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養蛇!”
吳能富話音剛落,朵朵在一旁聽見了,大聲說道:“舅舅,你不可以養蛇,你養蛇的話,我們都會害怕,就不去了!”
吳能富笑起來,“行,那舅舅就不養蛇了,舅舅多養些魚好不好?”
“還可以養兔子!”圓圓也補充道。
吳能富將每個孩子的心願清單都記了下來,圓圓要養兔子,團團要養烏龜,朵朵要養金魚,他全給安排上。
掛了電話,朵朵突然問吳曉夢,“對了媽媽,之前我養的小豬呢?”
吳曉夢沒料到她竟然還記得那頭豬,那豬早就在過年的時候殺來吃了,可她不能這麼告訴朵朵,於是隻好說:“那豬長太大了,養不起了,外婆他們也不在家,不能幫你養豬,所以就賣掉了,你要重新要養一頭的話,我讓舅舅幫你養好嗎?”
朵朵搖頭,“不要,我隻想養金魚。”
吳曉夢見她不追根問底,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朵朵今年生日禮物是一本智能詞典,她寶貝極了,連最疼愛的弟弟妹妹也不能摸,這詞典可貴了呢。
可她沒料到小孩子的心性就是這樣,一樣東西你越不讓她拿,她就越要拿。
就說話的這會兒功夫,團團就偷偷地溜進姐姐的房間,去找那塊可以發出聲音的小盒子。
圓圓眼睜睜地看著團團溜進去,猶豫了片刻之後,她還是選擇對媽媽說道:“媽媽,弟弟去拿小盒子了!”
吳曉夢沒聽懂小盒子是什麼,朵朵卻聽懂了,她風一陣地直直衝進房間,而房間內,團團才剛找到電子詞典,看到朵朵衝進來,嚇得他連忙將詞典扔在床上,雙手舉過頭頂,“我沒拿!”
朵朵不管他,先去將自己的詞典拿過來,見沒損壞才皺著小眉頭對團團說道:“姐姐說過,這個是我的學習機,不是玩具,你們不可以來拿的!”
團團自知理虧,搓了搓腳,還嘴硬,“姐姐小氣鬼!”說著還朝朵朵做了個鬼臉,做完就要往外跑,沒想到被老媽揪住,抱起來就打小屁股。
“你偷偷地拿姐姐的東西,還跟姐姐做鬼臉,我看你真是皮子養了,要修理!”
團團一聽修理二字連連搖頭,認真地對吳曉夢說道:“團團不壞,團團不要修理!”
吳曉夢差點破功,可教訓還是要教訓的,這小子,成天覬覦著姐姐的東西,她一巴掌拍到團團圓滾滾的屁股上。
“媽媽!”
朵朵見吳曉夢真的打,心疼弟弟了,忙衝上來求情,“我的學習機給弟弟玩一會兒,你彆打他了。”
團團也趁機扭了扭屁股,“團團知道錯了。媽媽。”
團團這小家夥鬼精鬼精的,一旦做錯事,立馬就道歉,知錯但是不改,下回還是要討打。
眼看他們繼續在家閒著是不行了,上海也有托管班,但不是自家的,吳曉夢有些不放心,她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給團團圓圓請個鋼琴老師試一試。
時惠一家人都在文藝界,很快就給吳曉夢推薦了一個鋼琴名師,以前給莫不諱當過鋼琴老師的,一節課就要五十塊。
時惠怕她嫌貴,還跟她說:“請個名師好,一開始就是最正統的教育,不必走歪路。”
吳曉夢也不會心疼這點錢,“還是你考慮得周到,以前我都是給他們請的大學生家教。”
時惠笑道:“老師要明天才有時間過來,你們初來乍到,家裡想必有很多東西要添置,你要想買什麼就問我,有時間的話,我可以陪你一塊去。”
吳曉夢還真有很多東西要買,不過她不想麻煩時惠,“沒事,家裡的東西都添置得差不多了。”
時惠笑道:“周末的時候我有個畫展,朵朵在學繪畫吧,你可以帶她來看一看。”說著,時惠從包裡取出邀請函。
吳曉夢接了過來,邀請函非常的精致,讓人看了就想去一睹為快,“那太好了,我周末就帶朵朵過去。”
朵朵今年讀中班了,她性格外向,很快就交到了朋友。
次日,時惠推薦的鋼琴老師上門了,是個中年女人,儀態非常端莊,保養得也很好,氣質清雅,她的氣質就折服了吳曉夢,連忙讓黃阿姨泡茶。
鋼琴老師姓方,名方馨雅,名字也雅致,聽時惠說她是在上海交響樂團裡麵的鋼琴演奏家,吳曉夢開始擔心,團團圓圓能不能入人家的眼,這類人應該也不缺錢,肯來估計都是看的莫家的麵子。
團團和圓圓在三樓的書房玩,吳曉夢親自上樓將人揪下來見老師。
可能因為平時家裡人都寵著,團團和圓圓也不怕生,瞪著大眼睛給老師問號。
芳馨雅大概知道情況,是一對雙胞胎,真見到這對如玉雕琢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小孩,打心眼裡喜歡,她為了音樂奉獻了一生,一輩子沒結婚無兒無女。
芳馨雅先讓小孩們坐在沙發上,她則跟吳曉夢聊天,吳曉夢說起大女兒也學過一段時間的鋼琴,“後麵要來上海學圍棋,時間不夠了,所以就沒再學了。朵朵在鋼琴上沒太多天賦。”
音樂和繪畫一樣,都講究天賦,有天賦的人學起來一日千裡,沒有天賦的人依靠勤奮很難追上。
聊了大概十分鐘,芳馨雅看向雙胞胎,兩孩子還坐在沙發上,小鹿般濕漉漉的眼睛滴溜溜地轉,顯然也快坐不住了。
十分鐘,已經不錯了,芳馨雅在心裡點點頭,這才說道:“這樣吧,我們先去試一試吧。”
吳曉夢連忙將老師帶到書房,鋼琴擺在二樓的書房裡。
看到鋼琴,芳馨雅挑了挑眉,這鋼琴是施坦威的,這台大概要七八萬。這家家長也是舍得在孩子的教育上投資的。
吳曉夢笑道:“這鋼琴都買了三年多了,閒置了這麼久,我都擔心要放壞了。”
芳馨雅說道:“擺著確實可惜了。”
她坐在琴凳上,信手彈了一段,“音準有點偏差了,要調試一下。”
“那我聯係調音師來調。”
芳馨雅又彈了一段,“可以,過後讓人來調吧,音準不對,我不能用這個教他們。”
芳馨雅給了吳曉夢一個調音師的聯係方式,“你打電話問一下,看他今天有沒有時間。”
吳曉夢趕忙下樓打電話去了,隻留下團團圓圓和芳馨雅在一起。
芳馨雅不苟言笑,團團圓圓都不敢說話,隻敢悄悄地打量她。
芳馨雅看著團團,問他,“你是哥哥還是弟弟?”
團團早就不滿自己是弟弟,他眼睛骨碌碌一轉,清脆地回答道:“我是哥哥!”
圓圓不乾了,她立馬反駁,“我才是姐姐!你是弟弟!”
團團擠眉弄眼地哄她,“我是哥哥,以後好吃的我都給你。”
“我才不要!我是姐姐,你是弟弟!”圓圓皺著小鼻子,使出了絕殺招數,“我要告訴媽媽!”
團團啞火了,“那好吧,你是姐姐,姐姐!”
圓圓總算是滿意了,她又悄悄地打量芳馨雅,這個阿姨好可怕哦!
芳馨雅習慣性地板著臉,站在一旁興致勃勃地看著這兩個小團子用奶音吵架,心情非常的舒適。
半個小時後,調音師來了,順利調好了音,芳馨雅才收起看熱鬨的心,認真地教起來,她要先測試一下姐弟倆有沒有樂感。
雖然說天賦是其次的,但沒有天賦,最終隻是會彈,不會有什麼成就,以後要想吃這碗飯估計也不可能。
當然她也知道,這種家庭培養孩子,也未必就是想讓孩子以後吃這碗飯,不過是讓孩子多學點東西罷了。
出於個人的意願,芳馨雅還是願意找一些有天賦的孩子,培養弟子,但她也很喜歡這對雙胞胎,如果他們願意學,她也願意教。
團團是男孩子,芳馨雅以為圓圓更坐得住,但是上了一堂課下來,團團才是坐得住的那個,圓圓過不了多久就要上廁所,要發呆,她對鋼琴沒有興趣,反而是團團,之前他們喜歡爬上爬下,朵朵會彈一些簡單的曲子,沒事的時候還會教弟弟妹妹彈一彈,所以團團一上手就彈了一段《一閃一閃小星星》。
這首歌最早源於法國童謠,後來經過偉大的音樂天才莫紮特改編成鋼琴變奏曲。
顯然團團彈過許多次了,起手式都非常熟練。
等上完課,芳馨雅才問吳曉夢,“孩子們之前學過鋼琴嗎?”
吳曉夢搖頭,“沒有請過老師,不過我的大女兒學過一段時間,可能是姐姐教他們的。”
芳馨雅臉上難得看到笑容,“團團很有天賦,對鋼琴也有濃厚的興趣,坐得住,圓圓坐不住,樂感敏感度也不強,就算勤加練習,估計也隻能當成興趣愛好學一學,團團是可以著力培養的。”
有一個稍微有點天賦吳曉夢就已經很滿意了,圓圓從小就好動一點,坐不住。不知道是不是上麵有姐姐,下麵有弟弟,中間的圓圓吳曉夢對她的要求會低一點。
“那就團團學,圓圓我再看看她適合學什麼。”
聽她做出這個決定,芳馨雅也鬆了一口氣,同時教兩個天賦不同的學生不是易事,勢必會拖進度,她也不讚成呆板的學習,那樣效果並不大。但如果吳曉夢堅持要讓兩個孩子一起學,她也會同意,隻是那樣可能就無法針對團團來製定學習計劃,對團團的學習也不好。
圓圓對鋼琴真沒多少興趣,好不容易從書房解放出來,她立刻就鑽進廚房,要拿小餅乾吃。
等陸韞回來,吳曉夢跟陸韞說了今天老師來的情況。
“圓圓不敢興趣就不學了吧,強行讓她學也學不出什麼效果,反正還有那麼多可以學的,再說,也不是一定要學什麼。”
團團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圓圓在滿屋子追著毛毛跑,跟毛毛玩著遊戲。
“你那個樓盤清盤沒有?”陸韞最近一直在競標土地。
“快了,那邊事情都差不多結束了,將員工調到上海來,等土地拍到手,就可以開工了。”
“員工多半都是蘇城的吧?他們肯來上海嗎?”
“肯定有人不願意來,所以我現在準備在公司內部調查一下,看不願意來的人有多少,再進行招聘。”
夫妻倆欠的外債都還得差不多了,樓盤清盤,陸韞能掙六百萬左右,他提前跟吳曉夢商量,“要不我們再買三套房子吧,給三姐弟一人準備一套。這套房子以後留給我們養老用。”
陸韞說乾就乾,他將三姐弟叫過來,問他們,“爸爸準備給你們一人買一套房子,現在爸爸把選擇權交給你們,從姐姐開始,朵朵,你想住彆墅還是樓房,就像外婆他們住那種。”
朵朵歪頭想了想,“是不是可以坐電梯回家?”
“是啊,電梯房。”
朵朵毫不猶豫地說道:“那我要電梯房,每天可以坐電梯回家。”
團團和圓圓什麼都不懂,聽說姐姐要電梯房,也都表示要電梯房。
吳曉夢忍俊不禁,“你問他們,他們現在知道什麼,電梯房容易有鄰裡矛盾,住著哪有獨棟舒服。”
但陸韞卻將孩子們的話當真了,他們選的電梯房,那他就買電梯房。
次日,陸韞就將房市的報紙都收了起來,一家一家的研究,他們初來乍到,對上海的樓市並不熟悉,新修的小區也很多。
“港城那邊修商品房都是預售製度,先拿地,蓋房子的時候就可以出售房產了,這樣現金回流快,工程壓力小,我聽說明年國內就會施行這個政策了。”
萬惡的預售政策要來了。
吳曉夢感慨道:“這個政策一出來,不知道有多少爛尾工程要由民眾來買單了。”
現在也有爛尾的工程,隻是這個爛尾工程是由開發商和銀行來買單,一旦資金斷裂,銀行貸款就成為呆賬了,以後施行預售製度,爛尾的風險就轉嫁到了買房人頭上。
陸韞驚奇地看著她,“我們都還在討論預售政策這個問題,你怎麼一針見血,這麼快就能發現這個製度的弊端?”
這個政策在一定程度上能緩解開發商的壓力,加快開發的進度,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它的弊端,吳曉夢前世雖然沒買過房子,但是也見識過不少爛尾樓。
她還記得林峰買房的那一年,差點就買了一處爛尾樓,當時樓盤還是大開發商,有信用背書,老百姓根本就沒想過爛尾這個問題,結果林峰買的另一處房子都交房了,那處爛尾的房子還沒開始修地基,而老百姓的錢已經被套在裡麵了。
思及此,吳曉夢立馬說道:“你要給他們買房就儘快買了,等預售製度出來,怕買到爛尾樓,現在好歹都是現房。”
陸韞笑道:“我想著現在可以先買,以後有好的樓盤修起來,再賣了置換好的。”
這是個好辦法,買非剛需房通常都不是一步到位,小的置換大的,位置不好的置換位置好的,這才是投資之道。
陸韞搬了新家,總要請工程上的一些朋友吃個飯,他現在的根基都還在蘇城,趁著夫妻雙方都來蘇城辦事,陸韞提前邀請了一些朋友吃飯。
他在香格裡拉定了大包房,能容納三十個人吃飯。
吳曉夢跟他生意上的夥伴來往不多,大多數都隻是停留在認識階段,平時她事業也忙,沒時間經常跟著陸韞去應酬。
她的東南食品如今在蘇省如雷貫耳,在短短幾年之內發展成蘇省最大的食品龍頭公司,年產值在千萬以上,吳曉夢都不必跟著陸韞一一去認識人,都是彆人端著酒來認識她。
徐之書也來了。
他看著比之前更瘦了,臉都快瘦脫了相,吳曉夢聽陸韞說他還沒能離掉婚,趙潔死活不肯離。
吳曉夢跟他打招呼,“之書,你怎麼這麼瘦,身體不舒服嗎?”
徐之書笑道:“沒有,我身體健康得很,就是不想彆人叫我胖子,我減肥成功了。”
他這話是玩笑話,吳曉夢也沒有追根究底,安排他坐在陸韞的身邊。
徐之書現在身份不一樣了,雖然不做工程了,但是他畢竟是在建築主管部門上班,即使今天來的都是建築行業的一些大材料商、房開老板,對徐之書都很客氣,徐之書還這麼年輕,誰知道後麵會爬到什麼高度呢。
吳曉夢又見到了陸韞的合夥人,老王,他身邊的女伴換了個人,看著不超過二十歲,麵容姣好,身材一流。
其他人似乎也習慣了他總是換女伴,還笑著調侃他是“老當益壯”,老王嘿嘿直笑,摟著女伴的纖腰,炫耀般說道:“這是我女兒的同學。”
吳曉夢厭惡地收回目光。
身邊的徐之書突然低聲說道:“以前趙潔也跟過他。”
吳曉夢驚訝地投去目光,簡直不敢相信。
徐之書說完這句,就不肯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