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他要作出一副好色模樣了……哎。希望那宮女稍微有些姿色,太醜的人,他實在說不出“愛”字。
下屬一邊感激公子,一邊回憶道:“那宮女甚美,花容月貌一般……臣畫給公子!”
範翕不以為然,不覺得吳宮會有什麼花容月貌的宮女。有玉女在前,誰又敢說自己美……他心中又嗤笑,想吳王真瞎了眼,竟把玉女這樣的美人放去做宮女,反收了一堆魚眼在後宮藏著……範翕不知不覺地走神,不過片刻,那下屬已將畫像給出。
範翕本隨意看一眼絹布上的畫像,一看之下,想起來了:“這不是薑女麼?”
他唇角笑意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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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宮春日,刺客之事弄得人心惶惶,宮中衛士增加了幾倍。但這些對織室影響卻不大,織室討好宮中一位夫人,曾讓玉纖阿送了杏花。那夫人投桃報李,跟大王進了言,讓織室宮女的活計減輕,休息時間多了些。一事不煩二主。織室女官便將感謝那位夫人之事交給了玉纖阿。
玉纖阿笑著應下。
她采了花做了香袋,打算送去那位夫人,夫人自看不上,她下麵的宮女們卻會喜歡。得了宮女們的歡心,玉纖阿的行事也方便自如些。
人人都知,玉纖阿建議織室討好的那位夫人,乃是常姬。
但很多人都不知道,入宮前與玉纖阿同路的女郎小雙,如今的雙姬,正住在常姬的宮苑中,奉常姬為主宮夫人。雙姬日日看常姬喜愛玉纖阿,又見玉纖阿美貌在麵前晃來晃去,心情何等複雜,又害怕——不知玉女在做什麼!多怕玉女被大王看到,納入後宮!
玉纖阿把握著分寸和時間,她倒不是想入後宮,她就是捉弄一下雙姬……覺得小雙這種擔驚受怕的心事,蠻有趣的。
這一日,玉纖阿將自己做好的香袋收好,與女史打了招呼,便再一次地去見常姬夫人。長長巷道深處,玉纖阿慢慢走著,拐了個彎,她看到一對男女在說話。杏花蔥蔥鬱鬱,粉□□紅落滿地,池畔涼亭下,黑色皂衣的少年器宇軒昂,少女公主手撐在欄杆上,半個身子晃著,和那少年說話。
嬌俏無比。
玉纖阿眼皮一跳,未看清,她轉身便走。
那黑袍少年:“站住!”
多熟悉的話。
玉纖阿無奈轉頭,跟人行了禮。公主驚訝地看來,郎中令呂歸皺眉,上下看她。九公主奚妍驚喜又奇怪:“你怎麼每次見到我們都要躲啊。弄得我和郎中令好像做了什麼壞事似的。”
玉纖阿心想你們未必在做好事。她柔聲:“奴婢不是躲避,奴婢本就是要去那個方向。”
郎中令呂歸嘖嘖道:“你這麼快就想出理由了?”
奚妍卻道:“咦,那不是公子翕麼?”
他們看去,見公子翕身後跟著三兩臣子,慢悠悠行在道上。看到他們,範翕微微一笑,向這邊拱大袖。長帶飄飛,金玉束冠,他優雅雋逸,在花樹下行走,風姿迢迢,何等賞心悅目。奚妍卻撇了撇嘴,小聲:“裝模作樣。”
呂歸咳嗽一聲警告公主。
範翕向這邊走來。
玉纖阿默默向後退開,怕範翕是衝著自己……誰知範翕看也不看她,對公主奚妍笑道:“吾有事向公主請教。”
奚妍不可置信:“我?我與公子你……不熟吧?”
公子翕身後的人悄悄看玉纖阿,覺這宮女極美。但範翕一個眼色也沒有送來,他深情而溫柔地看著與他不相熟的公主奚妍……玉纖阿低著頭,抿了抿唇。
她有些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