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這麼想了,也這麼做了。在他以為警方已經結案的時候,通過女同學把倪紅引誘到了天台,這一次又在他的設想之中,隻不過他還是沒想到封潮早就守株待兔,就等著他路出馬腳。
唐綿綿歎口氣,這樣一個為汪靈失去自我的人,如果再放任下去,還不知道要傷害多少人。
“難道人魚真的會給人不好的影響嗎?烏波是這樣,林溪也是這樣....”
兩個人來到走廊上,唐綿綿喃喃地問。
此時大部分的人都下班回家,走廊上的燈關閉了一大半,在昏暗的燈光中,封潮手上的煙卷忽明忽暗。
半晌,他道:“不,所有因為人魚而瘋狂的人,都是死於自己的脆弱的意誌上。”
唐綿綿轉頭,盯著他燃燒的煙卷,微微一愣。
“不可否認,他們犯罪或多或少都是受到人魚的影響,但是也有他們自身的原因,‘人魚’就像是一個引子,引出了他們的情緒和私欲。沒有人魚這個引子,還會有毒.品和金錢。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彆人。”
唐綿綿怔怔地看著他,夜風吹回了她的思緒,她下頭,指尖在杯子上微微蜷起:
“可是沒有人是沒有私欲的.....”
封潮聞言一笑,直接勾住她的脖子:“信不信你哥就不會?”
唐綿綿愣了一下,抬眼看他。
他的拇指捏著她的下顎轉了轉:“就算來十個比向星露還要美的人魚,我也不會有半點心動。”
他說完,就看到唐綿綿以一種奇怪的表情看著自己,他失笑:“你那是什麼表情?”
唐綿綿:“哦。”
封潮剛想揉她的腦袋,陳祥就在後麵喊一句:“封隊,下班了!咱們幾個去喝一杯啊。”
封潮揉了一下脖子,應了一聲,他走之前彈了一下唐綿綿的額頭:“早點回去,打車的時候注意點。”
那頭陳祥興衝衝地問:“隊長?你到底是怎麼問出來的?那小子不是死也不說嗎?”
封潮哼了一聲:“說了你也不懂。”
陳祥哀歎一聲:“我就知道你有辦法,你就告訴我.,隊裡的其他兄弟都好奇死了。”
封潮道:“今天你買單,我還可以考慮一下。”
“真的?”
“假的。”
唐綿綿看著封潮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才回過神,她頓了一下,轉身去辦公室收拾東西,正好看見趙玲也往外走,趙玲看見她,想到了什麼就道:
“藻啊,隊長和陳祥他們出去了?”
唐綿綿點了點頭。
趙玲關上了燈,借著走廊上昏暗的燈光觀察了一下她的表情,看她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於是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怎麼?你不吃醋?就這麼看他們一起出去鬼混?”
唐綿綿道:“封潮才沒有鬼混,我上次跟他一起去酒,他從來都沒有看那樣的....”說著,她挺了挺胸脯:“女人一眼。”
趙玲哭笑不得:“你還真相信他啊....”明明走廊裡沒人,她還是小聲問:“話說回來,你們兩個怎麼樣了?”
唐綿綿:“什麼怎麼樣?”
趙玲“嘖”了一聲:“還跟姐在這兒裝傻是不是?你是沒看見你在車裡昏迷的時候,哎呦,這把他給急得,恨不得鑽車裡把你給替下來。”
唐綿綿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一下,她問:“你又不在現場,你怎麼知道?”
“老潘說的唄。”趙玲道:“封隊一直不讓我們告訴你。老潘就跟我說,他看著你臉上的血眼睛都給急紅了,然後跟瘋了一樣用手掰車門,誰拉都拉不住。弄得渾身都是血....我最後悔的是沒有跟上去,遺憾沒有看到那場麵。”
唐綿綿聽著,恨不得再衝到封潮的麵前去,好好扒著他的傷口瞧一瞧,她的心口滾熱,嘴上還是堅持道:“封隊隻是....隻是關心下屬。”
趙玲哼了一聲:“老潘也是你上級,他怎麼沒那樣呢。”
唐綿綿撓了撓頭,不說話了。
趙玲又歎了口氣:“他就是那個彆扭的性子,你要是不把他逼急了,他是不會跟你透露一點情緒的。就這次聶輝案,要不是老潘跟我描述現場,我還真以為他對你沒感覺。”
唐綿綿恍惚了一下,發現封潮還真是這樣。
趙玲拍了拍她的肩:“你要不是趁熱打鐵,他又得縮回去了。”
說著,潘全的車停在他們麵前:“美女們,上車。”
趙玲道:“上車,讓你潘哥送你回去。”
唐綿綿回過神,道:“不用了,趙姐,咱們的方向相反,我打車就可以。”
趙玲知道她脾氣倔,於是也不強迫,道:“你自己一個人小心點。”
唐綿綿點頭,待潘全的車走了之後,她長長地籲口氣。
她沒有打車,選擇步行回去。
微涼的晚風吹到她的臉上,讓她躁動的心也平複了少許。
如果....如果封潮真的喜歡她的話,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他?可是有林溪汪靈的前車之鑒,封潮能接受嗎?
【你與其煩惱人魚,倒不如煩惱你自己的任務。】
唐綿綿一愣,最近接二連三的案子讓她焦頭爛額,她幾乎已經忘了自己的任務——找出導致藍藻死亡的罪魁禍首。
然而上麵的人根本沒有透露一點消息,她自己也完全沒有一點記憶,根本就無從下手。
正懊惱時,後麵的車燈突然照亮了前麵的路。
一輛車停了下來,車窗降下,汪海微微一笑:
“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