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禹仔細詢問著對方聯軍的情況, 包括人數,實力, 現在的位置等等。
聽到黃沙部的人說, 已經用放大鏡燒了對方的物資,莊禹聽得也是一愣一愣的。
估計是出其不意, 誰也沒想到他們能憑空點燃物資吧。
下一次想要用同樣的辦法成功, 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 他們肯定會防範以來,而放大鏡的聚焦的距離不能太遠。
被一個巡邏隊就燒掉了幾乎所有物資,如此看來,這個部隊人數並不多,應該屬於先遣部隊,前來打探情況的可能性比較大。
莊禹想了想,讓巡邏的人以後不要靠對方太近,畢竟巡邏的隊伍都是五人一隊,比起對方的部隊,人相差太多, 如果靠得太近, 很可能就回不來了。
但黃沙部的人猶豫了一下,“少君,沙漠中風沙很大,可視距離很差,如果不靠近,就算是我們黃沙部也不可能看清楚具體情況。”
似乎知道莊禹在擔心什麼, 黃沙部的人繼續道,“少君不用為我們擔心,我們黃沙部是赤帝城的一部分,為了赤帝城犧牲在所不辭,現在赤帝城蒸蒸蒸日上,絕不允許他們前來破壞,再說,在黃沙中,他們想抓住我們,也不是那麼容易,黃沙是我們的主場。”
看看這流淌的河流,河裡的水車,大壩上的鹽田等等,所有赤帝城人都對未來充滿了希望,所以沒有人可以破壞現在的赤帝城,除非從他們的屍體上踩過去。
這是赤帝城每個人的決心,他們經曆過苦難,知道赤帝城以前的日子有多艱苦,現在日子終於好了起來,所以他們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他們現在珍惜的一切。
莊禹皺著眉,以黃沙部的人現在的想法,為了打探對方的消息,說不得就忘記了他的忠告。
彆的人死了也就死了,但黃沙部是赤帝城的人,莊禹可舍不得。
但怎麼樣才能讓黃沙部的人不用冒險,又能準確的探知到對方消息。
黃沙部的人說道,“情況就是這樣,還請少君早做準備,我等就先去巡邏了。”
“等等。”突然莊禹的眼睛一亮,看著不遠處的遮陽棚反射的光芒,拍了一下腦門,自己怎麼這麼笨,這麼好的探查工具怎麼就沒有想到。
其實,黃沙部的人不用靠近對方的部隊,也是能清楚掌控對方的情況的。
莊禹臉上都是笑容,如此,黃沙部巡邏的人不僅能大大的減輕危險,還能神不知鬼不覺,讓對方完全摸不著頭腦的掌控對方的情況。
黃沙部的人見莊禹臉上都是笑容,不由得疑惑的道,“少君?”
莊禹說道,“跟我來,我有個好東西給你們巡邏隊的人,這樣,你們隔得老遠都能看清楚對方的行動,就不用冒險靠近了。”
黃沙部的人一愣,這怎麼可能?哪怕最熟悉沙漠的他們,也不可能做到啊。
但這話可是他們少君說出來的,少君有多神奇,相信赤帝城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
眼睛不由得都亮了起來。
莊禹讓蘑菇仔自己在河裡玩水,蘑菇仔嘴巴翹得能掛醬油瓶,然後跑去找一群小蘿卜頭了,快將蘑菇仔抓起來在水裡麵劃。
最近蘑菇仔特彆喜歡這個遊戲。
莊禹帶著黃沙部的人去了燒製玻璃的地方,現在鬼柳一族正在加班加點的燒製,青桑部的人會用燒製好的玻璃搭建一個個好看得如同璀璨的寶石一樣的遮陽棚。
效果他們都看到了,那些種不活的植物,居然在遮陽棚下麵都活過來了,神奇得不得了。
少君說了,遮陽棚下種植的東西會越來越多,對赤帝城有巨大的用處,他們能不上心?
現在的遮陽棚,就沿著河流建的,越建越多,一眼看去,一排排發光的房子,特彆的壯觀。
莊禹找來兩塊玻璃磨了起來,順便讓鬼柳一族的人用木頭做了兩個一大一小的圓筒,兩圓筒剛好能鑲嵌在一起,還能自由的向外伸縮。
莊禹磨著玻璃,等兩塊玻璃磨好之後,就安裝在了做好的木頭圓筒上。
然後試了試效果,表情古怪地看著黃沙部的人,說道,“你們黃沙部的孩子在做壞事。”
黃沙部的人一愣,看向莊禹看的方向,什麼也沒有看到,更彆說有什麼孩子在做壞事了。
莊禹將手上的東西遞了過去,“用這個看,對,就是這樣,對準眼睛,然後調節焦距……”
拿著莊禹遞過來的古怪東西的黃沙族人都懵逼了,眼睛中,一個騎著一隻全是泥沙組成的螃蟹的孩子,正在悄悄咪咪的靠近遮陽棚,好奇的對著地裡剛長出來的幼苗打轉,然後趴在地上,一口將小苗含嘴裡咀嚼,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這苗又嫩又甜。
這種沙獸,基本都是他們黃沙部的人才會有。
難怪少君說他們黃沙部的孩子在做壞事,都通知過,所有人不要讓巨獸跑去糟蹋幼苗,這小子倒好,不僅將巨獸帶去了遮陽棚,還趴地上自己啃起來幼苗了。
或許這就是越阻止,越好奇吧,小孩子就是這樣,好奇心總是強得無法形容。
黃沙部的人臉一黑,“這小子,回家看怎麼收拾他,簡直越來越不聽話了。”
但馬上又是一愣,將手上的東西移開,眼睛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而且那遮陽棚離這裡還十分遠啊。
有些驚奇的重新將手上的東西放眼前,又能清楚的看見那偷幼苗吃的孩子了,就如同……就在眼前一眼。
這……這是怎麼回事?呆若木雞!
“怎麼了?”其他人奇怪得很,怎麼這表情,還有什麼黃沙部的孩子在做壞事,他們怎麼沒有看到?
疑惑的拿過族人手中的東西,也學著剛才莊禹的動作看了起來,然後整個人都懵了。
等懵了一圈人以後,莊禹問道,“如何?是不是能幫助你們巡邏。”
黃沙部的人反應過來,激動得身體都在顫抖。
他們不怕死嗎?不,他們也怕的,但是為了充滿希望的赤帝城,他們可以為此而犧牲無怨無悔。
但如果能夠不犧牲,他們又何必跑去送命。
有了手上這個東西,他們根本就不用靠近對方,就能將對方的行動看得一清二楚,對方的情報都被打探得清清楚楚了估計都還一無所知吧。
興奮,激動,這絕對是巡邏隊的神器。
遠遠的,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危險,就能將最詳細的情報傳回來。
“少……少君,這個是什麼,太神奇了,那麼遠的地方,居然就像在眼前一眼。”
莊禹說道,“這個叫望遠鏡,通過調節木筒長短,能看清楚不同距離的事物,你們漫漫熟悉吧。”
望遠鏡?
名字正貼切,不正是一個望遠鏡,能看清楚遠方的東西。
“有了這個望遠鏡,我們豈不是人人都像白瞳一族一樣。”
白瞳一族可是當初的戰族啊,被稱為戰場上的眼睛,洞察先機是他們的看家本領,現在,有了望遠鏡,他們豈不是和白瞳戰族差不多了?
想一想,能不激動嗎?這可是屬於白瞳戰族的能力,而現在他們赤帝城,恐怕連普通人都能擁有這樣的能力。
莊禹一愣,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不過還是有些差彆的,因為白瞳戰族除了看得遠之外,他們那雙眼睛還能用在戰鬥中,能完美的捕捉到對方的攻擊軌跡,是十分厲害的能力。
不過能擁有一部分白瞳戰族的能力,也是十分了不起的,而且這能力還是他們當前最需要的。
莊禹開始叫鬼柳一族的人做望遠鏡,然後黃沙部的人拿去分給巡邏的隊伍,怎麼也得一個隊伍一隻望遠鏡吧。
望遠鏡的使用並不算複雜,唯一麻煩的可能就是需要手動調整焦距,相信他們熟悉一番後,也不是什麼難事。
鬼柳一族的任務就更加艱巨了,他們要燒製遮陽板的同時,還要製作望遠鏡。
不過望遠鏡現在更加急迫,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白帝城和瑞帝城的部隊就到了,所以都是讓鬼柳一族優先製作望遠鏡。
幾天之後,黃沙部的人,遮遮掩掩的帶著大量的望遠鏡,離開了赤帝城,進入黃沙之中,由他們將東西分發到黃沙部巡邏的隊伍中,一個隊伍怎麼也得配備一隻。
這東西暫時需要保密,不能大量生產,隻能用在巡邏的隊伍中。
接下來,鬼柳一部繼續生產遮陽板,莊禹也在等著黃沙部傳回新的消息。
漫漫黃沙,哪怕白帝城和瑞帝城的部隊怎麼放慢腳步,也在一點一點接近赤帝城。
白帝城和瑞帝城部隊的人十分奇怪,“按理我們已經進入赤帝城的巡邏範圍了吧,但除了上一次碰到讓我們損失慘重的赤帝城的人,怎麼現在反而一點反應都沒有”
事情的確古怪得很,就像這個赤地之中,根本就沒有赤帝城的人存在一樣,因為他們一個也沒有碰到。
“也許是我們不斷改變位置,運氣好,剛好避開了他們吧?”
似乎也隻能這麼解釋,畢竟沙漠這麼大,他們就像沙漠中的螞蟻,兩隻螞蟻想要相遇,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但運氣真的有那麼好嗎?
在距離部隊很遠的地方,一個個巡邏隊正拿著望遠鏡觀察著。
“讓我也看看唄,我看看那些傻不啦嘰還以為沒人發現他們的人臉上是什麼表情。”
現在望遠鏡都成了巡邏隊的搶手貨了,以前他們巡邏發現目標後,得非常小心翼翼的靠近對方,衝衝忙忙看一眼就得離開。
可現在,他們基本都不用找東西遮掩,他們就這麼正大光明的站在這裡,還能大聲說話,因為對麵的蠢貨根本看見他們也聽不見他們說什麼。
這種感覺太他媽棒了。
巡邏以前是最危險的任務,但現在,誰還敢這麼說?
“真不知道少君的腦子是怎麼長的,這東西都能想出來。”
“這東西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神器,我們連他們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連我一個小兵都有一種運籌帷幄的感覺,怎麼辦,有點飄了啊。”
領隊的人小心翼翼的將望遠鏡掛在腰上,其他人羨慕得要死,平時居然還不給他們看,太過分了。
哼,等他們回去就守著鬼柳一族的人,不給他們望遠鏡他們就不走。
領隊的人說道,“回去吧,先稟報少君他們的情況,再過幾天,他們就正式進入我們赤帝城的狩獵區了,得讓族人避開他們。”
個人是無法和一個部隊對抗的,要不是能準確掌控對方的行蹤,如果赤帝城外出狩獵的人遇到部隊,下場可想而知。
赤地的沙漠真的很大,而且部隊的蹤跡很快就會被風沙掩蓋,對方要是故意不斷轉移位置,哪怕是黃沙部的人,也不是那麼容易能找到對方的。
就算找到對方,也不能太過靠近,有時候就會讓對方從眼皮子底下溜掉。
但現在不同,他們可以遠遠的跟著,對方根本發現不了,還自以為自己隱藏得多好。
對方的所有行蹤,一舉一動都在掌控之中,想要跟丟,那還真不容易。
黃沙部的人留下幾個巡邏隊就那麼“輕鬆”地跟在一群自以為運氣好的部隊後麵,一些巡邏隊回赤帝城稟報情況了。
莊禹得到情報的時候還是十分緊張的,畢竟對方可是兩大勢力聯手,其中還有五大勢力排名第一的瑞帝城。
不過莊禹在得到情報後不由得一愣,麵前展開了一張獸皮地圖。
這是一張赤地的地圖,可比瑞帝城和白帝城手上的地圖詳細多了,這是他們多年來自己慢慢繪製而成。
莊禹指著獸皮地圖上的一個位置,“你說他們在向這個位置移動?”
“錯不了,我們跟了他們好幾天,無論他們怎麼改變位置,但最終的方向都是這裡。”
黃沙漫漫,對方應該也不是亂走,不然就算有地圖,也有可能迷失在沙漠之中,因為沙漠看上去都差不多,很難找到參照物。
他們應該是事先有一個彙合的目的地,所有無論怎麼走,最終都會去那裡彙合。
要不是連續跟蹤他們這麼多天沒有被發現,追蹤沒有被間斷,還真不容易分析出來他們的目的地。
莊禹看著地圖上的位置,表情古怪得很,“你們說他們是不是在自尋死路?”
在這完整的地圖上,那裡似乎也看不出什麼奇怪的地方,但……在旁邊卻標記了一個特殊的符號,沙漠沼澤的符號。
也就是說,這片地方,雖然看上去和其他地方沒有什麼不同,但它卻像沼澤一樣,一旦有人陷進去,想爬出來那就難了。
黃沙部的人說道,“但他們一旦有一兩個人陷入沙中,恐怕就會警覺起來,想要一網打儘也不是那麼容易。”
莊禹嘴角上揚,“那可不一定。”
黃沙部的人一愣,“少君可是有什麼辦法?”
莊禹點點頭,“他們這個部隊隻有八百人吧,去通知四季戰族的人,讓他們斷後,也不用他們參戰,這一次說不得我們赤帝城,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拿下他們。”
其實,已經掌握了對方的行蹤,莊禹調動四季戰族的人也能全滅了對方,但對方畢竟有八百人,赤帝城多少會出現傷亡。
對於自己的族人,哪怕傷了一個死了一個,莊禹也會心疼,他們都是有血有肉,有家人朋友的族人。
至於對方死多少,死得多慘,莊禹就不考慮了,他又不是聖母,彆人都打上門來了,他還去關心對方的死活?他又不是有病,這麼說吧,對方多活一個,赤帝城的族人就可能多些危險,與其同情心泛濫,還是想想怎麼讓赤帝城少死些人吧。
四季戰族基本不負責赤帝城任何事情,因為他們存在的意義隻有一個,那就是對外戰鬥。
戰族,可不隻是一個名字而已,其他族人一天到晚可能忙了這裡忙那裡,但戰族的人卻不同,他們從一生下來就背負使命,他們活著的意義也隻有一個,戰鬥!
沒日沒夜的訓練,最艱苦環境中訓練,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戰鬥。
莊禹找來四季戰族的人,讓他們包抄到瑞帝城和白帝城這個先遣部隊後麵,“你們就在這斷他們後路,如果有逃跑的解決掉就是。”
四季戰族的領隊看了一眼地圖,“少君是想將他們引入沙漠沼澤?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但就怕他們不會上當。”
莊禹一笑,“我自有辦法,而且就算不上當,他們不也得後退,有你們守在那裡,他們也跑不掉。”
前麵是沙漠沼澤,後麵是四季戰族的人,這個部隊的下場隻會有一個。
四季戰族的人點點頭,他們倒不怕莊禹有危險,因為這個沼澤又大又深,隻要少君站在沼澤對麵,這些人想要渡過去,不可能。
至於對方會飛行的巨獸戰士,畢竟是少數,讓四季戰族的八大戰將跟在少君身邊就是。
四季戰族的八大戰將,分彆是旱和魃,將和臣,贏和勾,後和卿,都是雙胞胎兄弟,戰鬥力十分強勁。
又詳細說了一番計劃,然後各自離開前去準備。
這一日,瑞帝城和白帝城的部隊終於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這是他們出發前和大部隊約好的集合地點,不約好這麼一個地點,他們想在沙漠之中找到對方,是不怎麼可能的。
說來也怪,他們的地圖上,在這裡什麼也沒有標記,就如同所有到了這裡的人都沒有回去一樣,又或者這裡和沙漠的其他地方一樣,根本什麼都沒有,所以才沒有任何標記,他們更傾向於後者。
多留了些心思觀察了一番,果然如此,和沙漠的其他地方完全一樣,除了沙再無其他。
心裡也鬆了一口氣,畢竟是第一次來這裡。
“原地休息,水和食肉節約著一點,我們能等到大部隊來的。”
部隊停了下來。
隻是還沒有放鬆,突然一陣小孩子銀鈴一般的笑聲傳了過來。
瑞帝城和白帝城的人都愣住了,對麵的孩子好像也愣住了,就好像突如其來的“意外”相遇。
雙方隔著老遠,對望。
突然,瑞帝城和白帝城的人驚呼了起來,“你們看他們臉上的金紋,他們是不是那個金蜈部的?”
金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