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大隊實驗室內。
趙明澤正坐在電腦前專心致誌的勾勒著臥室牆麵的那處小小的陰影形狀,可是因為輪廓不太明顯、邊界過於模糊,進展有些緩慢。
彼時周琛就雙手環胸的站在他的身後,兩個人時不時的會輕聲交流一番,終於電腦屏幕上艱難的顯現了一個用紅線勾畫出來的形狀看起來就像是……
“一把鑰匙?”趙明澤不確定的張了張嘴,伸出手指在屏幕上指指點點:“上麵是個圓形,下麵是長條,周邊似乎還帶了點鋸齒?怎麼旁邊好像還有個半圓呢?”
說到這,他無聲的歎了口氣:“這太抽象了,周組長,你再清楚不過了,真要是到了法庭上,這種證據壓根拿不出手啊!”
如此籠統的造型,很可能找到與之相匹配的物件有幾十、甚至上百個,根本不具有唯一性。
周琛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是明明已經有了線索,如此中斷,還真是讓人不甘心。
就在兩個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門口處忽然傳來了幾下極輕的敲門聲,他們疑惑的將目光轉了過去,下一秒就見付綿綿推門走了進來。
趙明澤和周琛登時就收回了視線,嘴上先後招呼了一聲,隨後注意力便再次放在了電腦屏幕之上。
付綿綿見狀安靜的走到了周琛的身邊,瞄了一眼後真心的誇讚道:“趙哥真厲害,回來才半個小時吧?就已經做出還原圖了?”
趙明澤聽到這話,看起來並沒有多高興,他手上不停的再次用軟件將勾勒出來的輪廓細化,然後生成了三種可能性最大的圖案。接著就站起了身,一邊揉著自己那僵硬的老腰,一邊端著水杯去飲水機旁邊接了點熱水:“做出來有啥用,還不是半點進展都沒有?”
“周組長,對於這個圖案,您有沒有什麼想法?”她扭過頭,略微揚起了下巴問道。
周琛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語氣多少沾染上了點疲憊:“剛剛我和趙哥分析過來,覺得幾率最大的是一把鑰匙,可不管是咱們還是最先到達死者家中的次港區分局的同事們,都沒見過什麼鑰匙。”
“無異於大海撈針了。”
“嗯……”付綿綿抿著唇,默默地掏出手機,劃開屏幕後點開了相冊,然後將電話遞到了周琛的眼皮子底下:“這是剛剛刑偵大隊的同僚幫我聯係看守所那邊拍攝的牛華陽的私人物品。”
男人接過手機,眯起眼仔細看了看,照片中的東西並不多,一套衣褲,一雙運動鞋,一部手機,一隻表,一個黑色的短款錢夾,一串鑰匙。
幾乎沒怎麼猶豫,他便雙擊屏幕,放大了那串鑰匙。
上麵有類似於鐵皮小櫃子的小巧鑰匙三把,正常大小的防盜門鑰匙兩把,旁邊還掛著一些不知名石頭串成的配飾。其中吸引住周琛目光要數其中一把圓頭尖尾的,最重要的是那把鑰匙的旁邊還掛著一個小圓牌。
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見周琛半天沒動靜,那邊接完了水的趙明澤不由得好奇的湊了上來,緊接著因為吃驚,瞬間就瞪圓了眼:“這……這……這不就是咱們倆剛才描述的東西嗎?圓腦袋長下身,旁邊還帶個半圓!”
“小付同誌,你是怎麼想到去查牛華陽的私人物品的?”他簡直驚歎。
提到這個,付綿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抓捕他那天,這串鑰匙在我們兩個纏鬥的過程中把我腰上的皮都劃破了,保不齊從看守所拿回來之後,您還能從上麵提取到我的DNA哩!”
對於這點,隻能說陸明良也未必能夠預料的到,要不是當時牛華陽因為受了原主的刺激,發了瘋一樣的拒捕,她還真不會對對方身上的這串鑰匙擁有如此深刻的印象。
周琛轉手就把照片發給了趙明澤,趙明澤自然馬不停蹄的開始查這把外表特殊的鑰匙究竟能夠打開哪裡的鎖,將鍵盤敲的劈裡啪啦作響。
“把凶器藏在警方的證物室,又把死者懸掛在家中的鑰匙藏到了看守所的庫房,他們想的還真周到。”周琛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冰冷刺骨,顯然對於這個團夥竟敢如此挑釁警方而感到了深深的憤怒。
同時他的心底也漫出了隱秘的慶幸,幸虧當初林所讓付綿綿前來支援,幸虧……
沒過幾秒,電腦裡便傳出了‘滴滴滴’的電子提示音,趙明澤麵上一喜:“找到了,好像是彭灣碼頭那邊的對外出租的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