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攀岩台,尤枝見到他出現時眼中的驚訝與喜悅,且和身邊那個男的刻意拉開距離的動作、拘謹尷尬的態度,足以說明她對那人沒有半點意思。
他說過,那個男的連成為他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現在,他的想法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隻是……謝承禮蹙眉,下頜緊繃了下,一個男的而已,竟然讓他莫名失態兩次,甚至來了這裡,這讓他覺得不爽。
謝承禮沉吟了幾秒鐘:“朋友也沒什麼不好。”
程意瞳孔微張,他已經不了解這個世界了:“就算你篤定尤枝妹子很喜歡你,也不是這麼篤定的吧?那你為什麼和她在一起?”
謝承禮睨他一眼,想了想:“她很適合。”
最起碼,和他很適合。
無論是作為情人,還是朋友。
程意安靜下來,扭頭朝外看了一眼正在走神的尤枝,想到她一次次在他們麵前掩飾著自己的感情,歎了口氣:“尤枝妹子要是知道你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意還裝作不知情,說不定和你老死不相往來呢。”
謝承禮點著沙發側的手一頓,眉頭微蹙。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幾聲喧鬨聲,窗戶緊閉都能隱約聽見。
團體項目開始了,休息廳的人大多數都起身朝體育館走去。
程意素來閒不下來,外麵的熱鬨總比守著個對自己冷漠的人強:“去湊湊熱鬨,”說完看向謝承禮,想到上午尤枝給他的回複,“尤枝也報了這個項目,不去看看?”
謝承禮坐在沙發上,沒有動。
程意聳聳肩,轉身走了出去。
*
團體兩人三足,是合作部門選出十六個人,依次將每個人的腿綁在一起,最先到達終點的獲勝。
尤枝肢體僵硬地站在靠近邊緣的位子,左邊是林倩還好,可以攬著對方的腰,可右邊卻是剛換過來的許冰。
尤枝的手直直地垂在身側,一動不動。
原本她站在了節目部最右邊的位子,而許冰作為主管,站在技術部最左邊的位子,兩個人中間隔著整個節目部的人。
不知道誰提了一嘴“尤枝剛剛手臂受了傷,在邊上摔倒了被拖著走就不好了”,在尤枝正處在被人圍觀的尷尬中時,許冰站了出來,走到她身邊:
“這樣就好了。”
“大家加油。”
想到剛剛眾人的打趣聲,尤枝有些窘迫,隻盼著這個項目快點過去。
比賽很快開始。
起初速度並不快,尤枝一隻手摟著林倩,另一隻手局促地放在身前,走得並不算吃力。
可後來,速度越來越快,尤枝一隻手伸擺不開,難免開始吃力起來,隻能勉強跟上眾人的腳步。
就在速度再次加快,尤枝的精神高度緊張時,肩頭猛地一緊,肢體也輕鬆了許多。
“跟著我走。”許冰沒有看她,攬緊了她的肩頭,小聲地念著節奏。
尤枝怔了怔,原本僵硬地垂在身前的手動了下,感受著周圍人默契的腳步,最終將手伸到許冰後背,抓住了他的衝鋒衣。
直到一聲哨響,終點處的人立刻歡呼起來。
他們贏了。
尤枝也被喜悅的氣氛感染,完全忘了剛剛的不自在,笑著和林倩擁抱。
等到慶祝完,尤枝剛鬆開林倩,麵前被遞了一瓶水。
許冰拿著水看著她有些局促的表情,笑著說:“上午你給我送水,我還你也是應該的。”
尤枝想到剛剛他的幫忙,這一次再沒多說什麼,道謝後接了過來。
下午四點多,今天所有的項目已經比完了,主管來說了幾句話,便就地解散。
想到自己的項目已經全部結束,明天來也隻是走個過場,尤枝心中格外高興。
或許天氣陰沉的緣故,明明才四點多,天氣竟黑壓壓的。
尤枝和林倩還有幾個同事一同朝外走,她不打算和公司大巴回去,那樣反而繞遠,因此走出體育館後,尤枝和同事道彆便準備搜索最近的地鐵站。
剛拿出手機,身後突然一聲鳴笛聲。
尤枝驚了一跳,轉過身去。
路邊停著一輛漆黑的勞斯幻影,低調又不掩奢華。
車窗半降,張叔的臉徐徐出現:“尤小姐。”
尤枝心中一跳,下意識地看向同事離開的方向,確定她們走遠後才起身走過去:“張叔?”
如果張叔在這裡,謝承禮還沒有離開嗎?
“尤小姐,”張叔對她笑著打了聲招呼,“我送您吧。”
尤枝看了眼不遠處的人群,快步走了後座,拉開門,不出意料地看著謝承禮坐在那裡,唇緊抿著,目光晦澀難明,手中正隨意摩挲著一瓶雅加泉。
白皙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和剔透的玻璃瓶,透著一股高不可攀的清貴感。
尤枝看了眼那瓶水,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到比賽時喝的那些最普通的礦泉水來。
那一瓶雅加泉,足夠買兩箱普通水了。
尤枝抿了抿唇坐上車,車內那股和謝承禮身上一模一樣的冽香湧來,喉嚨不由有些酸澀。
這是二人自聚會那晚後,第一次同處一個空間,她居然開始覺得陌生起來。
“是過來談生意嗎?”尤枝打破沉默,畢竟她實在找不到他來這裡的理由。
謝承禮頓了片刻,將手中的水遞到尤枝跟前。
尤枝一愣:“給我?”
謝承禮頷首:“嗯。”
尤枝越發困惑,謝承禮也不催促。
停了兩秒鐘,尤枝伸手想要將水接過來。
就在此時,車窗外遠遠走來幾個眼熟的人,尤枝一愣,明知外麵的人看不見,卻還是有些心虛,分神地注意著那邊。
那群人中間的正是許冰,他正笑著和人告彆,而後又轉身在人群中搜索著什麼,最終收回視線,朝停車場這邊走來。
察覺到她的分心,謝承禮皺了皺眉,下頜緊繃,看了眼手中被她握住的水,一用力連帶著她一塊拉了過去。
尤枝低呼一聲,人直直撞進謝承禮的懷中。
尤枝聽見謝承禮低笑了一聲,聲音就在她的耳邊,耳朵頃刻便熱了起來。
她剛要坐起身,謝承禮突然抬手捏.弄起她的耳垂,一下一下的。
尤枝有些失神。
謝承禮另一隻手抬起她的臉頰,俯身靠近她的唇角,目光卻越過她,冷靜地看著車窗外經過的人:“尤枝,我給了你水,是不是也要還我點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的枝枝:謝承禮不適合,最起碼,和她不適合。
今天的謝狗:尤枝她很適合,最起碼,和他很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