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人, 你要的......怎麼是你?”波本笑意漸收。
冷臉出現在門口的男人,令某些團建活動中被無情罵過的記憶蘇醒了。
他難得和荒殿一共腦了,對方一張嘴, 就有種自己要挨訓了的認知。
結果耶索德隻是沒什麼情緒的說:“我們見過嗎?”
波本當即改口:“不好意思, 我認錯了。”
波本確實見過他, 他也是他在L公司團建裡見過的那家研究所的一員。波本猜這個如今應該也換了身份和名字, 就像他見過的其他出身那家研究所的人一樣,既然換了名字,當時叫什麼也就不重要了。
團建時遭遇的事, 據引路人所說,隻是用技術複原的,波本雖然在無數輪回裡見過這個人好幾次,但在現實裡他們卻是第一次見麵。
單方麵的認識過——肯定不能這麼說。
拎著兩個紙袋的波本換上了疏離禮貌的微笑,“可以讓我進去嗎, 引路人要的東西我拿來了。”
耶索德打量了他一番,伸手,“東西給我就行了。”
波本一動不動:“不行。我要親自交給引路人。”
他的拒絕令耶索德皺起眉, 波本心知肚明這人身份不一般, 但他一點都不打算退讓, 甚至反過來,用一種威脅性十足的笑容對上了耶索德。
“我可不管你是什麼身份,讓開。”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波本挑眉笑了一聲。
“你該不會是覺得, 我是個‘柔弱’的情報人員就能任你拿捏使喚吧, 如果你有這種想法,那我可以親手幫你糾正一下這個錯誤的認知。”
他的話堪稱挑釁和冒犯,尤其是他已經猜到對方可能是一位分部管理者的情況下。
但正因如此, 他才不能真的對方怎麼說,他立馬乖乖聽話的做。
不想給引路人懷疑他這個,被他親自派出去的臥底,有倒戈其他組織分部的可能的機會,就必須拒絕。
引路人不一定會因此起疑,但等他真的開始懷疑他的忠心,再去補救就晚了。
深入組織最為黑暗的部分,在複雜危險的分部之間周旋,每一步都必須更謹慎才行。
耶索德的目光仿佛已經洞悉了他的想法。但看穿了沒有用,隻要引路人信他,就算對方是其他分部的管理者,也動不了他。
波本的手伸進懷裡,摸到了槍托。
他是真敢動手。
光著上半身,被空調吹得涼颼颼的荒殿一打了個噴嚏,揉了揉發酸的鼻子,忍不住開口道:“你們倆站門口乾什麼呢,趕緊進來。”
耶索德不太情願把人放進去,但因為荒殿一都這麼說了,他隻好側身讓開了路。
“衣服和吃的,我都帶來了,你......”
波本後麵不知道為什麼越說聲音越小,荒殿一接過紙袋,“辛苦了,你在這等會吧,一會開車送我去個地方。”
打開紙袋,發現波本還給他帶了熱氣騰騰的卷餅和咖啡。這不是荒殿一要求的,他其實喝了葡萄糖之後就感覺好多了,不過不影響他覺得波本真是太貼心了。
波本沒有出聲。
耶索德走進來,看到床上陷入繃帶堆裡,整個人被亂作一團的繃帶纏住的荒殿一,語氣重了幾分:“不是讓你不要亂動嗎,都纏在一起了。”
感覺要被訓了的荒殿一辯解道:“我就動了一下就這樣了。”
真不關他的事。明顯就是耶索德手法不行。
耶索德沒跟他爭論這些,走到荒殿一背後看了一眼,就放棄了把繃帶恢複原樣的想法,直接上手抓著繃帶從中間的位置刷拉一聲撕開。
這個動作扯到了傷口,被繃帶上施加的力帶著皮肉往兩邊扯去,就好像有隻手生生把傷口給撕開一樣。
荒殿一抽了口氣,忍不住說:“你動手前能不能說一聲?”
耶索德不苟言笑的陳述:“不能,忍著。”
他一邊把那坨亂七八糟的繃帶丟到一邊,拆了包新的,一邊說:“繃帶已經被傷口黏住了,慢慢解你更疼,而且疼得更久。”
荒殿一:“行吧。”
還要重新上遍藥,耶索德不覺得不耐煩,認真嚴謹的把之前做過的步驟重新複刻了一遍。
一邊的波本視線在兩人之間逡巡片刻,眯了眯眼睛,他坐到荒殿一身側,“手臂和腰這裡的傷就交給我吧,繃帶遞我一個,還有手稍微往外挪挪,擋住腰了。”
荒殿一按照他說的把撐在床上的手往外撤了撤。
房間安靜下來,一時間隻有繃帶和衣料摩擦的聲音。
雙氧水倒在腰腹上,刺刺癢癢的讓荒殿一腹部的肌肉緊縮了下。荒殿一自己......額,因為他本人的身體死得太徹底,時間又太久遠了,有沒有類似的情況已經記不清了,但同位體腰腹這一片都有點怕癢。戳一下就不受控製的彈一下,很影響操作。
波本用鑷子夾著醫用脫脂棉球湊過來,“有點癢,你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