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澤隻覺得有人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雙手從他腰身兩側伸過來扯住了韁繩,後背貼上了一個溫暖的胸膛,整個人都落入那人懷中。
駿馬被人控製著, 前蹄高高舉起, 嘶鳴一聲, 速度慢了下來。
還處於懵逼狀態的祁澤剛回過神來,便聽見上方傳來一聲輕笑,因為貼著那人的胸膛, 笑聲帶著的顫動也傳到了祁澤耳中。
“殿下受驚了。”男人聲線磁性,帶著成年男性獨特的喑啞, 伴著笑意聽來,有種彆樣的勾人魅力。
窩在他懷中的祁澤抬頭一看, 正好看到那人棱角分明的俊臉,見懷中人打量著他,黑衣青年笑著問道:“殿下認不出臣了?”
此時紅馬慢慢的停了下來, 兩人共乘一騎,肌膚相親, 因為這親密的姿勢,氣氛中都帶著點旖旎曖昧。
但小皇子壓根沒有察覺出這怪異的氣氛, 拉住男人衣領驚喜道:“褚安?!”
黑衣男人從那股奇異情緒中清醒過來, 含笑應道:“是我。”
“四弟!!”
這時, 祁修恩也駕馬追了上來, 見他們安全的停住,掉在嗓子眼的心才安穩落下。
“太子殿下。”褚安喊道。
祁修恩這才看到衝出來救人的, 正是多年未見的褚安。
三年前邊境戰火一起,三皇子祁修景領命出兵,身為右相獨子的褚安也隨行而去, 立下了不菲的軍功。
認出褚安後,祁修恩也隱隱猜到,他那三弟應該也回來了,隻不過大軍凱旋回朝應該還有兩日路程,想來是他們幾人輕裝快馬趕了回來的。
“褚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太子問道。
“今日剛到京都,先去拜見了陛下才過來的。”褚安回道。
褚安懷中的小皇子同樣也想到了什麼,激動道:“三哥呢?三哥是不是也回來了?”
“嗯,三殿下還在陛下那裡。”
幾人再次重逢相見,敘舊幾句後,祁修恩目光落在褚安環抱著小皇子的手上,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褚安,你下來。”祁修恩說這話時語氣冷了下來,像對他親近祁澤的舉動很是不滿。
救人的時候抱著也就算了,現在還抱著,真當他這個哥哥是擺設了嗎。
褚安這才恍然發覺自己還和小皇子共乘一騎著,連忙翻身下馬,滿是歉意道:“殿下恕罪,是褚安逾越了。”
小皇子沒覺得兩大男人貼貼一會兒有什麼不對,很是大度道:“沒事,還得感謝你剛剛救了我呢,褚安你真厲害!”
聽到他誇獎褚安,祁修恩心底有股無名火冒了上來,板著臉像誰欠了他錢一般。
褚安沒注意太子黑著的那張臉,得了四皇子的誇讚,不知為何,比之前陛下給的賞賜還讓他高興一些。
他抬眸看著馬背上容貌俊美的白衣少年,比起三年前稚氣未脫的模樣而言,現在的少年更加奪目耀眼,隻是,明明如此優秀的他,卻一直在隱藏著屬於自己的光輝。
褚安心神恍惚了一瞬,但也隻是一秒而已,他拱了拱手,謙虛道:“殿下過獎了,臣隻是一時情急,就算當時臣不在,太子殿下也會護好您的。”
太子這才臉色好看了些,咳嗽一聲,轉移話題道:“既然褚安說三弟也回來了,那何不過去看望看望?”
祁澤眼睛一亮,激動之情都擺在了臉上,迫不及待道:“好啊好啊!咱們這就過去!”
說完他便速度極快的下了馬,和之前爬上馬背時的磨磨唧唧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彆。
知道自家弟弟平時就最黏祁修景,三年前祁修景離開時還哭了好久,還是他哄了好幾天才把人哄好的,如今三弟回來,估計他這個太子哥哥都要靠邊站了。
心裡莫名的有些醋意,但太子並沒有表露於麵上,依舊保持著沉穩的氣質,帶著小皇子和褚安去了陛下所在的乾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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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明殿內,穿著一身盔甲的祁修景立於殿前,而坐在上位的陛下看向他的目光中也難得的帶上了讚賞和欣慰。
“父皇,邊境戰亂雖已平息,但禍根未除,恐有戰事再起的風險。”祁修景單膝跪地,神色嚴肅道。
近三年的戰爭磨平了他玩世不恭的性子,之前那好戰又毛躁的三皇子,再次回歸時,周身氣質已經成熟不少,經曆過磨礪的眼眸中,也多了幾分淩厲的殺意。
陛下點了點頭,應了一聲,道:“朕明白,但那幾個邊境小國雖不足為慮,地廣人稀,就是邊境地理位置不適合我祁朝將士,所以隻能暫時維持這形勢。”
三皇子低頭沉思片刻,突然進言道:“兒臣有一個想法。”
“哦?你說。”
“父皇可任命一位信得過的武官,前往邊境常年駐紮,適應環境的同時,也可震懾周邊小國。”
祁修景此話一出,陛下也陷入了沉思。
見陛下久久不回答,祁修景也知道,這個法子還有待商榷,就在兩人都沉默之時,殿外傳來少年清如泉水擊石般的嗓音。
“三哥!!”
祁修景腦袋還沒反應過來,嘴角就已經帶上了笑,然後轉身,順利的接住了撲過來的少年。
“四弟!”
兄弟倆感情深厚,三年未見,更是想念的緊。
祁修景抱著少年顛了兩下,笑道:“四弟都長這麼高了,三哥差點就抱不起來了。”
見狀,上位的陛下也有了下來,雖然言語裡帶著訓斥之意,但那語氣中卻滿是寵溺。
“小澤,這麼大了還要你三哥抱,沒規矩。”
小皇子撒開祁修景,笑道:“長再大三哥也是我哥,就像父皇也一直是我父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