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仲父,阿兄!”
張嬰見項羽忽然沒了動靜,扭頭一看,沒想到看到了嬴政和扶蘇,他整個人嚇了一跳,猛地往後一躍,抱住了渾身僵硬的項羽。
他做完這個姿勢後暗道不好,剛準備抬頭後,用熱情的憨笑與茶言茶語,將剛剛不友善的姿勢給哄騙過去。
但他抬頭一看,卻“咦”了一聲。
怎麼回事?
為何仲父與扶蘇阿兄也同時往後倒退了一步?
不樂意看到他?
所以——
愛消失了嗎?
……
張嬰眼巴巴的看著嬴政和扶蘇。
他觀察到嬴政與扶蘇在他的視線中,不約而同地用左手捏了捏勞累過度的右手手腕,眼神似乎都有一秒鐘的漂移。
這是怎麼了?
張嬰情緒低落了一秒,正準備過去再試試,沒想到項羽忽然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膀,低聲道:“阿嬰,還有小半個時辰就到點了,還是我上場吧。”
項羽這麼一打岔,張嬰立刻想起今晚重中之重的打鐵花表演要開場了。
他顧不得情緒低落,連忙扭頭看向項羽,震驚道:“烏兄,你,你願意上場?!你真的願意上嗎?你之前不是嫌棄有辱你大丈夫的氣概嗎?”
“哼。”項羽聳了聳肩,自信又傲慢一笑,“除了我,還有誰能達成你要弄出來的鐵花效果。”
“太棒啦!”張嬰激動得捂臉,轉過身,緊緊地抱住項羽,“烏兄,你真的太棒了!走走走,我陪你一起去!”沒有煙花的過年算
什麼過年,要圓滿了!
項羽又笑了一聲,朝著不遠處抬了抬眉,又重新看向張嬰,似笑非笑道:“你不是最喜歡什麼仲父嗎?願意陪我?”
“哎!秦觀說得好,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仲父和阿兄也不會介意的。”
張嬰完全忘了之前那一點點失落,也沒注意到兩人聽到這句話後,臉上露出的僵硬假笑。
張嬰再一次回頭握住項羽的手腕,道:“烏兄,現在可是蠟祭,肯定是煙火最重要!這可是大秦曆史上第一次煙花!”
項羽又笑了一聲,又回頭看了嬴政一眼,順著張嬰的力道離開。
徒留原地的嬴政和扶蘇:“……”
好在張嬰也沒完全被打鐵花迷暈了眼,走到一半隱隱覺得不對勁,在送項羽去換衣後,張嬰又急急忙忙跑回來,拉著始終待在老地方的嬴政和扶蘇一起走。
……
三人來到圍欄之外。
此時圍欄外已經站了許多滿臉興奮的黔首,彼此暗中討論,小福星嬰強烈安利的新年活動會有多好看。
好在張女官特意為張嬰留了位置,三人才得以占據一個舒服的高位。
此刻,項羽換了一身衣裳,翻過圍欄進去。
圍欄中有兩個火燒得非常旺的熔爐。
一聲號角輕輕吹響,也代表約定的時辰到了。
章老丈從容地熔爐中舀出一大勺的鐵水,他將鐵水高高拋起。
項羽輕鬆一笑,抬手則用木棒將鐵水奮力向上空打,“刷”,金色的鐵汁如繁星成的傘狀炸開,頃刻間,連夜空都仿佛被映亮了。
在眾人尖叫又歡喜的聲音中,章老丈一勺勺地挖鐵水,項羽一次次舉重若輕地“刷”“刷”“刷”擊打鐵汁,一團團金燦燦的鐵汁被擊中,瞬間炸裂出滿天星,在夜空中熠熠生輝,耀眼又奪目。
打鐵花是華夏的國家級的非物質遺產,有千年的曆史。
張嬰曾在電視中看過好幾次表演,那時候就覺得不比尋常的煙花差。
但當他站在現場看,直麵火焰、火花時,腦海中隻有一個感覺,刺激,太刺激了!這真的比後世的煙花還要好看!
張嬰看得過於亢奮,周圍環境也非常嘈雜,壓根沒注意嬴政隻瞟了一眼天女散花,其他的目光全落在燒紅的鐵汁上。
所以在嬴政詢問他鐵汁是何物時,張嬰沒聽清,滿臉興奮地答非所問,重點全在誇項羽上,什麼烏兄天賦有多麼厲害,學習能力有多強,軍伍練幾日都沒眼力擊中鐵汁,然而烏兄一日內就學會了……
張嬰還想吹彩虹屁,卻被身後一雙大手猛地給拎起來,他下意識閉了嘴,舔了舔有些乾的嘴唇,扭頭疑惑道:“仲父?”
“嗯。”嬴政無奈地瞅了張嬰一眼,試圖將話題搬回來,“這並沒有多難。還是來說說鐵汁……”
恰在這時,人潮之中又發出驚呼聲。
張嬰迅速看過去,原來是項羽不再單純地擊打鐵汁,他好像換了一個長鞭,然後用鐵汁玩了出了風火輪的新花樣。
他眼睛都看直了。
天,電視裡都沒看過這種八字火花的大手筆啊!
張嬰滿臉亢奮地指著煙花,大聲道:“仲父,你看,烏兄剛剛還玩了個花樣,甩了個煙花大圈啊!天呐,仲父快看!阿兄快看!天,我想象不出大秦還能人比烏兄更厲害……”
這就是後世赫赫有名,秦末最強勇士的戰鬥力嗎?玩個打鐵花都能這麼快玩出花活來!
嬴政沉默了一會,忽然道:“你阿兄也是神射手。”
張嬰敷衍地點點頭,眼睛還擊中在火花輪大圈上。
嬴政又沉默了,忽然道:“扶蘇你去。”
張嬰愣住。
扶蘇:?
……
野史記載,公元前217年,蠟祭。
在秦二世的安排下,扶蘇與項羽同台獻藝,與民同樂,為打鐵花創下諸多技術,流傳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