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宜找到了,就是去得早,還走在我前頭,隻留下兩個孩子,這狗東西,氣死老子了……”
“看大的,像不像時琛,年紀也對得上……”
老爺子眼睛通紅,直抹淚。
時琛的父親時澤宇身居高位,平時處事泰然,這次也麵色不善,看了眼時琛。
大兒子二兒子都聽話,就這個小的,年少時挨的打太少,行事隨心所欲,把自個兒未婚妻作都沒了,活該他孤寡。
“還有個小孫女,這孩子長得可真好。”
時琛的母親一下子就被照片裡可愛的小姑娘擊中,甚至開始想,孫女的房間該怎麼布置。
“時琛,你去把孩子接回家,先安頓好。”時澤宇開口道。
薑煜八.九不離十是時琛的兒子,小丫頭一並接來養著。反正不能指望薑家人,挨都不能給他們挨著。到時候再做個鑒定,就算不是時家的孩子,也是故人之子,應該照拂。
這些年也查過薑靜宜的下落,對方有意隱匿,茫茫人海一藏,毫無頭緒,反而被時琛給撞見了。
“我也去。”老爺子跺了跺拐杖。
“爸,您就安心等著,讓時琛去。”時澤宇出言安撫。
“咱們出門太麻煩了。”
“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孩子得照顧好。孩子沒回來,你也不用回來了,快滾吧。”時澤宇揮揮手。
“是。”
時琛心情複雜,從家裡離開,直接訂了最快的機票,還帶著三四個保鏢。
就算不帶,也有人在暗處保護。
薑煜上次體檢時的血樣還在醫院,可以做親子鑒定,時琛上飛機前,打了個電話,安排好。
其實心裡已有預料,求個結果,不過是為了正名。
還有安安。出生方麵很有疑點,薑清秋沒有住院記錄,這個孩子像是憑空出現的……
他隻想快點過去,找薑煜問清楚。
他媽媽有沒有說過關於父親的事?薑清秋又是怎麼評價他的?
薑煜一直說,他爸爸已經死了。時琛原本不在意,現在想起來,簡直五味雜陳。
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
————
拆遷組每次來的時候,都與薑煜錯過。
他要上學,不過可以短信聯係,拆遷組還在和彆人扯皮,一直沒定下商談的具體日期。
李翠紅去補牙了,花了幾千塊錢,每次看他們的眼神都很陰狠,薑煜一直防著。
劉嬸聽了些消息,有意提醒,說有人盯上了他們的房子,不是光頭那一家子,但光頭在其中起到了牽線搭橋的作用,讓他們小心應對,實在不行,拿點錢,再換個住處,什麼都沒有生命安全重要。
最近風平浪靜,仿佛在醞釀著什麼大招,薑煜想報警也沒有由頭。
天氣越來越冷,還飄起雪花,聖誕節到了。
薑煜補完課,照例送王老師去公交站。
薑翎在家裡等,過了半個多小時,薑煜還沒回來。
天已經徹底黑了,薑煜出去時沒有帶手機。
薑翎又等了二十分鐘,仍然沒回來,她決定去找薑煜。就怕他被人敲暈,埋在雪地裡。大衣上麵有帽子,就沒有帶傘,鎖好門,鑰匙和手機放在兜裡。
出小區後,離公交站還有一段距離,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時琛。
“時叔叔晚上好。”
“快十點了,安安還沒有睡?”
“哥哥還沒有回來,我去找哥哥。”
剛從機場出來,給兩個孩子挑聖誕禮物的時琛神色驟變。
“安安,你現在出門了嗎?”
“我已經出來了,在找哥哥的路上。”
時琛顧不上禮物,匆匆上車。
“薑煜呢,他怎麼不在?”
“他送補習老師去公交站,已經一個小時了,還沒有回來。最近有人想買我們的房子,哥哥不賣……”
時琛差點嚇得心跳驟停,緊緊握著手機,溫柔道:
“安安,你現在在哪裡?等叔叔過來和你一起找好不好?”
薄雪落在車窗上,外麵一片漆黑,時琛神色陰翳,連指節都蒼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