真人們, 就不屑用這種名字聽起來就很掉檔次的基礎符籙了。

宣芝有神符在手,逃跑有筋鬥雲,攻擊有哮天犬,奶媽有八卦爐, 她現在的問題就是, 自身修為太低皮太脆,所以在畫符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給自己多畫點增加防禦的符籙。

宣芝調兌好朱砂, 鋪開黃紙, 手捏狼毫筆,慢慢調動自己真元。

畫符講究一氣嗬成, 以真元灌注於筆尖朱砂,起筆之後到最後一筆收尾,將真元封存於完整的符文中, 中間筆畫不可斷,一旦斷開,真元便會流瀉,符籙作廢。

這便要求畫符人必須對自身真元掌控得非常到位,通過畫符可以進一步凝煉真元,但也極其耗費神識。

宣芝才剛剛開始學習畫符,單單隻是將真元聚於筆尖,就耗費了許久去嘗試,之前已經報廢過十幾支筆才成功。

真元與筆尖朱砂相融,宣芝提筆落下第一筆,在筆尖與黃紙相接的那一刹,真元隨著朱砂落於黃紙上。

這就像是突然打開了一個開關,她感覺自己體內的真元在飛快流逝,就像開閘的水,攔都攔不住。她一筆方開了個頭,那符紙就因承受不住過多的真元而炸得粉碎。

狼毫筆尖又一次被炸開花,宣芝臉上蹭上一抹赤紅的朱砂,她微微喘著氣,白皙的額上出了一腦門汗,她也顧不得去擦,仔細回味片刻方才落筆的感受。再一次鋪開黃紙,換筆繼續。

這一次她落筆時將自己的真元收束得很緊,幾乎掐成細絲,然而又因為真元灌注太少,導致符文第一筆起筆打基礎的真元便不夠,寫到一半時,符文就因為沒有真元支撐而黯淡無光,成了一張普通的鬼畫符。

宣芝挫敗地歎息一聲,撕掉畫廢的黃紙,再鋪開一張,繼續練習。

她一口氣嘗試了十幾次,不斷失敗又不斷調整,桌案上都是沾著赤紅朱砂的黃紙。到體內真元快耗儘的時候,終於一筆收尾,完整地畫出一張龜甲符。

黃紙上光華一燦,又極快地收斂回符文內。宣芝小心翼翼地拿起來仔細查看,雖然品階似乎不太好,但到底是她畫出來的第一張符。

她喜滋滋地將符籙捧在手裡,目光雀躍地在屋內轉一圈,又因為無人可分享喜悅而訕訕地垂下眼。

不過看到手裡的符咒,她還是高興地笑彎了眼。

宣芝神識和真元都消耗得很厲害,本想直接打坐入定,但想到一會兒鬼帝陛下定然是要來找她渡氣的,便沒有入定修煉。

她實在累得厲害,也懶得收拾一屋子的狼藉,胡亂洗漱了下,便靠到床榻上邊打瞌睡邊等待申屠桃上門。

直到將近午夜之時,一陣陰風卷入院中,從半闔的窗縫間潛入,屋中桌案上的廢符被風卷得四處飄散,燭火搖曳中,探出一隻蒼白纖細的手,指尖輕輕夾住一張撲麵而來的黃紙。

申屠桃單手撚開看了一眼,是一張畫到一半便因力竭而斷開的廢符,他掃了屋內一圈,地麵上散落的全都是這樣的廢紙。

而屋子的主人斜倚在床尾,懷裡抱著一個軟枕,像蜷縮成一團的小獸,呼吸平而緩,正在打瞌睡。

申屠桃並未刻意收斂自己的氣息,帶著春夜寒涼的陰風在屋裡打轉了好幾圈,他站在原地看了她良久,床上的人都毫無所覺。

她留著燭火顯然是知道他會來的,卻又睡得這般毫無防備,讓人輕易就能捏死她。

燭火燒得太久,沒人剪燈芯,光芒已經有些暗了,那微弱的光投在紙人美豔的五官上,申屠桃瞳中滲出的陰霾卻讓這張臉顯得十分冷厲。

他輕輕揉搓了下指尖,將手裡的廢符碾得粉碎,如果他想他現在也可以把倚靠在那裡的人一起碾碎,可以很快,她不會有任何感覺。

這個念頭一旦浮出腦海,便有些難以抑製。鬼帝陛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很少會抑製自己的衝動。

他慢慢走過去,抬手掀開半邊垂下的床幔,看到床上躺著的紙人時,瞳孔驟然一縮。

申屠桃腦海裡的衝動一下子散了,他的注意力都被床榻上的紙人引去,略微彎下腰去,目光從紙人頭臉上仔細掃過。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