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故剛止住咳嗽,聞言又倒抽一口氣,震驚地看向宣芝,“什麼孩子?誰生的?”
宣芝:“……”很好,師姐可真是什麼都跟他說了。
她擺擺手,示意師兄之後再跟他解釋,問雲知言道:“既然那麵碎鏡師姐七年都破不開,你也被困其中五年,最後又是怎麼出來的?而且你們成親之時,顏印也進了碎鏡,他第二日便出了那一麵鏡,這又是怎麼回事?”
雲知言回道:“正是因為顏印那一次無端從鏡中消失,我們才知道這麵鏡子不是絕對隻進不出,念念曾在顏印手中留下過一道符印,符印的效力仍在,她能通過符印捕捉到顏印離開之時,殘留的些許痕跡。我們通過這個才發現在顏印房間底下的一座密室。”
之後雲知言說的都跟宣芝從書裡看到的差不多,其實,就算沒有顏印這一個存在,在原著裡,那間密室也會在雲知言成親後不久他打開。
顏印的存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雲知言要有一個至親至愛的人,好在接下來的劇情裡為他犧牲。
那一片無方鏡中的世界太孤寂了,孤男寡女相處五年,隻有彼此,會產生感情幾乎是無法避免的事。
更何況,施念念之前還被雲倦所傷,獨自煎熬兩年,給足了雲知言趁虛而入的機會。這一切都像是精打細算安排好了。
裴故一邊聽一邊悶悶地灌了自己好幾杯酒,宣芝也蹙眉盯著一處發怔。
雲知言不動聲色地打量過兩人,低眸盯著桌上酒盞。
室內安靜了好一會兒,宣芝惆悵地問道:“師姐有東西留下嗎?”
雲知言料到會有此一問,從懷裡掏出一個儲物袋,“我們成親時候的禮服還在。”
“從那一座囚牢似的宅院裡出來時,我答應過她,要重新上門求娶,她說要穿著自己親手縫製的嫁衣,在師尊和你們的祝福中重新嫁於我。”雲知言手指收緊,捏著那一個儲物袋,眼含痛意,“她跳下獻祭坑時,將這個留下了。”
“我可以看看嗎?”宣芝問道。
雲知言點頭,解了儲物袋上的法印,遞給她。
宣芝接過儲物袋,從裡麵取出兩件赤紅的禮服來,嫁衣裁剪的款式很簡潔大方,但禮服上的刺繡卻很精致,用金紋彩線繡著栩栩如生的鳳穿牡丹,她也看不出來繡工好壞,但能看出來師姐極為用心。
裴故苦笑了一聲,“她呀,以前還跟我說她這輩子都不可能穿上嫁衣,沒想到繡嫁衣倒繡得有模有樣。”
宣芝心中也有些苦澀,師姐那樣說,應該是因為雲倦吧。
雲知言一臉悵然道:“她為了這兩件禮服,不知道刺破了多少次手指。她執著地想要,我也隻能聽從。”
宣芝伸手輕輕撫過上麵的刺繡,準備將衣服折疊起來裝回去,餘光掃到內襯的刺繡時,她隱約瞧見了一個熟悉的符文交纏在鳳鳥翎羽的刺繡裡,宣芝動作微微一頓,重新翻出裡側細細盯著繡紋查看。
雲知言目光立即朝她看過去,又若無其事地滑開,和裴故說著話,但餘光一直留意著她。
施念念還留了些彆的舊物,他本來也該還給他們,但雲知言不敢保證裡麵會不會留下什麼痕跡。
這一套禮服是施念念已經完全淪陷後所做的,他也曾檢查過很多遍,確保沒有什麼問題才敢拿出來給他們看。
宣芝摸了摸那精致的翎羽繡紋,又看了一眼新郎禮服的內襯,將兩件衣服折好放回儲物袋裡,遞還給雲知言,“這是師姐留給雲公子的,還是公子收著吧。”
雲知言見她神色沒什麼異樣,便伸手接了過來。
之後的氛圍比剛開始時融洽了很多,除了與施念念有關的話,宣芝都不怎麼搭理他,裴故對他的態度卻是顯而易見地改觀了一些,這讓雲知言心生竊喜。
——或許拂來宗這個助力,他還可以再爭取一下。
飯後,宣芝和裴故從上膳居出來,兩個人默然行了一路,回到拂來宗所住的青竹院,宣芝才道:“師姐在禮服內襯的刺繡裡,各繡了陰陽符文。”
裴故不解道:“什麼陰陽符文?”
宣芝:“通感符,師姐自創的一枚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