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付女士說完,氣定神閒地坐著,她不信在這樣的利益誘惑下,吳曉夢還能坐得住,同時心裡也在疑惑,為什麼林先生聽說了吳曉夢之後,一定要讓她將人給帶過來。
付女士是想跟吳曉夢交好,但是她在之前吳曉夢的推辭中就已經感覺到吳曉夢對著一行並沒有興趣,掙錢的事情,看在朋友的份上才願意分享分享,彆人不願意做,她也沒有強求的道理。
等了十分鐘,林先生終於到了。
吳曉夢背對著門坐著,還是付女士最先看到人,站起來笑道:“林先生到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吧?”
門口的人走了進來,吳曉夢聽這聲音感覺熟悉,站起來一回頭,看到人就愣住了。
這人竟是許久未見的林峰!他就是付女士口中有錢的林先生!
一瞬間門,吳曉夢隻感覺有些不真實,林峰以這樣的身份站在她麵前,不是因為他現在很有錢,而是他和前世的區彆是在是太大了,要知道林峰在前世可是一直待在國企到中年都沒有出來,這輩子他竟然成了金融大鱷,讓付姐這種銀行高官都對他恭敬有加。
林峰將吳曉夢眼裡的錯愕儘收眼底,心裡爽快極了,他在意外得知付女士與吳曉夢交好之後,就一直要求付女士將吳曉夢介紹進來,果然,他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一幕,甚至心裡開始揣摩起吳曉夢的心理活動起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大概吳曉夢死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資產會遠超於她和她老公加起來的資產總和吧。
“曉夢,好久沒見了。”林峰笑得儒雅禮貌,仿佛是個謙卑有禮的人。
吳曉夢回過神來,她這輩子都跟上輩子完全不一樣,也有不一樣的人生,林峰大抵也有他自己的機遇,吳曉夢早就將上輩子割裂開來,對於林峰,早就當成陌生人了。
最驚訝的其實是付姐,她雖然不知道林先生為什麼一定要她將吳曉夢帶進這一行,但也從來沒想過竟然是因為這兩人是舊相識,她突然想起,林太太曾經說過林先生的老家也是蘇城那邊的。
她笑道:“沒想到你們竟然是舊識啊,快坐快坐,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吳曉夢雖然將林峰當成了陌生人,但也不會跟他同坐在一桌吃飯,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直接對付女士說道:“他是我前夫,我們離婚之後就沒什麼交集了,今天本來也是付姐你請他吃飯,我就先走了,等你有空再請你吃飯。”
付女士的腦子‘轟’的一聲,即使兩人是舊相識,她也沒想到兩人竟然舊到這種程度啊,她這才明白過來,林峰早就知道吳曉夢是誰了,故意讓她將人帶過來,估計就是想當麵羞辱人家。
八麵玲瓏的付女士在麵對這一尷尬場景的時候,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在吳曉夢抓起包就走了。
林峰也沒有阻攔對方,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就是想讓吳曉夢看一看如今的他成就有多高,最好是能讓他心生後悔,畢竟陸洋在得知他在蘇城的富人區有一套五百多平的大彆墅之後就後悔了,恨不得追到上海來纏著他。
可惜林峰現在有更年輕漂亮的小嬌妻,而且他也沒有跟對方領證,什麼時候想結束關係了,對方分不到他一分錢。
吳曉夢從私房中餐館走出來,正要開車離開,注意到旁邊挺著一輛黑色的奔馳,一個少年靠著車頭抽煙,頭發染成了黃色,穿著破洞的牛仔褲,無袖塗鴉牛仔衣,手臂處露出刺青來。
她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這少年非常眼熟,等對方察覺到她的視線抬頭看過來的那瞬間門,吳曉夢看到了對方的臉,猛地想起來,這不是林翰嗎?這就是十五歲左右的林翰。
林翰的目光掃過她,他應該是不認識吳曉夢了,掃了一眼就垂下了頭。
吳曉夢還以為對方是跟著林峰來的,也不管他,開車就走了。
吳曉夢回到家還早,還可以處理一下公司的事情。她免不了要想,今天的飯局是不是付姐給她設下的鴻門宴?可當時付姐臉上的驚訝不是裝出來的,她大概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和林峰的關係。
不管怎麼樣,這事情出了,勢必會影響到她和付姐的關係。
吳曉夢將這件事拋之腦後,給李新華打了個電話,茶飲在上海有一處辦公室,原先是作為串串福和茶飲共同辦公的地方,現在串串福被吳能富賣掉了,上海的分公司也就解散了,但是租賃合同是吳曉夢簽的,地方還是她的,現在乾脆就將中間門的分隔牆打通,地方也就夠寬了。
現在茶飲也在準備搬家的事宜了。這一年多,吳曉夢的工作重心放在了食品廠上麵,茶飲那邊管得很少。
鄭東臨管理茶飲的時候,求的是穩,李新華的風格要稍微激進一些,這半年一來,加盟數已經增長了幾百家,效果還是不錯的。
差不多到了六點鐘,吳曉夢接到了付女士的電話。
電話裡,付女士不停地跟她致歉,“實在是不好意思,曉夢,我不知道你跟林先生的關係,不然我怎麼都不會拉著你過去的。”
吳曉夢淡淡地說道:“我跟他早就沒有關係了,他讓你帶我過去的目的也非常明確,就是想當麵羞辱我,來洗刷他當年窘迫的時候靠老婆吃飯的過去吧。沒關係的付姐,你也是不知情。”
解釋完,付女士掛了電話,站在電話前琢磨,聽吳曉夢的意思,林先生過去應該是非常落魄,那他到底是怎麼做到將資產擴充到這麼大的?付女士當然不可能因為今天的事情就跟林峰斷了來往,甚至林峰也知道自己這事辦得不地道,對付女士承諾,下次他下場的時候一定會帶上她。
等晚上陸韞回來,吳曉夢將今天的事情告訴他,“真是讓人想不到,這人如今已經頗有資產了,肚量還如此之小。”
他大概是想讓吳曉夢後悔,殊不知就算是他成為全國首富,吳曉夢也隻會當他是狗屎。
陸韞也免不了驚訝,“之前他不是在做外貿嗎?可能是機緣巧合之下做到了這一行吧。”
吳曉夢不動聲色地打量陸韞表情的變化,而他也隻是驚訝了一瞬,就不在意了。
她問道:“現在陸洋在做什麼,你知道嗎?”
陸韞搖頭,“不知道,都多久沒有聯係了。”
就那麼巧,當天晚上,他們就接到了陸洋的電話,她是打電話來罵陸韞的。
“你也太沒良心了,親妹不認也就算了,連親媽都不認了,將媽從房子裡趕出來的事,也就畜生才能做出來了吧!陸韞啊陸韞,我看你現在是沒心沒肺也沒肝了,鑽錢眼了吧你!”
陸韞沒聽她罵完,將電話給掛了,但沒過多久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吳曉夢在一旁看電視,沒理會,心裡想可惜現在的座機沒有拉黑的功能。
陸洋一直都不知道鄧萍從家屬院搬出去了,一直到今天去看鄧萍,才發現裡麵已經改頭換麵,住進了幾個孩子。
後麵才從鄰居的口中得知,陸韞見鄧萍趕了出去,將房子改成孤兒收容所了。
而這個收容所設在家屬院裡,很多人都有想法,認為拉低了他們家屬院的檔次,甚至一些人還是在政府上班的大人物,所以現在這個收容所很有可能被取締,而這些,吳曉夢他們還不知道。
陸韞被鈴聲吵得煩了,直接將電話擱在了一旁,陸洋的電話終於是打不進來了。
周一就是手術了,提前一天小薇就要住進醫院去,吳曉夢沒辦法去醫院陪她,家裡雖然有兩個阿姨,但這超出阿姨們的職責範圍了,吳曉夢也不好意思跟阿姨提,倒是黃阿姨主動提起來,她可以去醫院照顧小薇,但是家裡的飯可能就得於阿姨來做了,於阿姨也覺得小薇太可憐,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
孩子們越來越大了,她們的事情也越來越少,於阿姨覺得自己也該辭職了,等到孩子們都上了學,她就準備跟吳曉夢提辭職的事情。
吳曉夢提前將小薇要用的日用品準備好,陸韞還買了一張陪護床,正式入院的這天,陸韞和吳曉夢一起送小薇和黃阿姨去醫院。
他們預交了兩萬費用,正常繳納三千就可以了,但這個手術費用比較高,所以要預交兩萬。
小薇來到這個充滿消毒水的白色地方,心裡一點害怕都沒有,反而有種這裡是天然的子宮,進來之後,再出去,她就能變成一個全新的人。
小薇想起了可憐的卡西莫多,她感覺自己就像卡西莫多,從小飽受折磨,可她又比卡西莫多幸運,她遇到了一對非常善良的夫妻,他們不求回報地幫助她,讓她接受手術,小薇在心裡想,即使手術之後自己還是現在的樣子,她也一定要比現在更加陽光、堅強地去接受生活帶給她的磨難。
將小薇安頓好,吳曉夢他們還陪了她一會兒,才從醫院離開。
離開之前,吳曉夢問小薇,“害怕嗎?”
小薇堅定地搖頭,她知道阿姨還有三個孩子在家裡,她得回家去照顧孩子,說道:“阿姨你回去吧,黃阿姨在這裡陪著我,我一點都不害怕。”
“好孩子,明天阿姨會早點過來,送你進手術室的。”
一間門病房有四個床位,全都躺滿了人,黃阿姨將東西收拾好,一轉身,小薇已經在看書了,一本厚厚的書,黃阿姨雖然認識字,但也看不懂這種書,她好奇地問小薇,“小薇,你能看得懂嗎?”
小薇抬頭,第一次朝黃阿姨笑,“我的經曆跟主角一樣啊,看到他的遭遇好像就是我自己的,當然就能讀懂了。”
黃阿姨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做了手術就好了,好孩子。”
第二天,小薇的手術排在第一台,七點過就要進手術室,小薇六點鐘就醒了,一直看著病房門口的方向,她昨天就聽說了,今天會有人推著擔架過來接她,直接將她送去手術室,黃阿姨就是她的臨時家人,全程陪著她。
小薇坐在床上,手摩挲著那本巴黎聖母院。她雖然自覺自己就是卡西莫多,但是卻不願意將吳曉夢想象成吉卜賽女郎,因為吳曉夢不僅是美麗善良的,她還是智慧的,吉卜賽女郎太天真了,而她的吳阿姨是完美的。
她聽到了細微地車輪滾動的聲音,醫院的手術非常繁忙,昨天半夜,她還聽到這種車輪滾動的聲音,將做完手術的病人送回病房。而這大清早的,她知道大概率是來接她的。
而擔架還沒有出現,吳曉夢的身影先出現在了病房門口,因為太早,病房裡的燈都還沒有打開。
小薇一眼就認出了吳曉夢來,她叫了一聲,“吳阿姨!”
聲音飽含喜悅,她沒想到吳曉夢真的來了,在陸家住的這些天,她對陸家人的睡眠習慣已經了如指掌了,吳曉夢平時會睡到七點半才起床,而她開車到醫院還需要半個小時。
吳曉夢走到她麵前,“這麼早就起來了,衣服換上了嗎?”
做手術要穿寬鬆的排扣衣服,吳曉夢特意給她準備了一套睡衣,沒有穿醫院的病號服。
“換好了,阿姨。”
吳曉夢拉著小薇的手,順了順她的頭發,“彆緊張,手術的過程就像是睡覺,你一點都不知道,也不會疼。”
小薇重重地點了點頭,她說不出話來,眼淚已經濡濕了她的眼眶。
她感覺到吳曉夢手心裡的溫度,多麼希望吳阿姨是自己的母親啊,這樣她一定會有非常非常多的愛。
擔架還是被推進來了,一個中年男人輕聲詢問,“宋薇是誰?”
小薇輕輕地說道:“是我。”
對方核對了她手腕上帶著的信息手帶,上麵有她的名字病床和性彆。
核對無誤之後,他對吳曉夢說道:“我是來接宋薇去手術室的。”
已經進入早夏,早晨的霧還有些冷意,小薇躺在擔架上,眼睛看向路邊的不知名的粉紅色的花,開得燦爛極了。
吳曉夢留下來等,手術過程持續了六個小時,等小薇送出手術室,醫生告訴她,手術很成功。
所有人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就是漫長地等待恢複的時間門。
吳曉夢不能一直在醫院陪護,她的工廠運轉起來了,產品也順利地生產出來了,但是市場反應並不太好,銷售也不順利,經銷商都反饋,產品賣不動,超市都不太願意上架,占用展示櫃。
吳曉夢將音樂會的想法跟陸韞商量了一下,預計花費在二十萬左右,主要是租賃場地和宣傳音樂會。
陸韞沒有意見,但他對這個音樂會宣傳他房子的效果並不期待,畢竟音樂會是年輕人的活動,對賣房子能起到積極作用嗎?他的態度是否定的。
但是如果能給吳曉夢的新產品打一打廣告,也不錯。
既然決定做這件事,吳曉夢就讓公司的廣告部做預算,同時出策劃案。
沒幾天,預算就擺到了吳曉夢的桌子上,預算和吳曉夢想象中差不多,她新產品的名字叫樂橙,是一款果粒型果汁飲料,果汁含量在百分之三十。
於是這場音樂會的名字就叫樂橙搖滾音樂會。
音樂會的表演形式,參賽的人選,還沒有頭緒,到底是請一些國內知名的搖滾音樂人來,還是請一些草根,沒有定論。請知名的搖滾音樂人的方法可行,預算不夠,隨便一個的出場費都是大幾萬,負擔倒是負擔得起,主要是有沒有必要。
如果全部請草根,到底要請哪些,這個也沒有定論。
吳曉夢這兩天都在開會研究這件事,音樂會宜早不宜遲,她已經沒有多少現金了,貨要是堆在手上,資金鏈斷裂的風險會非常高。
“我看都請草根搖滾音樂人吧,我們的預算根本就不夠請兩三個知名音樂人來的。”
支持一方說道:“我們的音樂節沒有一點知名度,如果都是一些草根,怎麼能吸引到觀眾呢,到時候錢花了,卻沒有效果,豈不是損失更大嗎?”
兩邊其實都有道理,說來說去,就是兩個字,沒錢。
吳曉夢默默地看著策劃案,她讓廣告部每個職員都寫一份策劃案,其中一個叫方群的女生寫的策劃案是請草根搖滾人,這些人很容易在搖滾酒吧找到,雖然是草根,但是他們在酒吧也擁有一定數量的粉絲。
同時他們可以通過搖滾電台來宣傳搖滾音樂節,是公益演出的興致,不收取門票,同時在搖滾電台播放音樂節的情況,甚至可以現場錄音來宣傳。
“都停下!”眼看兩邊爭論不休,吳曉夢打斷了他們。
她舉著那份策劃案,交給李驕陽,“拿這份策劃案來作為重點討論,我覺得非常不錯。”
李驕陽看了一眼,她之前就看過這本策劃案,確實不錯,就是不知道執行起來效果如何。
在開會進行研討之後,最終定了方群的策劃案,他們甚至不用去聯係地方了,陸韞的小區二期的地方有一塊非常大的平整空地,完全可以搭建舞台,還能幫陸韞做一做宣傳。
預算的部分,最高的費用就是音樂設備租賃,為了達到好的效果,這一塊他們也下了血本,租了最好的設備,音樂會持續時間門是一周,這一周的租賃費用就高達一萬,相當於一天就要一千多。
其次就是舞台的搭建,同時還聯係了報社,要在報紙上刊登這個搖滾音樂會的新聞,同廣告部兵分兩路,一路去聯係搖滾電台,一路去各個搖滾酒吧尋找搖滾音樂人,不僅僅是在蘇城尋找,擴大到附近的城市。
而陸韞那邊的廣告部也在製作這一次音樂節的廣告牌了,上麵印上一些陸韞開發的小區的名字作為宣傳,同時也要印上吳曉夢公司的飲料,並且在音樂會現場,會有一些贈送飲料的環節,加深觀眾們對飲料的印象。
搖滾電台很快就聯係好了,電台的廣告收費也不低,但跟電視比起來,就便宜得多,對方聽說是要舉辦一個搖滾音樂節,不僅同意了打廣告,還跟廣告部的同時提供了一個非常關鍵的線索,他們可以聯係搖滾協會,裡麵有很多無名的搖滾歌手可供選擇,免得他們全國各地到處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