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嬰不喜歡謎語人, 直白的開口道:“有什麼你就直說吧!”
“在這?”
女南眼神猶豫地看向李由和趙文,他們是被嬴政派來保護張嬰的存在,“怕是不妥吧。”
張嬰一愣, 考慮到這是東女部落的傳承秘密,想給對方一個臉麵。
但張嬰會換位思考,不代表趙文和李由對待蠻子也會如此,尤其是趙文, 在他看來東女部落都投靠大秦了, 還藏著掖著多少有些不識趣。
趙文開口道:“既已歸順我們大秦,不妨敞開來說。”
李由語氣更是直白道:“彆想仗著嬰郎君年齡幼, 故意欺騙。”
張嬰轉過頭,剛想對他們說用詞不必如此尖銳。沒想到女南一直很擔憂觸怒大秦, 她在聽到這番話後幾乎沒有猶豫地就將暗月河的秘密說出來。
在她坦白之後,趙文和李由的身體漸漸僵了,尤其是李由, 他的臉上先是閃過一抹狂喜,緊接著是濃濃的無奈和失落。
因為她說:“暗月河最深處有四個通往不同方向的拐口,其中有兩處, 一處正是大秦軍新占領下的百越城,另外一處是直通南越腹地。”
眾人:!!!
張嬰摸了摸臉頰, 驚訝道:“你的意思是……此處的地下河,還連通了其他一些岩洞的地下河流、應當還有某些地上湖泊河流。否則不可能這麼長。”
“你,你為何連這個都知曉!”女南震驚地看著張嬰,“莫非你見過上一任女族長?但這不可能啊……”
張嬰笑了笑, 這基於上輩子的經驗,不好說。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暗月河溶洞口。
一條水深水寬能支撐貨船,還能連通四個出口的地下河, 簡直是一條純天然的四通八達的地鐵交通樞紐,地鐵出口還開在自家樓下那種。
尤其在百越這個地區,原始森林、懸崖山嶺眾多,從地圖上看直線距離的A點前往B點,真走起來又要翻山越嶺,又要盤旋繞山路,還要過河走峭壁,運輸時間、路途和危險都會被無限拉長。
但有這樣一條四通八達的運輸河在,能省多少多餘的路程啊!
簡直是天佑大秦。
李由忽然抽出了長刀,厲聲道:“知曉暗月河隱秘的還有誰?!”
趙文迅速護住張嬰。
身處女南身後的女戰士也抽出武器,警惕地盯著李由。
女南臉上一絲害怕也沒有,她甚至都沒看李由,目光始終落在懵逼的張嬰身上,甚至疑惑地問了一句道:“你為何是笑著的?”
張嬰對李由的敵意有些不解,聽到這個文問題,出於安撫對方的心態,立刻道:“因為東女部落帶來了寶藏!隻要有這條地下河航路,到時候大家一起富裕,你們絕不會後悔加入大秦的!”
“一起?大家?”
女南抿了抿唇,執著地盯著張嬰,“你真這麼想的?即便這可能危害到你們大秦軍?!”
張嬰一愣,危害大秦?
為何會這麼……
等等,這暗月河四個通道口,對方特意點出兩個出口,一個是大秦剛剛打下來的軍事要地,一個是可以深入南越的腹地。
掌握了此地,也等於掌握了一條隱秘的偷襲敵人的秘密。
怪不得這裡會成為東女部落完全不敢公布的秘密!
因為任何一方知道,都會發動極大的兵力將這裡給徹底打下來,控製住。
張嬰正思考著,李由再一次喝斥道:“彆想引誘稚子的憐憫之心。回答我的問題。”
女南收回看向張嬰的視線,冷漠道:“這一條船上的人,還有我阿姑,不過……”她看向揚起長刀的李由,聲音惡劣地補充,“我若死在這,阿姑便會將這條線路秘密通告給西甌部落。”
李由身體一頓。
趙文卻嗬嗬一笑,開口道:“我們大秦豈會隨意殺人,至多是帶去鹹陽,若東女部落不識趣,才會迎來大秦鐵騎。”
女南聽出對方語氣的認真,渾身一抖,她嗓音尖銳道:“你們大秦莫非還比不過西甌部落,如此沒有容人之量?!”
李由卻不屑道:“少用激將法!你應該很清楚吧,大秦即便帶你們走,也能留著你們東女部落。若是西甌部落他們不光會殺了你們知情人,還會吞掉你們整個部落。
要不然,你也不會投靠大秦,並且將我們私下拉來說!”
女南驟然沉默,片刻後目光期盼地看向張嬰,低聲道:“小福星,你,你也是這麼想……”
“大膽!留你們一命已經是恩賜,莫非還妄想利用小福星謀奪利益不成?”
趙文像是被觸動了逆鱗一樣,高聲道,“李郎君準備……”
“等等。”
張嬰一臉懵逼地看著李由,“為何如此劍拔弩張!”
李由冷聲道:“這是重創南越的絕佳機會,絕不能暴露。”
“啊?!但這裡需要人啊!”張嬰拍拍在李由將軍的褲腿上,“做事不要一刀切啊。”
人都走了,這裡的港口咋辦。
他還想儘快完成係統任務,早點拿到最後的獎勵啊。
“什麼!”李由急切道,“小郎君,此處地下河可以直通南越。豈可不用。”
“我知道,你們想用這個偷襲西甌部落嘛。這是個好主意!你們用唄,不過最多用上兩回。”
張嬰攤了攤手,很自然地補充道,“西甌部落再如何野蠻,也不是個傻子,一次兩次找不到天降奇兵的緣由,第三次能找到偷襲的大秦軍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李由一僵,這話合情合理無法反駁。
“可即便隻用一次。”
趙文看出張嬰的心思,猶豫地補充,“這也是決不能泄露出去的秘密。”
“彆太緊張。這條地下河存在這麼久,也隻有久居此地的東女部落發現溶洞出口的秘密。足以證明通向其他地區的出口很隱秘。”張嬰拉了拉趙文的褲腿,同時看向女南,“都到這一步,彆藏著掖著了。”
“我沒有藏著,是還沒機會說,就被刀逼著了。”女南嘀咕了兩聲,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個頗有曆史痕跡的牛皮,上麵是用青痕描繪的水下地圖,“小郎君說得很對,這條地下河連通了好幾個地下溶洞,比如前往南越,要往下的方向經過一個,兩個……”
女南在地圖上豎著墨綠色的節點,然後道:“要經過第六個溶洞地下河,再出來的時候才會抵達南越腹地。若是沒有我們祖輩探索出來的地下圖,彆人也不會知曉的!”
張嬰很是震驚,南方一直水資源眾多,但大秦時期的南方水資源有這麼離譜嗎?星羅密布啊!
他見李由和趙文倒吸一口涼氣,態度似乎緩和了一些,連忙乘熱打鐵道:“仲父與我說過,一動不如一靜,維持原樣說不定才是最好的保密方式。”
“這……”趙文被說服了一點,但主要原因是他不能違背張嬰。
李由也是同樣的道理。
“這樣!看仲父如何決斷!”張嬰最後一錘定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