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許久沒有聯係的緣故,尤母的聲音有些不自在,問了她的工作,又問她清明節回不回來,直到最後,她說:“枝枝,談男朋友了嗎?”
尤枝下意識地看向謝承禮,沒有回答,隻問:“媽,怎麼了?”
尤母說:“上學時你就內向,大學也沒談男朋友,現在也到了年紀了,該想想自己的事了。”
“你宋姨家的女兒,比你大一歲,嫁了個老板,剛添了一個孩子,今天請我過去喝喜酒,那小家夥穿金戴銀的。”
尤枝的心微微一沉:“您突然說這個乾嘛?”
“這不是你宋姨認識個開民宿的老板,想著剛好趁著清明放假讓你們見見,這兩年秦市開發旅遊,民宿能掙不少錢……”
“媽,”尤枝打斷了她,飛快地將手機音量調低,看了眼謝承禮,見他神情沒有異常才收回目光,“您不用再說這些了,我自己有自己的打算。”
“你有什麼打算?”尤母聲音也高了些,“一個小姑娘在錦市飄著算什麼樣子?”
尤枝不想和她在電話中爭執,隻說了一句“我清明去爺爺那邊的房子住”便斷了通話。
有些疲憊地靠著副駕駛的座椅,尤枝轉頭看向車窗,並沒有看窗外的風景,隻是看著倒映在車窗上的謝承禮的影子,朦朦朧朧的並不清晰。
隻有這個時候,她才能肆無忌憚地看他,不用遮掩自己,不用擔心泄露那些暴露自己心思的秘密。
不久之前,她心中還在打算著有一天可以對人說“他是我的男朋友”,幻想著他們的未來。
可是才短短一兩個月,她就再也沒有說這句話的資格了。
“謝承禮。”尤枝突然開口。
“嗯?”
“……”尤枝卻沉默下來,剛剛有一瞬間,她很想說“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來找我了”,可是,她又很怕開口了就沒有收回的餘地了。
“我們去我那邊好不好?”她輕聲問。
她不想去冷冰冰的格泰,那裡讓她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謝承禮轉頭看了她一眼,應了下來。
這晚,尤枝和謝承禮第一次隻是安安靜靜地睡在一張床上,什麼也沒有發生。
夜深人靜時,尤枝半夢半醒之間覺得自己好像漂浮在大海上,沒有目的,沒有方向。
她猛地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無意識地鑽進了謝承禮的懷中。
他在虛攬著她。
尤枝抬頭,看著他下頜清晰的線條,他永遠體貼得像是在走流程,卻永遠不會用心。
*
清明假期加上周六日一共三天,尤枝在清明第一天一早便回去了。
晚上,包廂。
謝承禮微微蹙眉,百無聊賴地擺弄著手機,直到屏幕亮了一下,他看了眼,繼而興致缺缺地收回視線。
一旁的牌桌上,程意看著沙發上明顯心不在焉的男人:“好不容易組個局,不來一局?”
謝承禮睨向他那邊:“不是有周皓和李遂陪你。”
“三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鬥地主呢!”程意看了眼牌桌,瞬間覺得掃興,伸了個懶腰靠著椅背,“你那破手機有什麼好看的?”
對麵的李遂挑了挑眉,吊兒郎當地笑:“等哪位美女的消息呢吧。”
“你以為承禮是你?”程意沒好氣地拿過手邊的牌砸向對麵。
“程意,毀牌是不是輸不起?”
眼看那些人又如常鬨了起來,謝承禮仍凝眉看著手機。
他自然知道尤枝回了秦市,可是以往她有事離開錦市時總會在微信上和他說一聲,這一次卻沒有半點消息,就這麼直截了當地走了。
甚至……
謝承禮眯了眯眸,他能明顯感覺到這段時間尤枝的疏遠,這當然可以解釋為她工作忙,可他卻覺得不隻是這樣。
習慣了掌控全局,如今看不透這一點,讓他心中莫名的煩躁。
還是說,是因為她母親的催婚?
謝承禮不得不承認,那天在車上,密閉安靜的空間,加上她母親的聲音並不小,因此他能模糊地聽見她手機裡的聲音。
甚至,他知道回出租屋的路上,她一直在看著他的倒影。
——等紅綠燈時,不經意間轉頭,他注意到了她全無保留的目光。
隻是因為回應不起,選擇了無視。
“話說回來,李遂,你那位女朋友呢?怎麼沒見你帶過來?”程意突然問道,意有所指地看了沙發一眼,“有些人被妹子冷落,但你不應該啊。”
被陰陽怪氣的謝承禮瞥向他,冷笑一聲沒有言語。
李遂煩躁地瞪了程意一眼:“前幾天被她催婚,之後就分了。”
“催婚?”
“當我麵和家人視頻,說家裡人催婚催得急,正給她介紹青年才俊認識,”李遂丟出一張牌,“試我的態度呢。”
“我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結果分了後昨天給我發消息,說家裡又不催了,想繼續來往,我想了想算了,這種事有一就有二,還是彆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程意豎起大拇指:“渣男。”
“滾。”
謝承禮原本把玩手機的手頓住,眯了眯眸,神色淡了下來。
他突然想到那天在車裡,尤枝的母親催婚時,她幾次看向他的目光。
她也在試他的態度?
作者有話要說: 謝狗:在作死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枝枝很快就要發現謝狗的“真麵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