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卑微的庶女(2)(1 / 2)

匣子裡麵其實就是幾張薄薄的紙,還有兩個分量頗為充足的金釵,付綿綿將那兩支金釵放到了一邊,打開那幾張紙瞧了瞧。

其中有兩張百兩麵額的銀票,還有鐘媽媽的死契,至於最後那張……

付綿綿頗為詫異的挑了挑眉,竟然是位於京城西北角的一家鋪麵的地契。多年前,那邊尚且環境複雜,地段又不好,荒廢的鋪麵不少,所以李姨娘陪嫁的這間小鋪子看起來有些寒酸又不怎麼起眼,王氏壓根瞧不上,一來二去的也無人記得,這才能留到現在。

可眼下十幾年都過去了,京城內的形勢早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隨著城內的人口越來越多,雖然這鋪麵坐落的那處仍然龍蛇混雜的,但卻熱鬨了許多,估計價值更是翻了幾番。

好東西呀……

她無意識的彈了彈手中的地契,眸光閃爍,不知道在心裡盤算著什麼。

一旁的鐘媽媽還在碎碎念:“自打你姨娘入了這付府,也沒過上幾天的好日子,雖然最初深得老爺的寵愛,可男人的寵愛又豈能長久?且老爺一向不怎麼過問後宅之事,所以即便姨娘處處小心謹慎,還是經常被夫人揪住錯處,加以懲戒。”

“老爺為官清正,全府上下除卻那幾處產業和莊子,就隻剩下他的俸祿了。夫人經常借口府中進項不夠,克扣姨娘的月錢,沒有辦法,姨娘就隻能動用自己的嫁妝了。”

“當初啊……夫人強勢,連半幅嫁妝都不許姨娘抬進府內,後來挑挑揀揀的,姨娘的嫁妝也有十八抬呢,如今也不過就隻剩下這些了。”鐘媽媽說到這,還有些心疼。

京中人人都道付大學士為人正派又嚴謹,誰人又能體會到在付府生活的苦楚,隻生活了幾年罷了,李姨娘自己帶過來的東西就去了大半。後她撒手人寰,鐘媽媽也是想儘辦法才瞞過了王氏的耳目,勉強從其手中扣下了這個匣子和一些銀錢。

不過隨著原主漸漸的長大,那些銀錢也花費的八九不離十了,待到原主議親之時,怕是連像樣的嫁妝都拿不出手了。想著想著,鐘媽媽就又長歎了一口氣。

隨即她勉強打起了一些精神,蓋因原主一向不怎麼願意提起自己的生母,甚至在過往的言語中對其頗為怨懟,今日自家小姐難得來了興致,她理應好好挽回李姨娘在小姐心目中的形象才是。

“四小姐,姨娘走的時候您年歲尚小,其實姨娘真的……”

“我知道。”付綿綿打斷了她的話,並不是說她不想聽鐘媽媽說往事,而是院子外忽然傳來了不太明顯的腳步聲,這讓她驚覺偌大的付府裡,除卻鐘媽媽,竟沒有一個可用之人。

生活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怎麼都得小心一些,免得被有心人聽去再大做文章。

“勞煩鐘媽媽幫我去抓藥吧,沒日沒夜的這麼趴著,這感覺著實難受的緊。”她笑吟吟的將匣子扣上,放置到了自己的繡枕旁邊,然後開口道。

鐘媽媽一聽,當即就應了一聲,之後急匆匆的撩開簾子出了去。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付綿綿開啟了安心養傷的狀態,原主的茱萸院院門一直緊閉著,沒人前來探望,更沒人會過問她一個不受寵的庶出小姐。就連王氏那邊也不曾派人過來關切一番,估計正巴不得她熬不過去,死了倒也一了百了。

一天到晚,似乎隻有鐘媽媽偶爾出去廚房領一份吃食,要麼就是進進出出的抓藥,主仆二人過的既清淨又心酸。

但實際上卻是,付綿綿身上的傷在喝藥和沒日沒夜運行功法的雙重調理之下,沒幾日就恢複了個七七八八。至於剩下的時間,她白日裡乖乖的躺在榻上修養,晚上則是在鐘媽媽的掩護下從付府的角門偷偷跑了出去。

一開始,鐘媽媽很是反對她孤身一人出去閒逛,但在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十分詳儘的分析了眼下在府內討生活多麼的艱難之後,對方終於鬆了口,同意了。

當然了,這一切都同某天她無意中掰掉了茱萸院內唯一一個用作裝飾用的石桌一角沒什麼關係,那石桌積年累月的風吹日曬,用的石料又是最下等的,簡直和一塊豆腐無甚差彆。

在她接連偷跑出府一個來月後,京城內一家賣脂粉鋪子悄無聲息的開張了,因為這家鋪子地處偏僻,所以並沒有太多的人注意到,且店裡麵隻有一個掌櫃的和一個夥計,每天隻能零星的賣給附近的街坊一些,從外麵看進去,閒的都要打蒼蠅了。

對於這不景氣的生意,付綿綿倒是不怎麼在意,她當了李姨娘留下來的兩支金釵,多少都能支撐那間小脂粉鋪子一段時間。

終於,茱萸院的大門兒在這天早上蒙蒙亮的時候四敞大開了,付綿綿一臉喜氣洋洋的在鐘媽媽的陪伴下往王氏所在的雪鬆院走去。待二人行至雪鬆院外,守門的婆子才剛剛打著哈欠推開了院門兒,在看清門外站著的人影兒後,有些吃驚的瞪圓了眼。

隨後,婆子急忙稍稍福了福身:“老奴給四小姐請安了,四小姐似乎……許久未來了。”

不管原主在付府裡多麼的不受寵,就連王氏拿捏她那也是在私下裡,明麵上一眾下人都將規矩做的非常到位,畢竟付老爺特彆看重‘家風’,總不能傳出去不好聽的汙了付府的名頭。

麵對這婆子明裡詢問、按理嘲諷的話語,付綿綿神色未變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然後一刻也不停留的邁過門檻走進了雪鬆院。廊下掛著的鳥兒正發出嘰嘰喳喳的叫聲,院子裡的兩個灑掃丫頭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邊驚訝一邊行禮,最後她被主屋的大丫鬟給攔在了門外。

又過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丫鬟出來請她進去,越過打開的簾子,她一抬眼就看到了此時正坐在外間短榻上的付夫人王氏。

王氏看起來不過是三十七八的年紀,長著一張標準的鵝蛋臉,麵容和付嘉致有著四五分相似。年輕的時候也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兒,家世也與幾代清流的付家很是匹配,她與付老爺的結合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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