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留著它?”
“你看過嗎?”申屠桃不答反問,功法嘩啦啦地翻動,停留在一頁上。
宣芝神識掃過那一頁,臉頰通紅,“看過。”她明白申屠桃的意思,沒等他再說,朝他伸出手。
手指被人抓住,申屠桃抓住她的手解開腰丨帶,探入自己衣袍下。
宣芝歪歪頭,步搖上的珠翠撞出細碎的響,她雖然看不見他,手指卻能感受到他,炙熱的火星從指尖蔓延開,讓她也忍不住手腕發抖。
宣芝的心跳忽上忽下,走了下神,心想這是在山河社稷圖裡,被女媧娘娘看見會不會不太好?但隨即又想,男女相合本就是女媧娘娘定下的法則,她應該不會介意。
她的注意力很快又被手心下的顫抖拉回來,申屠桃修長的手指交叉在她指縫裡,炙熱的掌心貼在她手背,引導她安慰自己,耳邊是他刻意壓製的清淺呼吸。
宣芝被他混亂的時斷時續的呼吸撩得心頭發燙,腦袋也跟著暈暈乎乎,她從申屠桃手裡抽回手,單手摸索上他的肩膀,撐起身來往前挪了挪,複又坐下。
緋紅的羅裙像花一樣鋪開,綻放在他們身周,一個柔軟的觸感隔著纖薄光滑的衣料壓在他之上,申屠桃驚愕地睜大眼,整個人都不由一抖。
宣芝臉如霞雲,幾乎和身後的桃花融為一體,腰肢搖了搖,當真像是一朵在風中搖曳的花朵,美麗而脆弱,申屠桃控製不住扣住她的腰,想要緊緊握住,又怕力道太大折斷纖細的腰身。
她低下頭,手指從肩膀摸索到他的下頜,指尖撫上申屠桃緊抿的唇,施加了一點力道擠開唇縫,低頭親吻上去。
夜裡似乎刮起了狂風,桃花紛紛揚揚,如一場心花怒放的落雪,將樹下的兩人淹沒。申屠桃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已經分不出彆的心思去留意夜裡的一場風,也不知道頭頂的桃花冠抖動得有多厲害,宣芝垂落到他臉上的一縷發絲都能讓他心跳如擂鼓。
他才擁有鮮活的心臟,然而現在這顆心臟看上去已經狂亂地快要罷工了。
宣芝神識所見皆是簌簌飄落的桃花瓣,她神識無法看到申屠桃的身影,便乾脆直接沒入那株龐大的桃花樹內。
申屠桃愣了一下,勉強將自己的意識從意亂情迷中抽離出來,飛快將她神識彈出去,啞聲道:“彆亂來。”
哪怕隻是那麼一瞬間門,宣芝也覺得腦袋快要裂開了,要不是申屠桃動作極快,她的神識差點被他體內對抗的兩種力量卷進去。
女媧娘娘予以他生機的神力,和這個世界非要將他禁錮在“死”之中的規則力量,同時在他體內存在。
她靠在申屠桃身上好久才緩過勁來,問道:“你快融合完成了,是不是說明這個世界加諸在你身上的規則之力要敗了?”
申屠桃點頭,“嗯。”
宣芝發帶遮擋下的細眉微蹙,此時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那會怎麼樣?北冥會崩潰嗎?”
薑炤和鬱繪都在儘心儘力地守護著鬼門,北冥不止有惡鬼,還有一些過渡的鬼魂。若是北冥崩潰,鬼魂無處可去,惡鬼逃入人間門,都不是個好事。
“不會。”申屠桃說道,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雖然他並不在意北冥崩不崩潰,但顯然,宣芝是在意的。
她和他的兩殿閻司有了交情,和人間門也有了聯係,比起之前她毫無留戀地就可以舍棄這裡離開,現在這樣更是他樂意見到的。
“女媧娘娘沒有要顛覆這個世界天道規則的意思,我在北冥的本體仍然是死的,隻是在二者之間門打通了一個橋梁,讓我能通過這株分丨身,獲得感知。”
宣芝想起來,申屠桃在北冥的本體的確始終都沒有呼吸,身體也仍是冰涼的,隻是擁有了感官。
申屠桃低喃道:“這樣就足夠了。”
宣芝在山河圖中呆了一夜,出來後看見自己的手還忍不住麵紅耳赤,去浴池洗漱,對鏡自照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發髻上多了一支新鮮的桃花枝。
午時將近,宣芝從房裡出去,同師兄一起赴雲知言的邀約。
上膳居在青雲城南麵,是一處極為雅致的地點,他們到門口報上名姓,就被小廝領著穿過前堂,在布景清幽的後院走了半刻鐘,才來到後院一座極為僻靜的廂房內。
屋內屋外各站著兩名伺候的小廝、丫鬟,雲知言已經在屋內等著他們了,見人來了,極為熟稔的起身相迎,在旁人看來,還以為他們關係多好似的。
裴故冷淡地應了聲,和宣芝分彆落座。
雲知言朝候在門邊的丫鬟示意,丫鬟退出門外,不多時便有侍者端著精致的珍饈美食擺上桌來。
“裴師兄,師妹,請。”雲知言溫聲道。
裴故道:“我們沒這麼熟,雲二公子稱呼名字就行。”
宣芝沒吭聲,連眼神都懶得奉送給他。
雲知言挨了冷臉,也沒有什麼不悅,從在青雲城外見麵時,這兩人就毫不掩飾對他的不待見,就算這樣雲知言也得跟他們親近親近,就算是做做樣子也罷。
他起初接近施念念,也不過是看中她拂來宗院主親傳弟子的身份,想要借此與拂來宗攀上點關係。他也委實沒料到最後開啟戰神棺槨需要人血祭。
“我知道你們因念念之死,心中有怒,我也氣自己沒能阻止念念,今日兩位就算是打殺了我,我也絕無半句怨言。”
裴故聞言嗤笑了一聲,“雲二公子說笑了,我們沒有道理私下對你動手。”
若非如此,他才不管念念是不是真的自願,現在就得狠狠揍他一頓。
宣芝道:“我聽說雲二公子在無方鏡中跟我師姐相處了五年?能說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