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眼到足以讓謝韞記住她。
但謝韞並不認為這是某種特殊對待,就像是上次他不慎窺見她藏在輕薄衣料下的肌膚一樣,並不是他想看,而是目光會不自覺被與眾不同的東西吸引。
恰如此刻,他的目光正在被這與眾不同的漂亮吸引。
興許是因為睡了一覺的緣故,此刻的她並未綰發,烏黑的長發被簡單的攏在一起。
那張小臉上是謝韞看不懂的表情,瀲灩的雙眸直直的盯著他,雙唇微張,泛著水光,下巴上的紅痕已經褪去,看起來順眼多了。
她的臉已經不紅了,再次從小蘋果變成了小雪梨,雙唇翹起,有著清晰的唇線,精致奶白的臉蛋略顯肉感。
看起來很軟。
隻是她的臉蛋會跟她的唇一樣軟嗎?
或者像她的腰一樣。
謝韞莫名開始思考這樣一個問題。
可這個問題他注定不得而知。
除非他現在上手捏一下。
似乎也不是不行,且就當報那一吻之仇了。
正當謝韞思考此事的可行度時,麵前沉默半天的少女終於開口,她目光複雜的盯著他,小聲的叫他名字:“謝韞……”
謝韞應了一聲:“嗯。”
桑窈又猶豫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直接挑明這件事。
謝韞沒有催她。
隔了一會,她還是沒能說出口來。
少女移開目光,低下頭去,隻道了句:“謝韞,我困了。”
她騙人了,她覺得她今夜大概要徹夜不眠。
謝韞:“…所以?”
“我要睡覺了。”
謝韞雙眸微眯,她真的越發大膽了。
如今都已經得寸進尺想要跟他同床共枕的地步了。
“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什麼意思,睡覺都不讓了。
桑窈退後一步,大概是因為剛得知一個匪夷所思的真相,桑窈多少有點被謝韞感動到了,此刻的她對他的容忍度格外的高。
“我就是說要睡覺啊。”
不等謝韞回答,她便繼續道:“那我先回家啦。”
“……”
見謝韞不理她,桑窈也早已經習慣,她提著裙擺跳下了台階,月光明亮,像暖冬的雪,照在她身上。
她想了想,還是回頭對台階上的男人擺了擺手,道:“不管怎麼樣,今天謝謝你。”
她說完便轉了身,然後消失在了夜色中,連同那段清淺的茉莉香。
所以謝韞今晚注定不會得知那個問題的答案。
她也不需要他安排人送,今天送她過來的馬車一直都在外麵等著。
況且天色晚了,他派人正大光明的去送,反倒不好。
謝韞在原地站了一會後才走下台階。
茉莉香消散後,夜色忽然變得寡淡起來。
淨斂默默跟在謝韞身後,沉聲道:“公子,天色已晚,可須屬下派人暗中護下桑姑娘。”
謝韞沒有出聲拒絕,淨斂明白,這是默許的意思。
夜色寂靜,淨斂在安排妥當後重新跟在了謝韞身旁。
他仍在思索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
越想越覺得匪夷所思。
淨斂完全可以說是除卻謝家人,最了解謝韞的存在。
他的身份並不能算是普通隨從,他自幼就在謝家被當做家臣培養,此生不會入仕途,卻會跟在謝氏家主身旁,做他最有力的左膀右臂。
所以淨斂早就想好怎麼應對日後“謝氏家主孤獨終老,無一子嗣”這個問題了。
現在主子突然開竅了,他真的好不習慣。
其實早些年前仆後繼的男男女女很多,無論謝韞拒絕的多麼直接,還是會有人過來打擾。
直到半年前,一個麵容姣好的丫鬟在多次引誘未果後,擅自在他的茶水裡下了藥,然後褪儘衣衫躺在了他的床上。
早在進門時他就察覺出了不對,並未喝下那杯茶,那位丫鬟更是連謝韞的麵都沒見到。
但這件事,的確是徹底觸怒了這位年輕權臣。
那位丫鬟的下場據聞十分慘烈,謝韞也從此再未踏足過那間房,丫鬟最後到底是死是活至今不得而知。
從那以後,意圖接近謝韞的人就莫名少了起來。
如今的謝韞,比之以往更加不近人情,大多數人都為了避免自取其辱而選擇了遠觀,之前眾人皆知愛慕謝韞的李瑤閣,也在上次郊野私苑的事後,消停了下來。
所以折騰了那麼久,主子真的是在為了桑姑娘守身如玉?
胡思亂想期間,一直沉默的主子忽而出聲。
他仍然頂著那張萬年不變的冷臉,像吩咐一件極其重要的公事般:“讓人去查一下桑窈身上到底有沒有用香露。”
“特彆注意一下茉莉。”他麵不改色的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