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1(2 / 2)

更愛美人纖阿 伊人睽睽 14846 字 8個月前

三日後,玉纖阿驅車去往之前約定的地方。這一次她沒有帶上薑女,特意在城中多繞了段路不讓有心人跟到行蹤,才到了那商鋪前。車夫停下車,她下車時,玉纖阿驚訝地見到薑湛竟早就到了。

薑湛提著一壺酒,靠著鋪外的竹竿,眯著眼慢悠悠喝著酒。看到玉纖阿下車,他目中亮了下,才過來相迎:“因沒有約好時辰,我便早早來等你了。”

玉纖阿抱歉道:“妾也是想起沒有約好時辰,怕郎君等得久了才早早出府。沒料到仍是讓公子久等了。”

實則她出府前還與成渝爭了一番,費了些功夫才讓成渝放她走。

玉纖阿與薑湛同行,寒暄了兩句,她便說起自己的真正目的:“……想請公子幫我引薦成府大郎。”

薑湛想了半天,意外看她:“成容風?”

他道:“我父王新立了一個大衛暗衛司,司命就是成容風領著職。你說的可是他?”

這些玉纖阿就不知道了。她輕聲:“我隻知道成郎是湖陽夫人府上的二郎。”

薑湛打量她,嘖嘖道:“你,該不會和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吧?”

玉纖阿輕輕瞪他一眼,隻說:“這卻與你無關了。郎君幫不幫我此忙,給個準話可好?”

她說得這麼含糊,薑湛一時也弄不清楚她的真正目的。此女花容月貌,難道是成容風惹在外頭的風流債?而且,薑湛和成容風也不算很熟。不,應該說成容風與所有人都不是很熟。那人……昔日薑湛還在衛國做公子時,偶見那人,那人也隻和他父王打交道罷了。

薑湛沉吟一二,說:“我可以幫你引薦,不過今日,你先幫我一個忙。你與我一道出城,去尋一位大賢。我想請他下山入世為官,幫我父王治天下。此人大才,卻性高潔古怪,非美人不見。我想見他,實在難。”

玉纖阿驚訝:“公子這樣的相貌,他都不見?那他認為何人才是美人?”

她將驚訝表現得這麼情真意切,哪怕知道她是恭維,薑湛心中仍被說出了愉悅感。哪個郎君不喜歡美人睜眼瞎,誇自己俊呢?若是美人睜眼瞎到願意嫁給自己,自然更好了。

薑湛忍俊不禁,笑起來:“行了。玉女不要睜眼說瞎話了,我怎稱得上是美人?我登山幾次,就吃了幾次閉門羹。若不是為了幫我父王,我才不想再去看人臉色,被人評頭品足一番,說我不配入舍。”

薑湛煩惱道:“幸好讓我遇到了玉女。想來你這樣的美人隨我登山拜見,那老頭子就不會再說醜陋不堪,不願相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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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纖阿問清楚薑湛,晚上應該可以回城後,又得薑湛保證,不管事情是否能成,他都幫她引薦成容風。玉纖阿思量一二,便上了薑湛的馬車,隨他一同出城登山。成渝自然是遠遠地吊在後麵跟著二人,見薑湛周圍都沒有衛士留下,成渝心中古怪。

往日總是他跟著玉女和公子,現在卻成了跟著玉女和公子湛。成渝暗自後悔,想玉女原來是為了見成容風,自己定要告訴公子。而之後,玉女若還要跟薑湛私會,他定然再不隱瞞公子,再不幫玉女騙著公子了。

登山路陡峭。

薑湛在前,玉纖阿跟在後。時而薑湛回頭要來扶玉纖阿,玉纖阿卻向側輕輕一避,避開他的手,不讓他碰到自己。薑湛微愕,玉纖阿不好意思地解釋:“郎君見諒,我不喜歡他人碰我。”

薑湛:“可這山路不好登,我怕你爬不上去。”

玉纖阿笑著搖頭:“公子小瞧了我。”

她看著纖纖可被風吹,但她身體卻不算弱。她雖和薑湛相交,卻也保持著一個距離,好不讓薑湛生了誤會,讓他以為自己對他有意。她家中有個醋壇子成了精,整日自己都快把自己酸死了,她若是稍微引起了其他男子的誤會,那個成精了的醋壇子恐得發瘋。

想到此,玉纖阿唇角不禁噙了笑。

薑湛若有所思:“玉女,我看你身上的秘密很多呀。”

玉纖阿偏頭:“公子要查我麼?”

薑湛爽朗笑:“我查你做什麼?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告訴我我便等著就好了。我時間多的是。”

他從腰後摘下酒壺,自己喝了一口後,問玉纖阿喝不喝。玉纖阿有些口渴,便接過牛皮壺,唇不挨壺,掩著袖子喝了一口。喝完酒後,她神色依然清明,對薑湛一笑,嫣然若花開。

薑湛心中一動,問她:“你可有醉意?”

玉女柔聲:“我千杯不倒。”

薑湛:“……”

頓時失望地接過了她還回來的酒壺。

哎,玉女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他啊。如此,卻更生了他挑戰她的興趣。

美人嘛,自古美人總是極難打動,君不見,多少英雄在美人麵前儘折腰?像玉纖阿這樣的美人,風流動人,百年能出一人。無論為她做些什麼,都是讓人甘之如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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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花了兩個時辰,才到了山中青竹林,原本可以快些,因玉纖阿不想薑湛攙扶她,二人就慢了很多。到了竹林,二人又喝了點兒酒,薑湛說那老先生就住在竹林後的竹屋,馬上就可以到了。

薑湛甚至很高興:“也許老先生能留你我喝茶。”

二人整理了一下衣容,便相攜著進入林中。薑湛熟練地帶路,玉纖阿不說話,因登山而精力衰弱,神情也透著一絲懨色。薑湛體諒她,便主動回頭與她說話,講起些自己之前來拜訪山中老先生的趣事。

他說自己如何被罵被訓,被關在門外……薑湛聳肩:“那老頭子古怪,也不見得他自己長得多好,竟嫌我不夠好看。”

兩人說話間,已是看到了竹屋,再走過去就是了。薑湛一下子來了勁,回頭向玉纖阿模仿那老頭子訓斥自己的樣子。他年輕俊俏,鮮活無比,模仿一個老頭子模仿得惟妙惟肖。

玉纖阿手擦著額上的汗,見他如此逗自己笑,終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薑湛心中微蕩,向她靠近一步,知她不喜他碰她,他便隻是勾住她衣袖,低聲:“你就是該多笑笑才好。板了一日的臉,你竟是不累麼?”

玉纖阿抬目與他對望,看到他目中的溫柔色,她心一凜,正要向後退。而恰在這時,那竹舍中的門被推開,有人從屋舍中走出。

玉纖阿和薑湛聽到動靜,一起側頭看去,二人卻一下子都意外。

走出竹舍門的,並不是薑湛口中的糟老頭子,而是一對年輕貴族男女。二人神仙眷侶一般,一前一後地步出,回頭還似與屋舍中主人說話,也是察覺到動靜,向這方看來。

雙方都怔住。

站在竹舍那一方的,是範翕和於幸蘭。

站在這一方的,是薑湛和玉纖阿。

範翕一下子看到了玉纖阿和一個年輕男子距離那麼近地挨在一起,那男子大約說了什麼笑話,玉纖阿轉頭向竹舍看來時,目中還留了三分欣悅笑意。

而玉纖阿則又一次看到範翕和於幸蘭在一起,二人當是重新和好了。她目色一暗,心中微慌自己被範翕抓了現行時,又怒他再次和於幸蘭在一起。玉纖阿便隻是後退了一步,和薑湛拉開距離。她抿了抿唇,看向範翕。

範翕盯著她。

他本還和身後的竹舍主人說話,回頭看到玉纖阿,他便好似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一般,直直地盯著她。

第一眼看來時,他目中寫滿了震驚和不信。

緊接著滿心是暴怒:成渝呢?成渝在哪裡?成渝為什麼任由她和男子這樣私會?

範翕幾乎是失魂落魄地站在竹舍門口,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玉纖阿。被他這樣的眼神看著,玉纖阿本就有點心虛,此時更加心虛。但是他自己不是和於幸蘭在一起麼,他都不心虛,她為何心虛?

玉纖阿便向二人行禮。

於幸蘭洋洋得意地向薑湛和玉纖阿打招呼:“表哥,玉女!你們怎麼來這裡啦,好巧!”

於幸蘭回頭,看到範翕盯著玉纖阿不放的眼神。她怒極,一把拖住範翕的手臂,拽著他和她一起去向薑湛和玉纖阿打招呼——

她就知道,範翕和那玉女之間肯定有問題。

但是玉女是她表哥的!於幸蘭今日特意打聽了薑湛的蹤跡,拉著範翕來,就是為了讓範翕認清楚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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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竹舍主人果然是一老先生,老先生一點不複薑湛口中的古怪脾氣,還邀請薑湛和玉女一起喝茶。於幸蘭和範翕本要走了,但是於幸蘭想讓範翕認清現實、便不願走,範翕見到玉纖阿和一男子如此親近、他自然也不肯走。

事情鬨到最後,四人竟然古怪地圍坐一桌,老先生找小童去為他們煮茶。四人之間氣氛太古怪,老先生都受不了地退開。

入座後,範翕盯著玉纖阿,輕聲問:“你為何在此?”

玉纖阿垂眼,暗想他怎如此直接,他不怕於幸蘭看出二人關係麼?

於幸蘭果然在一旁不悅地搶了話:“玉女自然是陪我表哥來的了。”

範翕不搭理於幸蘭,仍盯著玉纖阿:“是麼?”

玉纖阿輕輕:“嗯。我有事請公子湛幫忙。”

範翕喃聲:“你需要人,那為何不請我,請他?”

他此話一出,桌上幾人臉色都是微微一變。這話說的太不像樣,幾乎直接說出他和玉女的關係。

於幸蘭臉色青青白白半天,怒道:“範翕!”

範翕仍看著對麵的玉纖阿。

玉纖阿額上出了汗,拚命想著該如何處理這樣事故。

於幸蘭高聲:“範翕,我就知道你與這狐狸精不清白!我告訴你,你想多了。玉女是我表哥的,是要嫁給我表哥的!我表哥心悅玉女!”

範翕轉向看薑湛。

薑湛覺得氣氛古怪,斟酌著道:“玉女絕色,誰人不愛?”

範翕安安靜靜地坐著,半晌,他微微一笑,什麼也沒有說。是啊,有了公子湛,誰還愛公子翕。

說話間,老先生的茶泡好了,給四人端上。有老先生在,於幸蘭不好直接翻臉,她目光怒盯著範翕,再瞪向那玉纖阿。範翕低頭去端自己這邊的茶,他麵無表情地低下長睫喝茶。

氣氛沉悶,四人各自喝茶。玉纖阿卻抬目,悄悄盯著範翕,憂心又不安地想開口說話。卻是她臉色忽地一白,因看到範翕喝了茶後,突然“噗”一下張口吐出大灘血來。

玉纖阿臉色煞白,一下子站起:“公子——”

範翕口中吐血,和茶水一道吐出,他身子一歪,向下摔去。這般突然,連他旁邊的於幸蘭都被他嚇了一跳,沒有反應過來時,看範翕倒在了地上,大灘血順著他唇角向下流,他仍不見好,血滲出得更多。

於幸蘭茫然驚愕間,玉纖阿再顧不上其他,奔過來就將範翕抱入懷中。

玉纖阿的焦急毫不作偽,她再不做戲了,再不看戲了。她緊抱住他顫抖的身體,慌張地擦去他唇角滲出的血。

他緊扣她手腕,眼睛盯著她,卻已經說不出話。

她知他心結在哪裡,抱著他的肩。看他臉色煞白,奄奄一息,卻還在吐血……那鮮紅的血讓人害怕,玉纖阿滿心驚惶,隻顧著低頭哽咽著喚他:“公子,公子——我不嫁彆人!我不嫁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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