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就是專門準備一個白板角色的身體,讓那個叫陽的傳令員,出現在指定的地點。
雖然還不知道殘響樂團的人真實目是什麼,但白神知道他們的目標是引路人。無論他們想在這之中獲得什麼,最終也一定會指向引路人自身。
如果他是引路人,可一點都不想跟這種躲藏在暗處,目的不明的神秘主義者對話。
他們和引路人,從始至終就不存在平等對話的基礎。
白神的眼睛聚焦在屏幕映出的,背後的身影上。
獅牙工會會長的臉已經變成了一個黑色骷髏頭。那樣的變化隻有一瞬,也足以讓人清楚的知道,此刻說話的人,和原本的獅牙會長並不是同一人。
這具身體裡存在兩個意識。
“至於...理解?”
白神近乎冷漠的宣判。
“你們分明,隻是想同化他。”
普魯托:“你要知道,有時候談話需要一點,語言的藝術。這是合理的修飾。”
白神無聲的冷笑,不為所動,仍然直切要點:“既然這麼想讓他理解你們的想法,那為什麼不乾脆直接到他麵前跟他說清楚。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吧。”
普魯托有些遺憾的說:“當然是因為直接跟他說,會被毫不留情的拒絕。真希望我們能像捏一塊橡皮泥那樣可以輕易塑造他的樣子,可惜,我們不能。”
所以他們打出了食指傳令員這張牌。
這張牌無法打動他也沒關係。
他們手裡還有很多牌,總有那麼一張,能起到他們想要的效果。
“所以,好好相處吧。荒殿一和,陽傳令員。”
普魯托靜靜微笑。
他們隻是想要和他交個朋友——這麼一個簡單而樸素的願望。
儘管這次的合作帶著半強迫的意味,實際上,卻也是上次之後,白神主動聯係了殘響樂團的普魯托,答應了交易。
無論他們算計了些什麼,他都無權乾涉。
不喜歡,不意味著就要阻止。
說到底,引路人如何,殘響樂團的謀劃,都與他無關。
“再次確認一下,你上次說的,有關這個遊戲背後,支撐龐大運算的巨型服務器,你們知道它的真實麵貌對吧。按照我們的交易,做完這些事,你就會將答案告訴我。”
巨型形容的是規模,不過體量估計也不會小就是了。
這個服務器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他很感興趣。
因為事情到了現在,他們需要白神做的基本上已經做完了,他才再次跟對方確認了一下。也是在提醒對方不要忘了他們之間門的交易。
普魯托:“當然,我們是平等的交易,我不會忘記這點。不過,其實,答案我上次已經告訴你了哦。”
白神愣了一下。
服務器嗎?上次有說過嗎?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
普魯托的一言一行在腦中快速回放。
(“......你,還有如你一般的人,對這款遊戲的發展......”)
“做著、何等重要的、貢獻......”
記憶裡,男人的食指指著他的頭。而他對此一無所覺,沒有察覺到絲毫異常。
白神一點一點睜大了眼睛。忽地捂住自己的頭。
普魯托不知何時閃現到了他麵前,漆黑的骷髏貼近他的麵容,豎起食指,輕聲細語:“你出汗了?冷靜點,彆那麼激動。你最好保守這個秘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們正在做一件非常偉大的事。但不是每個人都做好了成為一個偉大的人的準備,如果其他人知道了真相,可能會做出不理智的行為。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選擇。相信以你的智慧,很快就能想明白這些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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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郊區居民區。接近埼玉的地界。
這周圍的一戶建多於樓房,房子也多為老屋翻新。路麵還算平整,但下水道設施老舊,雨後積水嚴重。
萩原研二跟在白毛傳令員的身後,在對方第三次撞上牆的時候,用手掌替他墊了下。白袍已經濺了不少汙點,屋簷和樹梢滴落的積水打濕了白發,濕噠噠的貼著臉頰,讓他有些狼狽。
【謝謝。】
對方用手機打下這行字。
他的身上沒有通訊設備,萩原研二的手機暫時交給對方使用,不然他們兩個就無法交流了。
萩原研二覺得很奇怪。
“你的眼睛和舌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對方疑惑的歪著頭的時候,萩原研二說:“看吧,你完全是一副不習慣看不見的樣子,又沒有學過手語,證明你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時間門不長。沒有手機就無法交流,卻獨自出現在這種地方,你這樣,根本就沒法完成傳令員的工作吧。”
年輕稚嫩的傳令員恍然大悟。
站在那裡稍加思索,才在手機上打下一行字,展示給他看。
【不久前,因為冒犯拇指的二老板,眼球和舌頭都被挖掉了。還沒習慣。】
白皙秀氣的臉上帶著種習以為常的平靜。
萩原研二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