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第 107 章 送走吳能富夫妻,吳曉……(2 / 2)

嶽寧搖頭,“要是離了還好了,他不願意離。”

吳曉夢拉著嶽寧坐下,“發生了什麼,給我講講。”

嶽寧的目光投在了她肚子上,露出了些許微笑,“你又懷寶寶了,真好。”

吳曉夢點點頭,“是雙胞胎呢。”

嶽寧愁苦的目光難得的出現喜悅,“真為你趕到高興。”

吳曉夢看著她說道:“寧姐,你真把我當成朋友的話,就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嶽寧今天能鼓起勇氣過來,就是想將發生的一切告訴她。

“如你看到的,自從我生了孩子,想重新工作之後,唐茂傑就開始對我動手,他第一次動手打我的時候,我以為他是不願意讓我出去工作,憤怒之極才動的手,選擇了原諒他,沒想到他很快又無緣無故地打了我第二次,第三次...我想離婚,唐茂傑用雪兒來威脅我,隻要我敢離婚,他就讓我永遠也見不到雪兒。”

“雪兒是我拚了命才生下來的,我不能沒有她,為了雪兒,我一直隱忍著。你的獨立和勇敢鼓勵了我,讓我下定決心離開那個人渣。我跟他提離婚,他下跪求我...但我心意已決,他見勸不動我,又把我打了個半死,從那時候起,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離開他。”

“唐茂傑將家裡的門全部鎖死,他將所有的現金,貴重首飾全部鎖了起來,我是從陽台翻出來的。”

“那你現在身上還有多少錢?”

嶽寧搖了搖頭,“沒了,我連衣服都典當了,身上穿的還是在垃圾桶撿來的。”

“那你怎麼不去你父母那?”

嶽寧又搖頭,“我父親過世得早,我母親性格懦弱,如果我去她那裡,她一定會勸我回去。”

“那雪兒呢,雪兒怎麼辦?”

嶽寧痛苦地搖頭,“我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如果我繼續留在那,我就算不被他打死,也會絕望而死。”她緊緊地握住吳曉夢的手,顯然,她還為撇下雪兒而感到內疚,她希望能從吳曉夢這裡聽到肯定的聲音。

“曉夢,我不能這樣放棄我自己,我還有我的人生啊!”提起女兒,嶽寧突然精神崩潰,眼淚滾滾滑落。

吳曉夢抱住她,她輕輕地拍著嶽寧的肩膀,是以安慰。

她設身處地地想,一個母親如果能為女兒放棄自己的人生,那可能是偉大,可如果她選擇去追逐自己的人生,那也並不是過錯,她首先是她自己,其次才是母親。

嶽寧之前一直是依附男人過日子,驟然做出這樣大的改變,已經耗光了她所有的勇氣,如果是吳曉夢,她會想儘辦法帶著女兒走,她沒有辦法撇下朵朵。

“你沒有錯,寧姐。”她拉著嶽寧,看著她的眼睛,“你必須要堅強起來,你要變得強大,強大到有朝一日能保護雪兒,你現在自身難保,就算帶著雪兒一起走,也不會讓她過得幸福快樂。”

嶽寧像是突然受到啟發,正如吳曉夢所說,她沒有選擇帶雪兒一起走的原因就是她即將過上飄零的生活,她的生活朝不保夕,無法給雪兒安穩的生活。她必須要變得強大,才有可能將女兒接到自己身邊。

吳曉夢又說道:“商場那邊的加盟店,我之前說過,你如果要回去,我就還給你,現在,我將那個加盟店還給你。”

“可是...可是我沒有錢。”

“沒關係,你掙錢了再還給我,一樣的。”

嶽寧不敢逗留太久,拿著吳曉夢借給她的五百塊,悄悄走了。她之前也來找過吳曉夢,有兩次等候的時候,發現唐茂傑的車停在附近,她不敢現身,唐茂傑發了瘋似的到處找她,如果被他找到,嶽寧不敢想象什麼後果在等著自己。

坐上去招待所的公交,嶽寧回頭朝吳曉夢家方向看去,上天給她如此的苦難,還是給她留下了一線生機。當初她故意將加盟店以五千塊賣給吳曉夢,什麼口風都沒有透露,唐茂傑還以為她是不想經營了,即使她以五千塊賤賣了加盟店,他都很高興,她驟然失蹤,唐茂傑肯定會懷疑到加盟店頭上來,所以在離開之前,嶽寧委托吳曉夢幫她經營加盟店,她分一半利潤給她。

吳曉夢沒有接受,隻接受了管理店鋪的成本由嶽寧來出,剩下的利潤,她會拿現金給嶽寧,嶽寧現在也不敢使用銀行卡,唐茂傑就是銀行的人,他想查她的銀行卡,太簡單不過了。

還有二十天就要過年了,食品廠那邊早就開始加班,吳曉夢都快二十天沒過去了,肖華經常給她打電話彙報工作,吳曉夢本來想搞個年貨節,現在也沒精神做了,乾脆休息休息。

食品廠要推新品,送了好幾款過來給吳曉夢挑選,因為要過年了,吳曉夢選了一款牛奶糖,朵朵吃了一顆很喜歡,纏著吳曉夢要,吳曉夢這才做了決定要做這款。

要過年了,奶糖的包裝做的大紅色,看著非常喜慶,工廠之前就有做糖果的生產線,調整一下,直接就能生產奶糖。

吳曉夢沒怎麼管,肖華他們兩周就把新品推出來了,夢夢係列食品已經有了名氣,倒不用再花錢打廣告,經銷商們聯係超市上架。

這天晚上,鄧萍打了個電話過來。

剛開始是吳曉夢接到,跟她說了幾句,鄧萍讓他們今年去玫瑰園過年。

吳曉夢本來身體也不太利落,不想去整得鬨心,直接拒絕了,“不了媽,我需要好好休息,今年哪也不去,就在家過年。”

鄧萍也知道她身體情況,也沒強求,“那你多休息,阿韞呢,在家沒有?”

吳曉夢將電話遞給陸韞。

陸韞接了過去,沒聽鄧萍說幾句,眉頭就皺了起來。

吳曉夢還以為鄧萍是跟陸韞說她不好,等陸韞掛了電話,還是擰著眉頭,吳曉夢就知道不是了。

“怎麼了,媽說什麼了,你這麼不高興。”

陸韞也沒瞞著她,“媽說,讓我過年之前去看看我爸。”

陸建國,這個名字好久沒人提起了,他坐了兩年牢了,判了十年,還有八年才能出獄。

不管彆的,陸建國始終是陸韞親爸,去看看倒也合情合理。

吳曉夢勸了勸,陸韞也就準備去監獄一趟,給他爸送點東西過去,算是全了為人子的責任吧。

去探望要提前跟監獄申請,陸韞提前做了申請,在臘月十六這天,動身前往監獄,送去監獄的東西都是他自己買的,吳曉夢也沒管。

吳曉夢突然想起了同樣在坐牢的吳能武,他也坐了一年多牢,不過吳家這邊沒人去看他。

陸韞來到監獄,見到了陸建國。見麵的那瞬間,他幾乎認不出坐在鐵窗背後滿頭花白的男人是他爸,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球一樣變得乾癟,臉上滿是皺紋,看著老了十歲不止。

陸建國顯然沒想到陸韞會來探望他,看到陸韞的那瞬間,掩不住激動的神色,他顫顫地伸出手,想從鐵窗縫隙握一握陸韞的手,但陸韞沒有配合,他開口問道:“你這兩年過得怎麼樣?”

這話顯然是多餘了,從陸建國的樣子就能看出他過得不怎麼樣。

陸建國緩緩地點頭,“挺好。”

父子倆對望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陸韞主動說道:“我給你帶了一些食物,還有一點錢,你在裡麵想買什麼就自己買,好好改造。”

陸建國又點頭,“阿韞,你還有個弟弟你知道嗎?”

陸建國突如其來的話讓陸韞霍地看向他。

陸建國入獄的這兩年,他不擔心鄧萍,也不擔心自己和原配的一雙兒女,他擔心的是和鄧霞生的孩子陸超,鄧霞沒有本事掙錢,之前一直靠他養著,他入獄得太突然,一點準備都沒有,陸超怎麼辦呢?

好不容易等到陸韞來探監,他抓住機會,想將陸超托付給兒子,“他叫陸超,今年應該十歲了,阿韞,爸爸求你,照顧一下她們母子,好嗎?”

見陸韞不回答,陸建國繼續說道:“爸爸這輩子沒求過你什麼,爸爸求你了,你小姨沒什麼本事,他們母子怎麼過活呢?”

陸韞深深地看著陸建國,這個垂垂老矣的人,不再是記憶中高大嚴肅的模樣,他坐在鐵窗的另外一頭,在見麵的這幾分鐘時間裡,沒有關係過他母親,也沒有關心過他們兄妹,甚至沒有關心過他的孫女們,唯一掛念的是他的私生子。

陸韞站起來,他已經沒什麼話好說了,“你說的陸超,我不認識,也沒有那麼多精力去照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探監時間還沒有到,陸韞提前離開,陸建國頹然地趴在鐵窗後呼喊他,陸韞留給他的隻有一道冰冷的背影。

陸韞從監獄出來,在車上摸出一支煙點燃,靜靜地靠在車頭上抽著。外麵很冷,他沒有選擇上車,如果在車上抽,車廂裡會留下氣味,吳曉夢很反感這種氣味。他很少抽煙,尤其是吳曉夢懷孕之後,幾乎就不碰了。

他做了人父之後,才明白有一種愛是刻在血緣裡的,它跟愛情友情都不一樣,他永遠都不會背叛這種愛,他不能明白,為什麼陸建國就可以呢?

吐完最後一圈煙,陸韞上發動車離去,他要回去接吳曉夢去商場,給他們沒出世的孩子早早地置辦嬰兒床嬰兒車,朵朵用的那個還在,要再添一份。

臘月二十六是徐之書的婚禮,一家人早早收拾好出了門,徐之書的婚禮也是在銀河大酒店,蘇城就屬這個酒店最氣派。

朵朵穿著媽媽給她買的新衣服,坐在車上,不停地朝外麵張望著。

到了宴會廳,客人們稀稀拉拉地坐著,人還沒有來齊,吳曉夢看到穿著白色西裝的徐之書到處跑著,招呼客人。

看到陸韞,他連忙跑過來,“你們來了!朵朵,還記得叔叔嗎?”

朵朵穿著淡粉色的羽絨服,她非要陸韞今天穿那件粉色羽絨服,隻因為她記得媽媽說過穿同樣的粉色是親子裝。陸韞也疼女兒,不忍讓她失望,今天還真是穿那件出門。

朵朵點頭,“我記得呀,祝你新婚快樂,徐叔叔。”

祝福語是吳曉夢在車上教她的,徐之書聽了,高興得哈哈大笑,還記得自己對朵朵的承諾,摸出一個脹鼓鼓的紅包塞給朵朵。

“新婚快樂,之書,你忙去吧,彆管我們。”陸韞笑道。

徐之書確實也忙,他將吳曉夢他們帶到位置坐下,“這一桌全是工程上的朋友,陸韞都認識,你們就坐這桌吧。”

吳曉夢略略一看,現場起碼擺了四五十桌。

陸韞低聲對吳曉夢說道:“我聽徐之書說過,新娘今年還在讀大四,懷上了,這才匆匆地擺了酒席。”

吳曉夢大一的時候就結婚了,倒也不驚訝。

等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客人們都差不多來齊了,吳曉夢他們這桌也慢慢地坐滿了,老趙也來了,看到吳曉夢,他尷尬得直喝茶。

吳曉夢故意問他:“趙總,怎麼不見你帶趙太太過來呀?”

老趙看向陸韞,他以為陸韞沒告訴吳曉夢,隻好說道:“她身體不太舒服,就沒來。”

吳曉夢笑道:“是嗎?那得趕緊去洗腳城洗洗,大通洗腳城,服務周到,趙太太去那洗洗腳,就什麼病都好了。上回趙太太去,效果不是就好得很嗎?”

在座的都是做工程的,是大通洗腳城的常客,一聽這話,就知道老趙做大保健的事被他老婆知道了,老婆還去了大通洗腳城,看來是鬨得不小,心中暗自好笑。

老趙自覺丟人,灌了一肚子茶水。

偏生朵朵在一旁奶聲奶氣地問:“媽媽,洗腳城是什麼呀,還能治病嗎?”

吳曉夢當然並不會告訴她,隻好說道:“洗腳城就是按摩腳的地方。”

朵朵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知道了,就像爸爸給媽媽按腳,那在家就可以按呀,為什麼要去洗腳城呢。”

吳曉夢笑道:“因為有些人不願意在家按呀。朵朵,你餓了嗎?”

她這一打岔,將朵朵的注意力給轉移開了,出門的時候簡單地吃了一些,這會兒還不怎麼餓。

因為陸總的老婆孩子都在,這些平時嘴裡滿是葷話的男人們各個老實得很,誰也不敢開黃腔。

很快就到了十一點,婚禮要開始了。

音樂響起,隨著宴會廳的門被緩緩拉開,新娘也走入了會場,她穿著婚紗獨自朝徐之書走過去,徐之書還跑過來迎接她。

看清新娘的臉,吳曉夢低呼一聲,新娘竟是許久未見的趙潔!

陸韞也認出了趙潔,臉色閃過意外的神色。

趙潔,鄧萍的侄女,鄧霞的親女兒,吳曉夢的舊識。

吳曉夢在看到鄧霞出現時,才敢確定自己確實沒有認錯人,徐之書那個未婚先孕的對象,是趙潔。

徐之書牽著趙潔,笑容燦爛,趙潔臉上卻看不到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導致的。

站在長輩席位的鄧霞看著女兒,一臉的欣慰。

而陸韞的目光則投向了站在鄧霞身邊的男孩,兩年過去,男孩長高不少,那張臉更像陸建國了。

男孩穿著黑色小西裝,頭發燙過,看著時髦得像哪家小少爺,鄧霞也穿著豬肝色的雙麵呢大衣,一點都看不出當初跑玫瑰園大鬨時的落魄。

等到新人敬茶,徐之書拉著新娘一桌桌地敬酒,到了吳曉夢他們這桌。

徐之書替新娘介紹:“這位是趙總,是金冶公司的老板,這位是陸總,是建安公司的老板,他也是我的大學同學,我的好兄弟,這位是陸總的太太...”

話還沒說完,趙潔先變了臉。

“怎麼了?”徐之書體貼地問。

趙潔看了一眼陸韞,又看了一眼吳曉夢,她沒想到表兄陸韞竟然會是徐之書的朋友,更沒想到兩年前的朋友竟然是陸韞的妻子。

她見到兩人,並沒有驚喜,反而開始惶恐起來,想起鄧霞做的事情,想起鄧霞去玫瑰園的事情,趙潔臉色頓時白了。

吳曉夢率先開口,“沒想到之書的妻子竟然是我的舊識,趙潔,恭喜你呀,祝你們百年好合。”

徐之書見她們竟然認識,也吃了一驚,笑道:“原來你們認識呀,早知道,我早就安排你們一起吃個飯了。”

陸韞討厭鄧霞,但是趙潔年少失祜,小時候很可憐,陸韞並不遷怒她,端起酒杯真誠地恭喜她,“表妹,恭喜恭喜。”

這一句表妹又把徐之書整懵了,“你們還是親戚?”

趙潔生怕陸韞會將她媽的醜事當場爆出來,笑容都很慘淡。

但陸韞什麼都沒說,隻是“嗯”了一聲。

旁邊有勞務老板笑道:“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一直平靜地喝完了酒,陸韞和吳曉夢什麼都沒說,趙潔才鬆了口氣,心情複雜地跟著徐之書去下一桌敬酒。

徐之書家裡也算得上是大戶人家,今天來的親戚幾乎全是男方家的,趙潔生怕母親的事情被爆出來,所以一個親戚都沒通知,陸韞都算是意外了。

婚禮過後,徐之書突然找到陸韞,提出離職。

陸韞吃了一驚,徐之書跟他做了這麼多年,早已成為他的左膀右臂,怎麼突然要離職。

徐之書說道:“滬市那邊的醫療條件更好,趙潔的身體不太好,我想帶她去那邊養胎。等她情況穩定了,到時候能回來的話,我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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