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日, 宣芝才發現靈山上下的桃樹都被人削禿了,所有的桃樹都隻剩下一根光禿禿的主乾立在那裡,被削斷的傷處凝著一圈桃膠。
她大驚失色, 還以為是有什麼仇人找上門了, 又或者是被擄來的靈植師們氣不過,暗地裡摧殘山中草木發泄。
還專挑了桃樹下手, 與桃樹咫尺相隔的其他草木沒有絲毫損傷。
宣芝禦風穿梭在林間,飛快在靈山上下轉悠了一圈,發現竟沒有一株桃樹幸免,全都被削成了光棍。
現下正是桃樹果期, 她原還打算等果子成熟,請大聖出來摘桃子吃呢!
宣芝氣衝衝地回去找申屠桃,不重樣地怒罵了半個時辰,憤怒地揚言,“我就算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掘地三尺,也要將削我桃樹的罪魁禍首找出來, 請大聖出來打爆他的狗頭!”
申屠桃:“……”
鬼帝陛下被她罵得耳朵都在嗡嗡叫, 抬眸偷偷瞥了一眼正在氣頭上的宣芝。
從她進殿開始, 他就沒找到機會插進話,錯過了坦白的最佳時機,如今更加不能坦白罪行了。
申屠桃雙手攏在袖中,指尖輕輕摩挲, 尋思著該抓誰來當這個替罪羊, 才能將自己完全撇清乾係。
他正暗自思索,耳邊的罵聲突然停了,申屠桃心跳一滯, 立即抬眸努力擺出無辜的表情,眨了眨眼,若無其事地問道:“我去看看?”
宣芝猶豫片刻,拉住他道:“你還是彆去看了,那個現場太殘忍血腥,萬一嚇到你怎麼辦?”
申屠桃眉梢輕挑,不由笑了一聲,宣芝現在還真把他當嬌花養了。
不過這種感覺也不錯,反正他也根本不想去看那些碎嘴子的桃樹,鬼帝陛下毫無心理負擔地適應了“嬌花”的身份,被宣芝輕輕一推,便順著她的力道身嬌體軟地坐回去,哼唧道:“身上又癢了。”
“我幫你撓撓。”宣芝很配合地坐到他身邊,伸手撫上後背,幫他緩解身體瘙癢。
申屠桃初初結果,癢了好幾日,這大概就是植物的孕期反應吧。
他癢得睡不安穩,宣芝每天夜裡都抱著他給他按揉緩解,床幔裡亮著一盞小燈,她在幫申屠桃按揉的時候,還能順便看看靈植師留下的養護靈植書簡。
“這上麵說最好要修剪一下過密的枝梢和徒長枝哎。”宣芝將靈植書簡推到申屠桃麵前,“陛下需要修剪嗎?”
申屠桃撩起眼皮掃了一眼書簡內容,“若是修剪的話,你修剪三天三夜都修剪不完。”
宣芝忖度片刻,“說的也是,陛下這樣自然生長也挺好。”
她趴到床褥上,托腮往下看了幾行,又驀地挺身坐起來,“這上麵說結果子的時候要更注重養分,需要給你多施肥才行啊,我明日還是去清爻宗采買一些靈肥來。”
不等申屠桃搭話,她又皺起眉焦慮道:“這些早就該灑上去了,我們已經遲了。”她說著便風風火火地起身穿衣,“算了,我現在就去,一刻都不能再耽擱了。”
申屠桃頗有興趣的看著她為了自己一通忙碌,見她真的打算請出筋鬥雲,要爬雲去清爻宗,才伸手一把將她拽回來,無奈道:“山河社稷圖是女媧娘娘的法寶,圖中靈氣充裕,根本不需要那些東西。”
宣芝轉頭看向他,半晌拍了下腦袋,傻笑道:“說的也是,我真是昏了頭了哈哈哈。”
申屠桃揚手,把鋪開在榻上的靈植護養書簡全都掃到地上,將她塞進被褥裡,“你與其操心這些有的沒的,不如陪孤睡覺。”
宣芝剛係好的腰帶又被他扯開,連忙推拒道:“不行不行,你現在不能雙修。”
申屠桃不理解地眨眨眼,手下動作沒有一點耽擱,說道:“我行。”
宣芝在靈山陪了申屠桃七日,拂來宗的宗門秘境開啟,她收到宗門傳訊,又該回去了。好在鬼帝陛下已經逐漸適應了結果芽的瘙癢,不像最初時那麼難受。
申屠桃從不會妨礙宣芝修行,還親自將她送回拂來宗山門。
蟠龍盤踞在內山門上,一鬼一龍在成親之時結下深仇大恨,這輩子都被辦法和解了,如今蟠龍一看見申屠桃就想衝他吐口水。
當然,它害怕被打,都隻敢遠遠地啐兩口,在局部下一場陣雨。
隻是苦了拂來宗弟子,因為蟠龍這場局部陣雨不敢吐到申屠桃麵前,隻敢在拂來宗內部發泄,晴天白日毫無預兆,兜頭把人淋成落湯雞,而且多半伴隨著電閃雷鳴,劈得人頭頂冒煙。
施念念一看見宗門內有局部陣雨,又有倒黴弟子被劈了,就知道她小師妹回來了。
她來到山門前,便見宣芝挽起袖子,正摩拳擦掌地說道:“我一定在秘境裡好好薅一把,多挖點天材地寶出來賣,給我們孩子多攢點奶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