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 76 章 你逼著我開花,就是為了……(2 / 2)

施念念順著她的話道:“哪個混蛋敢冷落我師妹,他不理你,你就去找他呀,帶上師姐,師姐幫你揍他。”

宣芝皺起眉,迷茫地抱著自己的膝蓋,“又不是我做錯了,憑什麼要我去找他。”

施念念第一回給人當師姐,實在不知道怎麼哄人,她一拍腦袋道:“你是不是想親雲倦?你彆哭啊,師姐把他捉來讓你親個夠。”

厲鬼一聽,緊抿著唇偏頭麵向施念念,符紙下慘白的臉看上去更白了,麵上的符籙猛地亮起來,朱砂的紅光與他周身陰氣交織在一起,鼓動著袍袖和長發。

施念念反而笑起來,好似見到了什麼新奇的景象,沒心沒肺地說道:“啊,你生氣了?”

雲倦沉默不言,陰氣與符籙撕扯須臾,又被他壓製回去,飛揚的長發和袍袖回落,他又變成了那副一絲不苟紙裁一般的模樣,說道:“施念念,她是鬼帝的人,你要是希望我魂飛魄散,你可以命令我親她。”

施念念愣了一下,震驚道,“什麼?”

“才不是他的人,我就是我自己,不是誰的人……”宣芝胡亂抹一把臉,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他就隻想讓我給他渡氣,給他種樹,種他娘的鬼樹,我現在就去把他的樹鏟了,休了他!”

宣芝屈指抓來自己每天練習的靈劍,在地麵上一陣狂舞,寫完後滿意地甩下劍,跌跌撞撞地走進屋裡,歪頭倒到床上。

施念念被這一連串操作驚呆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泥土翻飛的地麵。

地麵的劃痕有宣芝靈力加持,劃痕一筆一劃從地麵脫離出來,最終拚湊成一篇字跡如同狗刨的休書。

施念念勉強辨認出她的字來,艱難地讀道:“我宣芝今天休了申屠桃,從此一彆兩寬,各生歡喜?”她揉了揉太陽穴,雖然搞不明白師妹和這個申屠桃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休書沒有靈契落款,應該不能成。

施念念一揮袖擺,打算抹去空中的字跡,字跡先一步消融不見了。

她並未在意跟進屋裡,將趴在床上的人翻過來,脫去她的鞋襪。宣芝整張臉都紅透了,睫毛濕漉漉的不住地顫,就算在醉夢中也不太安穩。

施念念擰來一張濕帕子給她擦乾淨臉,取下她頭上朱釵,脫下外衫。宣芝手裡緊緊拽著一枚月牙玉佩,扯都扯不出來,她隻好作罷。

將人好好地安置在床上蓋上被褥,施念念招來屋頂上的酒壺,搖晃了一下宣芝那壺,裡麵空空蕩蕩,驚訝道:“竟然喝完了?”

她沒好氣地在宣芝額頭上彈了一下,聽到她吃痛的哼哼才罷休,“看來以後再也不能給你喝酒了。”

“雲倦。”施念念喚回躲起來的白衣鬼,撲到他背上,“背我回去吧。”

房門闔上,燭光被一縷靈力掐滅,屋內歸於安靜。黑暗中時不時響起低微的啜泣聲,過了好一陣,床幔裡浮出微光,山河社稷圖靜靜地鋪開,宣芝從被子裡探出手,一掌拍到了圖上,圖麵一陣波動,將她整個人吸入其中。

她還沒忘記了要撬樹。

宣芝身形搖搖晃晃,被濕滑的草葉絆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山坡上,不受控製地順著草坡往下滑去,劈著腿一頭撞上半坡的桃樹。

桃樹劇烈地搖晃起來,這株桃樹主乾隻有手膀粗細,還並不是很高大,樹根也紮入地裡不是很深。

山坡上土壤濕軟,她從坡上滑下劇烈地一撞,差點將桃樹樹根掀出地麵,宣芝慘嚎一聲,慌忙抱住樹乾將樹根按回去,蜷縮雙腿抱著桃樹抖,痛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流著淚,一邊揉一揉自己難以言喻的地方,一邊咒罵,“該死的申屠桃。”

宣芝罵了好一陣,反應過來她在這裡罵申屠桃又聽不見,她用自己被酒氣攪得混沌的腦子思索片刻,用力拍了桃樹一下,無理取鬨道:“你給我開花,開花!”

山河社稷圖中溫柔地順應了她的心意,就算被種在這裡的桃樹也不例外。桃樹尚且稀薄的樹冠微微顫動起來,嫩生生的樹枝抖動好半晌,翠綠的葉片之間終於擠出零星幾朵花骨朵,然後緩緩綻放。

宣芝伸長手臂抓住樹枝拉下來,扯下一朵桃花塞進嘴裡。用力想道:“申屠桃,你能聽到我的心聲吧?你一定可以。”

天道台上,從受刑以來便靜坐不動的人,忽然直了直腰身,申屠桃驀地睜開眼睛,紅瞳亮得驚人,輕聲道:“宣芝。”

緊接著,便聽一道委屈又憤怒的聲音灌入他心中,“糟木頭,我草你大爺!你聽見了嗎,我草你!”

申屠桃神情微怔,無辜地眨眨眼,忍不住扶額笑了。

你逼著我開花,就是為了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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