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番外(8)(2 / 2)

渣男忍住不哭[快穿] Paz 12819 字 9個月前

秦政有駕照,雖然上路次數不多,但他會開,秦政原本以為今天他可以拉著爺爺去郊外,但爺爺掏出了兩張符紙,說他在賀家建立過直接傳送,直達不開車。

從家門口到古建築,一分鐘直達。

黑簷朱牆,正對秦政的建築有三層樓高,樓頂簷角下的畫梁金光碧彩,正朱柱梁高大地撐立在門前長廊外側,柱身泛舊,剝落下小塊顏料,看上去已修繕多次但仍掩飾不住年歲的痕跡。

青灰色的長方石板一塊塊嚴絲合縫地鋪展出腳下的長道。

像古代遺跡。

但比起旅遊景點的古代遺跡,好像空氣質量更好,但除了乾淨一點,還好在哪兒,秦政說不出來了。他猜和修道有關。

“向前。”

“向左。”

“直走。”

魏寅莊坐在輪椅上,和秦政說該向哪兒走。

偶爾有路過的人,也是現代服飾,大多看他們,或說看魏寅莊一眼,竟一語無言地便走開了,沒有一個人上來問話。

走了很久,出了鱗次櫛比的房屋,秦政走進了一片稀稀拉拉的樹林,樹林占地很小,秦政能穿過樹林看見一片田地,田地與樹林交接的邊緣有一個破落的蓬屋。

秦政懷疑走錯地方了:“你是要到這裡來?”

魏寅莊:“剛才走過的是賀家內宅,我要找的人在這裡。”

秦政環視了一圈,問:“這麼多房子,你朋友不會住在那個草屋裡吧?”

“嗯。”秦政推著魏寅莊向前,一邊聽他說,“我當初離開賀家時他初進賀家,後來巧合遇見過幾次,熟悉了一些。”

秦政問:“你這麼說,他也不是賀家人?和你一樣嗎?”

“是。但人各有道,我離開了賀家,他一直留在此地。”

秦政推著輪椅到了蓬屋前。

從屋底到蓬草頂目測不過兩米出頭高,青黃不接的乾草累在竹竿支出的小屋框架上,在細微的風裡來回飄搖,偶爾落到地上一撮。

沒有門,很古樸,或說十分簡陋的一條青黑麻布懸掛在正麵的方形門洞上,以作門簾。

秦政記得魏寅莊與他說過,修道人與政府之間存在合作,世俗財產對他們來說意義不大——

但就算彆的意義都沒有,至少還能生活得舒服一點。

跟魏寅莊認識的道士年紀估計也很大很大了,活了一把年紀,活到財為身外物的境界,秦政一想,很是敬佩。

甚至已經構想出了一位衣著簡陋,仙風道骨,或者卓爾不群的濟公式人物。

“你這個朋友和你一樣大……”

秦政的“嗎”字還沒問出口,一個高個兒青年撩開門簾出來了,瞧見坐在輪椅上的魏寅莊十分驚奇的“喲”了一聲,蹲在他跟前,笑眯眯道:“魏哥,又不行了?”

高個兒青年小麥色皮膚,長相是男性荷爾蒙很強的那種英俊,眼梢下垂,薄唇,看人說話都懶洋洋的。穿著T恤短褲運動鞋,跟這裡格格不入。

魏寅莊掀起嘴唇:“滾。”

青年抬眼瞧著秦政,話卻在和魏寅莊說:“彆,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你這種時候我敢和你說話了,等你好了,我連在你麵前出氣都不敢……給你推輪椅的那小孩誰?你乾兒子?”

魏寅莊揪住青年衣領,眉眼很冷:“不要做你不該做的事,也不要說你不該說的話。”

青年眼底掠過一絲極深的忌憚,麵上卻一派祥和的笑容:“好,我說錯話了,對不住,我不說了。魏哥你今兒來找我什麼事?”

秦政不認識這哥們兒,聽見“乾兒子”差點笑出聲,可又見魏寅莊好像很不開心,馬上把笑憋回去了,像國旗旁邊的衛兵一樣站得筆直,表情嚴肅,目視前方。

專心給魏哥推輪椅。

魏寅莊簡短道:“進去談。”

“好,”青年給魏寅莊撩開門簾,又瞧了秦政一眼,“我們倆,還是仨一起?”

秦政聽這哥們兒把話說得怪怪的,也看了他一眼,一對視,青年立刻笑得孔雀開屏、雲開見月似的爛漫,直到魏寅莊冷聲道:“鐘臨景,不要動彆的心思。”

青年低頭時臉上還帶著點笑,拿眼尾去掃秦政:“魏哥你先進去,你要的東西我基本找齊了,這小孩你要他進去嗎?”

“叫他秦政,不要叫他小孩。”

鐘臨景愣了一下,他眼光極敏銳,在秦政和魏寅莊之間掃了一個來回,無法掩飾的露出一絲驚愕:“魏哥,你和這……秦政是情人關係?”

魏寅莊蹙起眉,站起身,拉過秦政的手,道:“他是我愛人,不是情人。”

秦政心臟倏地開始加速跳,愣愣地轉過頭看他。

鐘臨景臉色變了,他憋了很久,幾乎再掛不住那種懶洋洋的神態和笑容,好久才喃喃:“這他媽世道真變了,你居然還會愛人嗎?”

魏寅莊拉著秦政向那很破敗的小草屋裡走,與身後的鐘臨景道:“進來,不要浪費時間。”

秦政原本對魏寅莊老道士的身份不在意,但某一刻,他看見這個青年,或者一些彆的,譬如那些古建築,忽地不安起來——

他和魏寅莊的距離,好像比他認識到的還遠。

秦政麵上沒什麼變化,也笑嘻嘻的,掰開了魏寅莊拉他的手,湊過去親了親他臉頰,說:“我在外麵等你吧,你們要說什麼事,我也沒有旁聽的必要。”

魏寅莊定定地注視著他。

秦政搡了他一下,笑道:“快點。”

鐘臨景自始至終抱胸在旁邊懶懶地看著兩人。

“好,在外麵等我,不要亂走,你答應我不會讓我找不到你。”

秦政向爺爺乖乖地揮了揮手,回答:“爺爺我聽話。”

魏寅莊:“……”

鐘臨景嗆到了似的連著咳嗽起來。

兩人進了蓬草屋。

秦政眼見著他倆進去,一個人百無聊賴地站在外麵。

前麵是一大塊田地,地好像已經犁好了,一條一條的,但什麼都沒種進去,光禿禿的一片,隻在田地正中間有棵不知道樹種的樹,細枝條,長了幾片綠葉子。

秦政閒得在這邊眯著眼數那根最明顯的枝條上有幾片綠葉子,後背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頭,正是那個懶洋洋的青年,見他轉過身,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露出笑:“我叫鐘臨景。”

秦政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跑出來了,回答:“我叫秦政,你有事嗎?”

鐘臨景抬手摸了摸秦政的臉,秦政不知道他在乾嘛,偏了偏頭,按住他的手:“怎麼了?”

鐘臨景湊過來又嗅了嗅秦政,他腦袋湊在秦政脖頸旁邊弄得秦政發癢,想把鐘臨景稍稍推開一些——

但秦政剛推在鐘臨景肩膀上,鐘臨景突然抬手錮住他,狠狠地向秦政脖頸上咬了一口。

濕漉漉的,有點疼,發麻。

秦政恍惚了一瞬間,好像聽見鐘臨景的聲音:“來點有意思的事吧。”

下一瞬間。

秦政重新看清周圍境況的時候眼皮一跳。

他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不知道鐘臨景那個狗比用了什麼手段,把他傳到了哪兒。

他像在未開發的郊外,腳側有一條很淺、澄澈的河流,四周林立著稀疏的樹叢灌木,腳下是自然生長的、混雜著大片赤/裸泥土地的草坪。

秦政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時間沒有變化,正常流動。

但關鍵是,沒有信號。

沒有通話信號,沒有網絡信號,秦政打開WiFi欄,空空如也。

怕是整個A市都找不出WiFi這麼乾淨的地方了。

秦政盯著空空如也的WiFi欄,後知後覺地有一絲慌張。

怎麼辦?

不知道。

原地等死。

順著河流走?

可這是哪兒的河???

他順著走又能走到哪去???

秦政想起剛剛和魏寅莊保證過的不亂走不走丟,十分內疚。

秦政大概內疚了一秒鐘的時間,就在樹叢中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鋒利冷漠的眉眼,頎長挺拔的身軀,男人穿過灌木叢的縫隙,向秦政這邊走過來。

“魏寅莊?”

秦政嚇了一跳,不太確信地叫他——

這人與魏寅莊麵目有八/九分相似,但卻殘存著年紀未長的少年氣,這種少年氣讓那副熟悉的麵孔顯得有種薄鋒刃的過於鋒芒畢露,以致冷漠到陰鷙。

另外這個與肖似魏寅莊的男人,或說少年更妥當,是長發,束冠,交領箭袖玄衣,佩護腕,腰間佩劍,秦政仔細看了看,少年也已長得很高挑,但肩臂比起魏寅莊好像還要單薄瘦削一些。

秦政眨一次眼的功夫,上一秒還在穿過樹叢的少年瞬時出現在秦政眼前,佩劍出鞘,劍鋒橫在他頸側,冷聲問:“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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