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小時候你見過?”
“嗯,見過的。”容恣言笑道,“那時候我才幾歲,記得你也僅僅是剛剛會走。我親生父母是容家的旁支,在容家老宅這邊也是不受重視的,所以那時候在老宅遇到,媽……那時候我叫小姑姑的,她讓我跟你一起玩過,我帶著你鑽過假山玩的。不過你恐怕是不記得的。”
張玉鶴回憶了一下,笑著搖頭。他丟的時候才兩歲多,這些都沒什麼記憶的,不過容恣言大他好幾歲,那時候肯定是已經開始記事了。
“沒想到我們早就見過。”
“是啊,我也沒想到當年那個裹著尿布的小娃娃,現在會成為我此生最愛的人。”容恣言趁機表白一番。
張玉鶴臉頓時就紅了,想起了之前那個吻。
“你臉紅什麼啊?小哥,我現在才發現居然還是個臉皮薄的人啊?”池俊平怪叫一聲。
“……去!”張玉鶴臉上的紅暈褪去,變成了黑臉,“你個電燈泡!”
188.幼年的往事 下
池俊平嘿嘿壞笑不再吭聲了。
“彆鬨了,我繼續說。爸其實對經商什麼的一竅不通的,家裡的條件也隻能說還過得去,那時候全靠媽自己經商賺錢。城裡那個小四合院你去過,那是姥姥偷偷給媽的,除此之外,媽沒從容家帶出來一分錢的嫁妝。爸的收入還有家裡的所有東西都變賣了給媽經商用,我前麵說過,容家到了媽這一代出了幾個人才,政界有大舅,商業方麵就是咱媽了。咱媽就憑借著這一點點的本錢和商業的敏感,一步步做大。”
“媽真厲害,我就不行。哥,看來你是隨媽了。”張玉鶴笑道。
容恣言看了張玉鶴一眼,“我又不是咱媽親生的,能隨到她麼?我看倒是你得了真傳。”
容恣言以前不知道張玉鶴的身世,所以也沒多想。但是前些日子張玉鶴居然能拿出一筆錢來和薑宇合開傳媒公司,這讓容恣言刮目相看。
他和張玉鶴的默認是不去探尋對方的底細,可現在看來他是小看了對方,而且不是一般的小看。
所以容恣言斷定,張玉鶴是繼承了容黛的商業頭腦。哪怕他是國外留學回來,且讓容黛親手帶著成長起來的,還是拚不過才入商業短短時間的張玉鶴。
“得真傳?”池俊平看了張玉鶴一眼,“也是啊,你開的那個醬肉店排著那麼長的對,還有那幾家餐館……”
池俊平一想到這些,剛剛雖然吃到撐,可還是覺得饞。
能開這麼多餐館,還這麼成功這麼好吃,果然是得到真傳了。
張玉鶴不理池俊平,“哥你接著說。媽商業這麼成功,容家又是商業為主的,所以就又看重媽了?”
“你把他們想的太好了。雖然咱媽產業越來越大,錢越來越多,但是跟容家比,還是差一些的。所以那幾年咱媽帶著你回娘家也是很受氣的。而你當年走失……”容恣言頓了一下,“就是在容家。”
“……”張玉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一點,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
他就說他當年怎麼會走丟,容黛對他這麼重視,他又是爸媽兩人第一個孩子怎麼會丟,原來是在容家丟的。
這就有點問題了。
容家是什麼樣的家庭,可不是一開屋門就能看到大門口的,他當年這麼小怎麼會走丟?而且他一個小孩子走出去那麼遠,一路上沒見到人?這事情未免有點讓人匪夷所思啊。
看張玉鶴的表情,容恣言就知道他想到什麼了。
“當年媽跟瘋了似的找你,爸接到電話也趕了過來,跟他們打了起來。當時容家好幾個人都被打得不輕,這時候他們才知道咱爸功夫很好的。那時候媽懷著小平,根本就不能情緒起伏太大,所以當時出現了流產的征兆,爸隻能先帶咱媽去醫院。小平是保住了,可你也徹底沒了音訊。”
張玉鶴雙手緊握成拳頭。
“那容家就沒給什麼說法?”
“沒有,容家雖然解釋說他們看著孩子出去卻沒人管,是因為當時有咱家雇的保姆跟著的,但是爸媽還是好幾年都沒再登門。一來是去容家就想到傷心事,再者也是不想小平再出事。”容恣言笑笑,“其實這些我都是聽彆人說的,那時候我也很小,後來我爸媽都去世了,咱媽原來和我親生父母關係還不錯,就把我收養了過來,也算是填補一下心裡的念想。”
“嗯。”張玉鶴點點頭。之前他還想著既然外定過生日,那他就去唄,哪裡有什麼去不去之說。現在想想,他還真是不太想去了。
“後來還是外婆從中調停,媽才再次和娘家恢複了來往,不過這時候咱家生意大了,咱爸身份也不一樣了。所以……”
“那容家那些小子還不是依然欺負人?他們以為我不會告狀?是啊,我從不告狀,我都是有仇當場就報了。”池俊平冷笑一聲。“否則你以為我的身手是怎麼練出來的?”
張玉鶴用奇異的眼神看了池俊平一眼,“原來你是這麼練出來的啊?”
“那些人欠揍,這些年隻要他們說難聽的話,說媽,說哥,我都會揍他們,狠狠地揍。”
“揍得好!”
“小哥,你要是想去,下次我們一起去,一起打死他們!”被張玉鶴誇了一句,池俊平立馬滿臉喜色。
“得了,我聽著都覺得膩歪,反正這麼多年我也沒有外公,現在有沒有也無所謂。多了外婆呢?”
“外婆在幾年前已經去世了,所以……媽也幾年沒怎麼回去了,想念外婆的時候,就去那個小四合院待幾天。”容恣言輕聲道,“不過你也不要小看容家,容家雖然做事不地道,卻依然是大家族,政界這些年大舅也走的還算穩,商業上,二舅雖然不如咱媽,可是畢竟兄弟倆人相輔相成,比咱家還是強的。”
“嗯。”張玉鶴表麵點點頭,心裡卻暗暗記住了。當年自己走失這件事和容家脫不開關係,什麼目的,那恐怕隻有主謀這件事的人知道了。隻是他們對自己下手,若不是有他爹張長貴將他撿回去,他恐怕早就凍死在冰天雪地裡了,這背後之人可以算得上是心狠手辣。
那衣服和玉佩沒有被替換,說不定就是為了能在他出意外後,很容易被辨認出來?
張玉鶴思索著,容黛好歹也是容家的女兒,到底是誰會容不下她的親生骨肉?
“彆亂想了。你被找回來的事情,爸媽都沒聲張,一來是沒有找一個機會宣布,二來也是當年的事情嚇到他們了,想要保護你。”
“是啊。不過小哥,你現在不是當年那個小孩子了,我和大哥保護你!”池俊平抬抬胳膊,露出自己的肌肉。
“手下敗將,我還用你保護?”張玉鶴一笑,大力拍了池俊平肩膀一下。“換我保護你們倆!”
“我和你武力差不多,哥比咱們功夫高多了,還用你保護?”池俊平脫口而出。
張玉鶴反而是一愣,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容恣言,“哥……你也會功夫?”
“哥功夫很好啊,咱爸找人教出來的,尤其是劍術非常……”
“小平!”容恣言心裡一顫,連忙打斷了池俊平的話頭,“跑題了。小鶴,你若是不喜歡去,就直接跟媽說,她不會在意的,估計她也隻是露一麵而已。”
張玉鶴愣愣地看著容恣言,池俊平的話對他的衝擊還是很大的,他一直都覺得容恣言就是一個普通人,雖然說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而且自己也非常有本事,有你能耐,但是說對方功夫很好,這一點他從來沒想過,對方也從來沒露出來過。
此時此刻,張玉鶴倒不是覺得對方瞞著他什麼的,想的是幸虧他是沒打算對容恣言用武力什麼的,否則到了床上,誰打過誰還真說不準!
“哥你藏的好深啊……”張玉鶴說道。
“咳咳……”容恣言乾笑一聲。“這不是沒有沒機會說麼。”
“怎麼沒機會,分明就是故意隱瞞,去年冬天你找到我時候,還一幅追不上我弱不禁風的樣子呢……原來都是裝的。”張玉鶴哪有那麼好哄,他記性好著呢。
“咦,好像有很多趣事啊。”池俊平在一旁八卦附體,眼睛直發亮。
“去,小孩子家家的!”張玉鶴和容恣言一齊開口,隨後對視笑了起來。
“行了,容家的那些少爺們,一個個都是眼睛長到頭頂上的,哪怕一直都在沒落,可還是誰都看不起。不過我們也不差,不用和他們客氣。”容恣言笑道。“現在家裡的企業在我手上,我和媽兩代人的經營,容家想要撼動也不容易,他們這些年也是積極和我們合作。隻是有一點,小鶴我要和你說一聲。”
“嗯,哥你說。”
“容家到底是容家,表麵我們是親戚,但是暗地裡的事情現在你也知道了。雖然當年的事情一直沒人提起,但是這事早晚要清算一下的,你回來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容恣言正色道,“當年他們要害你,現在也未必能對你存什麼好心。不光是你,還有小平,你們都要小心。你們現在在學校,我多少還放心一些……”
張玉鶴和池俊平對視一眼,哥哥這麼嚴肅地說了,他們倆自然是乖乖聽話的。
兄弟三個聊了一陣天,時間也不早了,都九點了,打了兩盤遊戲就開始犯困,索性一起下樓睡覺。
容恣言和張玉鶴的房間都在二層,池俊平從張玉鶴回來也吵著到樓下來住,占下了唯一的一間客房。反正池家也沒什麼親戚朋友來借助,索性池俊平就徹底搬下來了,樓上他原本的房間反倒成了兄弟三個人的遊戲房。
好好睡了一夜,張玉鶴和池俊平特意睡了個懶覺,直到快八點了才起。容恣言其實這些日子也很忙,忙的很,一樣睡得很沉。
容黛頭一天就讓他們多睡會,所以這早飯也是挺晚的。看到哥仨洗漱下樓了,這才將和孫嬸聯手準備好早飯的端上來。
灶台上一鍋熬得濃稠鮮香的皮蛋瘦肉粥一人盛了一碗,剛剛蒸熟的蟹黃小籠包配著薑末醋碟端上來,一人一籠。
這不是湯包,而是蟹黃好豬肉餡混在一起做的小籠包,味道足份量也足。配著醋和粥,也算是熱熱乎乎的一頓好早飯了。
“好吃麼?”
“好吃!媽,中午我做飯哈,我給您做一頓好吃的!”張玉鶴朝著容黛笑。知道了過往,他更加心疼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