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2 / 2)

看到她的影子,陸韞抬起頭,看著她笑。

吳能富和吳建國坐在一旁抽煙,吳曉夢笑著說道:“你們爺倆在考驗新姑爺嗎?”

吳能富嘿嘿地笑,“陸韞哥不抽煙,我和爸抽一根,他閒不住。”

“這電壓不穩,說不定一會兒就停電了,你們還不快點把肉抹完,真停電了我看你們怎麼辦。”

吳曉夢話音剛落,仿佛是為了響應她,電燈泡的鎢絲在閃了幾下之後,突然斷了電。

“姐,你這嘴,開過光吧?”吳能富跑出去看了一眼,確定是停電不是鎢絲被燒斷了。

堂屋裡漆黑一片,吳能富摸出一根蠟燭點上了,爺倆不再抽煙,幾下弄完了。

陸韞就著熱水洗了手,跟吳曉夢窩在廚房烤紅薯吃。

曹秀花家,打牌的人罵罵咧咧,之前沒電點蠟燭也能打,現在用慣了電,總覺得蠟燭燈太暗了,打起來沒勁,吳能武罵罵咧咧地從曹秀花懷裡將睡著了的兒子接過來,抱著回家了。

走到院門口,他伸手一推,裡麵竟然栓上了,本來就因為停電而惱火,這下更是火冒三丈,李紅明知道他出了門,還不給他留門,這不是故意將他鎖在外麵的嗎?

他‘砰砰’地踹門,“李紅,給老子開門!”

吳能武踹了好久,裡麵都沒有動靜,天上飄起了雪花,他擔心兒子受涼,踹門更是帶了三分火氣。

過了好久,李紅才來給他開了門。

吳能武一進院,猛地踹了李紅一腳,“你在家偷人呢?栓門做什麼!不知道我在外麵?”

李紅被這一腳踹進了雪地,吳能武抱著兒子朝房間走去。

這一轉身,他沒注意一道黑影從院門溜了出去,李紅轉而關上了門。

吳能武剛到家,就來電了,一進門,他就聞到了一股說不上來的氣味,聞著就不舒服,再看一眼床,平時都是整整齊齊的,今天有點淩亂,像是被人刻意整理過,但是因為沒有電的原因沒有理整齊。

他心頭頓時就湧起了不好的預感,但什麼也沒說,先將孩子放上了床,等李紅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吳能武才假裝不在意地問道:“黑燈瞎火的,你在家做什麼?”

“睡覺。”李紅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一改往日的潑辣,變得沉默寡言。

吳能武仔細看她,想起自己出門大半年,心中的預感更加強烈,他一把將李紅拉過來,強行脫了褲子摸了一把,果然濕噠噠的,他一巴掌重重地甩上李紅的臉。

“媽了個逼的,”吳能武的眼睛幾乎能噴出火來,他一把抓住李紅的頭發,死命朝地上撞,“老子在外麵拿命換錢,你他媽的在家給老子戴綠帽子...”

李紅幾乎被吳能武打丟了半條命,可她連哭喊都沒有,像一個木頭人,默默地承受著吳能武的暴力拳頭。

“那男人是誰?說!是誰!看老子不捅死你們這對狗男女!”

這時,剛好剛才一起打牌的有人來找吳能武回去,打到一半停電了,大家都沒儘興,這會兒來電了,少一個人,又來叫吳能武,站在他們家院子外麵,聽到裡麵吳能武困獸一般的罵聲,知道夫妻在打架,連忙拍門,試圖勸架。

這一鬨,隔壁的吳能富他們也聽見了。

這回就連吳建國都過來了,這大過年的打打鬨鬨不像樣子,可裡麵的吳能武壓根就不理會,隻聽見家具砸得乒乓響,怕鬨出人命,吳建國一腳將門給踹開了。

等看到房裡的情景,他們都驚呆了,李紅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紅薯還沒烤熟,陸韞就被緊急叫了出去,吳曉夢聽到急促的叫聲,也跟了出來,吳建國他們將李紅用門板抬了出來,身上包裹著一床棉被。

“快,陸韞,快送你二嫂去醫院!”

看清李紅臉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吳曉夢倒吸了一口涼氣,陸韞二話沒說,趕緊發動車子,緊急將人送去醫院了。

李紅是女人,全是男人不好照顧,吳曉夢也跟上了車。

吳能武不在,一起送的是吳能才,也是堂兄弟。

“能才,這是怎麼回事,二嫂怎麼變成這樣子了,不會是吳能武打的吧?”

“能武瘋了!”吳能才後怕地說,“要不是我去的及時,隻怕真的要出人命。”

吳曉夢看向李紅,不停地用手探她的鼻息,進氣多出氣少,看著也懸。

吳能武和李紅雖然經常打打鬨鬨,但是鬨到這種程度還是第一次,吳曉夢也不由得好奇到底兩個是發生了什麼事。

壞事傳千裡,幾乎第二天,村裡人就都知道吳能武差點打死李紅的事了。

雖然具體原因沒人說出來,但不影響村裡人議論紛紛,知道吳能武是打完牌回家,然後發生了這起家庭暴力,所有人都猜測是李紅給他戴了綠帽子。

就連吳能武的兒子小吳榮,也被拿出來說,“小吳榮一點都不像吳能武,也不像李紅,之前那個□□犯就指認過李紅...”

傳言越傳越烈,年三十這天,吳能武又抱著兒子出去打牌,李紅還在醫院,他半點都不關心,依舊天天晚上打牌,當著他的麵,彆人不敢念,但打牌打到中途,吳能武尿漲,出來撒尿,站在茅廁裡,聽到旁邊的張秀才家坐了很多人在高聲闊談,說的正是他的家事。

“那肯定是吳能武打牌回家剛好撞見李紅偷人,不然他會下死手打人?”

“他那兒子長得也不像他,說不定就是個野種。”

“......”

說完,一群人還哈哈大笑。

吳能武淡定地撒了尿,又轉回打麻將的這家,從他家廚房抽走菜刀,拖著就到了張秀才家。

他撞開火屋門,裡麵的談笑聲戛然而止,張秀才家人緣好,多數村民都喜歡來他家烤火說話。

看到吳能武陰著臉站在外麵,手上還拖著菜刀,一群人頓時噤若寒蟬,驚恐地盯著吳能武。

吳能武還笑得出來,“你們在說什麼呢?嗯?當著我的麵說,我也聽一聽。”

沒人敢說話,吳能武點燃了一隻煙,透過煙,他的目光緩緩地掃過這群村民,“誰要談論我吳能武,有種的就當著我的麵說,我今天話撂這,誰當著我的麵說,我敬他是條漢子,要是背後說被我聽到...”

他猛地將菜刀砍到門上,“老子一刀剁了他!”

.....

今天是年三十,出了李紅這個事,就連吳建國他們都能安心過年,張玉蘭去醫院照顧李紅去了,她娘家人那邊直接斷了來往,指望不上。

吳曉雲沒回來過年,她打電話過來,說沒買到票。

吳曉夢不忍心讓陸韞第一年來過年就這個壓抑氛圍,拉著陸韞出門賞雪。

兩人牽著手,漫步雪地中,說著各自對明年的規劃。

明年吳曉夢打算再開幾家飲品分店,模具的成本下來了,飲品的成本更低了,在過年之前,朱廠長將吳曉夢墊的五千塊還給了她,生產線的利潤比當初設想的高多了。

陸韞明年則想將第三人民醫院的建設拿下來,他的建築公司開了快一年,接了大大小小三四個活,明年準備擴大規模。

陸韞還笑道:“明年我們打算招聘一些應屆生,到時候你幫我聯係一下你們學校土木工程,看看有沒有優秀的畢業生,推薦一下。”

現在大學雖然包分配,但是由於擴招,和國營企業不斷地被搶占市場,多半分配的工作都不怎麼好,學校壓力也大,“如果你能給你們學校解決一些就業,對你有很大的幫助,對了,你要入黨嗎?入黨有好處,最好是開學你就寫申請。”

“行,開學我就去問一下。”

兩人慢慢地走,月光撒落下銀白的雪地上,天地一片素淨,隻有身邊的人是溫暖的。天空飄起了細雪,沙沙的,陸韞將吳曉夢摟在懷裡,分出一□□絨服,將她裹住。

遠遠的有個人影朝這邊走著,起初兩人都沒注意,一直到走進了才看清是吳能武。

吳能武還抱著小吳榮,孩子光著頭,光著腚,臉都凍青了。

“吳能武,你又發什麼瘋?”吳曉夢忍不住說道。

吳能武看向她,眼神很奇怪,他突然將吳榮抱起來,湊到自己臉邊上,問吳曉夢,“曉夢,你告訴二哥,這孩子跟二哥像不像?”

吳能武求一個兒子,從結婚求到現在,求了七八年,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彆人說他們父子不像,吳能武也覺得越看越不像,他死死地盯著吳曉夢。

吳曉夢隻覺得孩子可憐,“二哥,遺傳這個東西是說不準的,我跟爸媽也不像。”

她說完這句話,吳能武像一尊冰雕活了過來,“你說得對,你不像爸,也不像媽。”

他緊緊地抱著孩子,走遠了。

吳曉夢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心裡壓抑得慌,抱住了陸韞的手臂,陸韞似乎察覺到她不舒服,用手捧起她冰冷的臉,他手心熱騰騰的溫度讓吳曉夢好受了很多。

去年吳曉夢還跟著家人去拜年,今年她隻帶著陸韞去看望了外婆,飯都沒吃,留了個紅包就走了。其他人家全都沒去,但過了大年初一,其他親戚就要來拜年了,吳曉夢疲於應對,大年初二早上,就跟陸韞回了城。

陸韞要去陸家看望爺爺,這次吳曉夢沒有跟著去,陸韞也不讓她去。陸家的情況,比吳家還要複雜,至少陸韞到了吳家,所有人都是歡迎他的,沒人給他臉色看,而吳曉夢要是去陸家,還要看人臉色。

大過年的,她不想惹這個晦氣。

回到新房,即使才住了沒多久,可已經有家的感覺了,暖氣開得足,家裡可以穿短袖,吳曉夢睡了一天,傍晚,陸韞就帶著菜回家了。

吳曉夢聽到廚房傳來細微的響聲,走出房間,看到陸韞的身影在廚房忙碌,她沒驚動陸韞,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就這樣看著他忙碌,心裡的燥氣和鬱結都一掃而空了。

家裡還貼著兩人結婚時候貼的喜字,紅彤彤的,十分喜慶。

陸韞已經將家裡打掃了一遍,處處都是乾乾淨淨的。吳曉夢走進廚房。

聽到聲音,陸韞轉過頭來,“醒了?今晚上吃魚,好嗎?”

回答他的是吳曉夢的親吻,兩人在吳家的時候是分開睡的,她一欺身上來,就將陸韞壓抑已久的火點燃了。

兩人忘我的親吻,陸韞掐著她的腰,稍微一提,就將人放在了餐桌上。

家四周都有院牆,窗簾是開著的,外麵天早就黑了,窗戶成了鏡子,兩人的一舉一動都靈活鮮豔地印在玻璃上。

饜足後,陸韞將她抱去沙發上坐著,自己去清理殘局。快八點鐘了,飯還沒煮熟。

“爺爺身體好嗎?”

陸韞點點頭,“好,挺好的。”

等吃了飯,陸韞將碗筷收拾了,才從房間裡取出一樣東西給吳曉夢,“這是爺爺給我們的新婚賀禮。”

吳曉夢接了過來,竟然是一塊地皮,位置在池山公園裡麵,池山公園是市裡唯一保留的自然景觀公園,這裡麵的居住環境不用說。

“爺爺怎麼會...”

“這是之前爺爺在單位的時候,買的,走的正規手續,現在他將這塊地皮送給我了。”

後來池山公園裡麵,修的都是彆墅,一棟價值幾千萬。吳曉夢曾經住在那附近,經常去散步。路過那片彆墅區的時候,她看到一個女人,悠閒地坐在窗戶邊彈琴,她還記得自己在那一瞬間生出的對女人的羨慕,她在為生活忙碌,對方已經能優雅地享受生活。

“你怎麼想呢?這塊地皮。”

“我想在上麵蓋棟彆墅,但是現在我沒有這麼多現金。一棟彆墅,少說造價也得幾十萬。”

加上裝修,四五十萬要花的。

“那就先放著吧,等有錢了再修。”

陸韞想了想,說道:“後年,我一定給你把彆墅建起來,但時候就寫你的名字。”

後年,也就意味著,明年陸韞起碼要掙夠五十萬才能將彆墅建起來。當然,到時候也可以邊建房子邊掙錢,一棟彆墅,一兩年是建不好的。

飯後,兩人就在客廳裡散步,院子沒人清掃,雪積得很厚,但陸韞給吳曉夢種的那些嬌弱的花,已經提前用保溫膜覆蓋起來了。

就在這時,包裡的bp機響了起來,吳曉夢取出來一看,號碼不認識,她用家裡的電話回撥過去。

“喂?”

對方聽出了她的聲音,驚喜地說道:“曉夢,是我,玉琴,新年好!”

“新年好,玉琴姐,你怎麼樣,好嗎?”

其實不用玉琴解釋自己好不好,從她閒適的聲音中,吳曉夢就聽出來了。

“我好得很,我在廣東,乾起了服裝批發,這生意好做得很,全國各地都來這批發服裝,曉夢,你想來跟我一起做嗎?”玉琴直奔主題。

吳曉夢愣了愣,沒想到她是打電話來邀請自己過去一起做生意的,她知道玉琴沒有騙她,上輩子,玉琴做服裝生意做得很成功,她創立了一個服裝品牌,後麵還上市了。

但生意絕對沒有她說得這樣輕鬆,好做,玉琴是報喜不報憂,她一個女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拚,個中苦澀隻有她自己知道。

吳曉夢猶豫了一瞬,她是看到了餐飲的局限性,也在考慮要轉型,服裝行業確實是未來起碼二十年的剛需行業,可是要做的話就要去廣州,她看了一眼陸韞,還是拒絕了,“玉琴姐,謝謝你記得我,我結婚了,沒有你的聯係方式,沒能通知你。”、

玉琴笑道:“我一點也不驚訝,陸韞那麼好的小夥子,你真的該嫁給他,不會有錯。”

兩人聊了很久,陸韞的頭枕著她的腿,睡在沙發上,掛了電話,吳曉夢還在想,拒絕這個機會到底是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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