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漿的味道清香宜人,像是置身於玉米林中,黃白相間的漿汁倒入細白的紗布中,再放進一隻琉璃碗中沉澱,大約需要兩個時辰,關明溪望了眼窗外,喃喃道:“隻怕要午後了。”
沉澱之後,紗布中裹著剩下的便是濕噠噠的濕玉米澱粉。
關明溪將琉璃碗放汁一旁,轉頭對德廚說:“午後再將這濕粉放爐子上烘乾,便能得到細細的粉。”
德廚一知半解點頭:“那午後再瞧瞧,二娘怕是累了,去大堂吃口茶。”
關明溪正有此意,便伸手取了圍裙:“我去看爹爹可回了。”
巧兒將圍裙接在手裡,放到屋子裡頭的小杌子上,也快步跟了上去。
後院和大堂相隔一道厚厚的簾子,因巧兒耽擱的一會兒,關明溪便自己伸手要掀開,這時聽得一道聲音似曾相識:“樓裡二娘子可在?”
關明溪沉疑之時,巧兒倒手快,一把拉開簾子,還說道:“娘子怎麼在這發呆?”
距離不過五步遠,吳岩祿正帶著兩人往二樓雅閣去,而剛才出聲之人便是善王身邊侍從逸風,難怪有些熟悉。
巧兒
的話也吸引了三人的目光,關明溪對上李衡辭的眼睛,不閃不避,微微點頭以示敬意。
她今日穿著簡便,也並無太多裝飾,卻總是讓人眼前一亮。
吳岩祿本在心裡嘀咕這善王怎麼也趕著來尋二娘,正要回了說不在,哪想這麼巧撞見,便清了清嗓子回道:“我爹昨日手傷已好,王爺,請。”
言下之意便是,善王要吃菜,二娘是不下廚的。
現下離午時還早得很,也不知這善王今日是何意,吳岩祿又想起昨日容純公主派人來點菜,不由心中微惱,這兄妹二人怎麼都要難為二娘。
李衡辭不動,視線擱在關明溪臉上,問道:“二娘今日做什麼菜?”
“不做。”
“雞蛋羹可有?”
“也無。”
善王李衡辭,與他稱號不同,都說他喜怒無常,年少拿劍,十六歲便上了戰場,一人擒賊鮮血染了滿臉卻毫發無傷,那年立下戰功回的京。
之後邊境一直平靜,靠的便是他善王的名頭。
善王不善,世人皆知。
關明溪不卑不亢,都以為李衡辭要發怒時,他垂了眼:“那便烹一盞茶可好?”
關明溪轉身對發愣的巧兒說道:“去給善王煮茶。”
李衡辭低聲笑起來,覷了她一眼,大步朝二樓走去。
半晌,巧兒指著自己的腦袋,不可置信地問關明溪:“娘子,你這樣頂撞善王,我都怕他手起刀落將我頭搬了家!”
“胡說什麼,與你何乾?”
明眼人都知曉關明溪言行不妥,可偏偏李衡辭並無怪罪的意思,居然還有些……還有些寵溺?
巧兒被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不由驚慌失措道:“娘子!”
關明溪卻以為她又要口無遮攔,隨即捂了她的嘴:“好了,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