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錢呀。”吳曉夢開飲品店投了幾千塊進去, 哪裡還有這麼多錢。
劉秀英捂著心口哭嚎,惹得的士司機頻頻朝後視鏡看來。
“大嫂,這錢啊, 要是能找回來就找回來, 找不回來就當破財免災, 想開點!”吳曉夢勸劉秀英。
劉秀英淚眼朦朧地看向她,“五千六百塊錢啊!這些都是你大哥的血汗錢, 就這麼沒了,我怎麼想得開!”
吳曉夢不知道該說什麼,當時她就擔心劉秀英吃虧,所以提出讓陸韞幫忙, 誰知道劉秀英不領情,如今被騙了,想讓她出錢來堵窟窿,這怎麼可能呢。
劉秀英突然扇自己嘴巴子,左右開弓, 打得脆響,“我怎麼就這麼笨啊,就這麼讓人給騙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吳曉夢拉住她, “大嫂,錢沒了就沒了, 你看你作踐自己做什麼。”
劉秀英再次拉住她, “曉夢啊,這事不能讓你大哥知道,就當嫂子求你,你幫嫂子先將錢墊上, 要是這錢真的找不回來了,我就給你打工還錢,我一定會把錢還給你的。”
“我真的沒有,我開店的事你也知道,都投了好幾千塊進去,我都沒有這麼多錢,還是找陸韞借的。”
“那你再找他借五千吧!”劉秀英眼睛瞪得幾乎突出來,一臉的哀求,“陸韞開了好幾家工廠,他那麼有錢,幾千塊對他來說什麼也不是,曉夢,你幫幫嫂子吧!不然波波他們怎麼轉學啊!要是他們不能轉學,你大哥工作也不安心啊!”
“陸韞有錢那是人家的,”她這樣不講道理地胡攪蠻纏,吳曉夢有些生氣了,當初是她自己非要出去看房子,如今被騙了卻想讓彆人給她承擔後果,這怎麼可能呢,就算是一家人,也沒有這個道理。
“我沒有錢,我也不會去找陸韞借錢的,這事你就坦誠地跟我大哥說就行了,他不會怪你的。至於波波他們上學的事情,鋼鐵廠也有小學,他可以在鋼鐵廠上學。”
“鋼鐵廠這個學校這麼爛,還不如村裡的小學呢!”劉秀英不願意,她一心想給波波他們上好點的學校。
“那他們就在村裡上學,沒必要轉學了。”吳曉夢沒得商量地說。
劉秀英仿佛不認識她了,死死地盯了她好一會兒,才說道:“曉夢,你彆忘了你當初離婚回來的時候,我和你大哥這麼支持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
吳曉夢真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當初確實吳能文支持她離婚,可後麵她和能富將生意做起來之後,讓沒出一分本錢的吳能文加入了進來,不然劉秀英被騙走的五千多塊是從哪裡來的?
吳曉夢有些傷心,她沒有再開口,劉秀英仿佛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啜泣了一路,沒再吭聲。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七點鐘了,吳能文還沒有回來,吳曉夢也沒跟劉秀英說話,去廚房忙活去了。
差不多八點半,吳能文回來了。
吳曉夢在廚房聽到劉秀英在哭著和吳能文說被騙的事情,吳能文急了兩句,到底沒過多責怪她。
吳曉夢將飯菜端上桌,劉秀英忙過來接,吳曉夢避開了她的手,劉秀英臉色訕訕的。
吃飯的時候誰都沒有說話,吳能文雖然沒過多責怪劉秀英,可五千多塊血汗錢就這樣打水漂了,到底心裡不舒服。
過後幾天,劉秀英每天都往警察局跑,可一點好消息都沒有。大概是被騙對她打擊太大,劉秀英整個人變化很大,沉默寡言,天天板著臉。
四月份的一天晚上,吳曉夢他們還沒打烊,店裡來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爸?”吳曉夢最先注意到吳建國,吃驚地迎了上去,同時心也倏地一沉,要不是出了什麼事,吳建國不可能這麼晚從家裡跑來。
吳建國一臉的急色,“曉夢,你大嫂要生了!”
聽說是李紅要生了,吳曉夢提著的心才放了下去。
“在哪生?”她問道。
“在市二醫院,早上就來了,本來不打算驚動你們,可你大嫂生了一天都沒有生下來,到了晚上突然大出血,我們沒帶夠錢!醫院讓我們先交一千塊!”
一聽是這麼個情況,吳曉夢沒說二話,拿上收銀台裡的錢就跟著吳建國打了車往市二醫院去了。雖然和李紅不愉快,畢竟是一條生命。
趕到市二醫院,遠遠就看到吳能武站在長廊裡愁眉苦臉地抽煙,許久沒看到他,吳能武神色滄桑,仿佛老了好幾歲,一看到吳曉夢出現,臉上頓時劃過喜色,迎了上來。
“曉夢,帶夠錢沒有?醫生說了要交了錢才給你二嫂做手術!”
聽他這樣說,吳曉夢皺了皺眉,數出一千塊拿給他去繳納費用,“這是一千塊,要還給我的!”
吳能武臉上的喜色頓時凝住,隨即說道:“這是肯定的。”
吳曉夢來得及時,李紅順利地做了手術,吳曉夢一起等著,等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手術室的燈滅了,一個女醫生從裡麵走了出來。
“李紅的家屬在哪裡?”
吳能武連忙迎了上去,“我我,我是李紅的丈夫,醫生,生的是兒子還是女兒?”
女醫生打量了他一眼,臉上閃過不滿,“兒子!”末了又添一句,‘母子平安!’
一句‘兒子’讓吳能武幾乎哭出來,盼了這麼多年,總算是將這個帶把的盼來了。沒多久,李紅被推了出來,孩子也包在了繈褓中被抱了出來。
吳能武頓時湊上去,想將兒子接過來,護士怕他不會抱傷了孩子,沒給他。吳建國也湊了過去看孩子,皺巴巴的一團,卻是老二盼了七八年的兒子。
李紅還昏迷著,卻沒人理會她,吳曉夢歎了口氣,跟過去問一聲,“醫生,我嫂子情況怎麼樣?”
“輸了血,沒有大礙,但是要在醫院住兩周觀察一下,去交住院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