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肖華和女員工在家裡休息,吳曉夢獨自出門赴約。
嶽寧定的酒吧是個高端酒吧,人均消費很高,但是環境清雅, 還有民謠歌手彈唱。
吳曉夢很少來這些地方娛樂, 她的生活不是事業就是孩子, 偶爾來放鬆放鬆聽聽音樂也不錯。
她來得早, 嶽寧和她未婚夫都還沒有過來, 她先坐在卡座等。
酒吧稀稀拉拉坐了幾桌人, 環境確實安靜, 來這裡的人幾乎都是來談生意的,沒有誰高談闊論, 吳曉夢先點了一杯低度數的雞尾酒, 慢慢地喝著。知道今天要喝酒,她沒有開車過來。
台上的歌手已經開始演唱了,演唱的也都是舒緩的民謠,讓人聽了渾身放鬆,昏昏欲睡。
正在吳曉夢用心欣賞歌曲的時候, 嶽寧拉著她的未婚夫出現了, “曉夢, 這就是我的未婚夫, 今天正式介紹給你認識。”
吳曉夢放鬆下來,反應就慢了半拍,等抬頭望去, 看到對方的臉,頓時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低聲驚呼:“徐之書!”
徐之書的反應也多惶不讓, 也是一臉的驚色。
吳曉夢記不起來多久沒見過徐之書了,一年可能都有了,徐之書的身材變化也很大,之前都瘦成了正常身材,現在又胖回去了,看著白白胖胖的,沒有心眼的樣子。
吳曉夢萬萬想不到,嶽寧的未婚夫竟然是徐之書。
“之前經常聽寧寧說起你,她沒說名字,我都沒想過竟然是你。”
吳曉夢反應也差不多,“嶽寧也沒有說過你的名字,你們們很有緣分啊,怎麼認識的?”
嶽寧不好意思地看著吳曉夢說道:“他找我打離婚官司。”
吳曉夢一時無言以對,打離婚官司,最後這兩人竟然走到一起了。
徐之書離婚也差不多有兩年了,跟吳能富差不多時間離婚的。吳曉夢他們搬去上海之後,跟徐之書的聯係就很少了,沒想到再次見麵,竟然是在這樣戲劇的情景下。
徐之書笑道:“我都還沒來得及給陸韞發邀請,到時候你們夫妻都要來喝我們的喜酒啊,酒席在蘇城辦,辦完之後,我們就要去上海了,到時候多聯係。”
“我記得你在蘇城的住建局啊,辭職了嗎?”
“借調去上海了,不出意外的話,以後會一直在上海,主要是寧寧的工作重心也轉到上海了。”
吳曉夢看著徐之書的笑容,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中,她初次見到徐之書,徐之書的笑容就是這麼純淨,看來他跟嶽寧在一起是真的幸福,心寬體胖,這話不是沒有道理。
可惜陸韞不在,不然將他叫過來,四個人能好好敘敘。
三人一直聊到九點半,才散了,徐之書開車過來的,這個時候查酒駕還沒有那麼嚴,準備開車送吳曉夢回去,吳曉夢堅持喝酒不開車,得找個代駕,最後花錢找了代駕。
回到家,肖華她們都還沒休息,正在打掃房間呢。
“你們打掃做什麼呀,累了一天了。”
肖華笑道:“坐著也是坐著,你們應該是好久沒回來住過了,都有點積灰了。”
“是很久沒回來了,差不多有三個月了吧,找不到靠譜的鐘點工,也不敢把鑰匙給彆人,都是回來的時候就收拾一下。”
吳曉夢想動手幫忙,被肖華攔住了,“馬上就好了,我們就是把地拖了拖,擦了擦灰塵,沙發床這些你們都蓋得好好的,沒有灰塵。”
吳曉夢見衛生到掃得差不多了,便去給陸韞打電話了。
陸韞也還沒有睡,正準備要給她打電話,她的電話就先打進來了。
“孩子們睡了嗎?”
“剛睡,你回到家裡了?門窗鎖好。”吳曉夢一個人住在蘇城的家裡,家又是平房,外麵的圍牆也不高,小偷小摸地很容易就能進院子來。
“肖華和我們公司的女同事也住在這,我想著人多住著安全點。”
吳曉夢立馬說起今天的經曆來,“我晚上去跟嶽寧和她的未婚夫喝酒去了,她未婚夫是誰,你隻怕怎麼都想不到。”
陸韞跟嶽寧並不太熟,嶽寧的未婚夫,他也沒往自己這邊想,“誰啊,你生意上的夥伴?”
“不是,是你生意上的夥伴。”
陸韞有點驚訝,他想了想,自己身邊差不多年紀的也有不少,確實想不到是誰。
吳曉夢見他想不到,也沒有賣關子,“徐之書!”
“誰?之書?”陸韞都不太敢相信,“嶽寧不是比你大嗎?”
在陸韞看來,嶽寧可能是比他們大不少的,跟徐之書好像扯不上關係。
吳曉夢笑道:“說來也是緣分,徐之書之前離婚,找嶽寧幫他打官司,那時候嶽寧都還沒有離掉婚吧,兩人就此相識,慢慢地就走到了一起,可能是相似的經曆吧。”
陸韞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這麼大的事情,之書竟然都不告訴我們。”
“他估計還沒來得及說吧,五一辦婚禮,到時候我們可能要回蘇城來參加婚禮。”
夫妻倆才剛說完話,陸韞這邊,徐之書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你小子,悶聲不響辦大事啊!”
徐之書笑道:“真是緣分啊,曉夢應該跟你說了吧,我是想著過了這個月再給你們打電話通知的。”
聊了幾句,陸韞問他,“那小魚呢,現在是跟著你還是跟著趙潔?”
當時徐之書離婚的時候,趙潔沒有工作,他女兒小魚是判給了徐之書,但是陸韞後麵零星聽說過幾次,趙潔以命相逼,逼著徐之書將孩子還給她,徐之書和她雖然沒了感情,但是她畢竟是小魚的生母,徐之書最後還是將小魚給了她。
隻不過監護權在徐之書這。
“跟她媽在一塊。”談到趙潔,徐之書的語調冷了下來。
陸韞察覺到了不對,問道:“怎麼了?又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徐之書沉默了片刻,他到底跟陸韞關係不一樣,還是說了出來,“她不知道是從哪裡得知我跟寧寧好的事情,從那以後,隔三差五地給我打電話,不是孩子感冒了,就是孩子發燒了,要不就是孩子想爸爸了,找借口來糾纏我,她甚至在得知寧寧是君越事務所的律師之後,還跑去找寧寧,想讓寧寧離開我。”
陸韞有些吃驚,在他記憶中,趙潔好像不是這麼沒骨氣的女人。
“她怎麼會這樣?”
徐之書冷笑,“她還想跟我複婚,她說她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但是破鏡怎麼能重圓呢,何況我現在已經有了寧寧。”
陸韞沉默了片刻,這種事確實叫人挺煩的,都已經離婚了,為什麼還要糾纏不休呢。
“嶽寧跟你的感情沒受影響吧?”
徐之書說道:“寧寧也是過來人,她倒是不在意,但是叫人心裡膈應,我擔心趙潔會做出更過激的舉動來,女兒也在她那裡,我想將女兒要回來。”
“估計懸,你之前都心軟將孩子給她了,現在她唯一能牽製你的籌碼就是孩子了,怎麼可能同意呢。”
徐之書歎了口氣,也知道這是個麻煩事情。當時他想著畢竟夫妻一場,而且小魚是趙潔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她既然想要,那就給她,為此徐之書每個月還要支付不菲的撫養費。
次日,吳曉夢她們從蘇城趕回了上海。
晚上睡覺之前,夫妻倆聊了一會兒。陸韞將徐之書告訴他的事情說了一遍。
吳曉夢都有些驚訝,之前趙潔多有骨氣的人啊,怎麼會活成了這個樣子。
“徐之書有沒有說那個孩子的事情?”吳曉夢問道。
他們夫妻很少說起那個孩子,雖然確實是陸韞同父異母的弟弟,但陸韞並不打算認這個弟弟。
“沒有,徐之書隻說了自己的事情。”
吳曉夢心想趙潔變成這個樣子,估計跟她那個母親也脫不開關係,她沒有繼續說這個,而是問道:“到時候你要去參加他們的婚禮嗎?”
吳曉夢肯定是要去的,上海離蘇城也不遠。
陸韞抱著她,“要去。明天早上去跑步吧?”
這個話題就這麼結束了。
次日,夫妻倆早早就起了床,先去跑了一大圈回來,洗了澡,將吃好早餐的孩子送去學校。朵朵的五段已經過了,團團的五級也過了。
圓圓自從看了音樂劇天鵝湖之後就對芭蕾舞產生了興趣,不想學民族舞了,想去學芭蕾舞。
吳曉夢儘量尊重孩子的想法,圓圓想去學芭蕾,她就給圓圓報了芭蕾舞的班。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礦泉水廠的施工許可證已經下來了,施工單位順利進場,PE管也到貨了,安排貨車送去工廠。
這天吳曉夢去了公司,她沒事的時候就喜歡來公司,有工作的氛圍,即使沒有其他工作,看看書也好,孩子不在家的時候,她就不喜歡待在家裡。
上廁所的時候,她聽到外麵有兩個女員工在說話。
“聽說肖總要被調去蘇省那邊的惠水縣了,那可是出了名的貧困山區,而且礦泉水廠也是小廠,遠沒有上海的工廠大,肖總竟然要被調去小廠當廠長。”
“你沒聽說嗎?聽說是老板覺得肖總在公司的威信比她還大,不舒服了,借故將肖總調去山區,肖總也是,老板將她去,她還真的去,要是我是肖總,我就不去,有這麼豐富的管理經驗,去哪裡不可以?聽說有彆的工廠高薪聘請肖總呢,想挖她過去做一把手。”
“但是老板也不像是這麼沒人情味的人啊,肖總都管理公司多少年了,跟老板關係那麼好。”
“老板...確實挺好的,但是把肖總調去管理小廠,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她們都沒想到嘴裡議論的老板就站在她們身後的廁所隔間裡。吳曉夢也沒走出去嚇人,等她們走了,才走了出來,她來公司的次數比較多,吳曉夢也大概能聽出是誰在議論,不過也沒說什麼出格的話,她也不想計較。
不過她也從她們的口中得知了一個消息,有彆的公司試圖來挖肖華,肖華沒有對她說過。
如果肖華又更好的去處,那吳曉夢也不會攔她。不過肖華現在已經同意去管理礦泉水廠了,顯然沒有被彆的公司打動。
吳曉夢剛回到辦公室,肖華就過來找到了她。
“我谘詢了朋友,我們這個礦泉水廠的技術難題太多,不能任由施工單位自由發揮,不然到時候也許交給我們的工程就是偽劣工程,用不了多久,我們公司目前沒有相關的能監督工程的技術人員,所以我建議是要重新聘請一個團隊,到時候能幫我們監督工程質量。”
吳曉夢覺得這個提議非常好,也非常必要,“你有沒有推薦,國內有哪家單位能做這個事情?”
“之前的設計單位,他們對工程的各個技術要求和標準最清楚,問問他們有沒有技術監督人員能派遣給我們用。”
這好辦,吳曉夢給吳曉雲打去了電話。
吳曉雲將她的需求跟單位的領導作了反應,協商下來,能給她派遣兩個技術員,不過費用也不便宜。
這作用就跟建設單位聘請第三方監理單位是一樣的,能一定程度保障工程的質量。
到了四月份,工廠的地基已經做完了,馬上就要開始搭建廠房了。因為地處山區,鋼結構運輸困難而且成本巨大,最後還是決定做鋼筋砼結構,修建廠區。
雖然礦泉水廠並不大,但是該有的都得有,除了生產車間,還有工人的宿舍,食堂,醫務室,等等。
一晃,馬上要五一勞動節了。
孩子們五一不放假,去不了蘇城,吳曉夢夫妻要回蘇城參加徐之書的婚禮,提前一天開車回到了蘇城。
上次回來,肖華她們幫忙打掃了房子,他們回來倒是很方便,隨便擦一擦灰塵,就能住了。
夫妻難得過一回二人世界,陸韞興致昂然。
“曉夢,要不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孩子多熱鬨!”陸韞興致勃勃,彆吳曉夢一盆冷水澆滅了。
“想都彆想,再說了,你結紮了,也不能生了。”
結紮好辦,解開就行了,但陸韞冷靜下來,養孩子不容易,尤其是媽媽,兩人工作都同樣忙碌,但是吳曉夢花在陪伴孩子的時間更多,現在好不容易事業蒸蒸日上了,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再要一個孩子。
嶽寧的婚禮是在香格裡拉酒店舉行,到了酒店,吳曉夢才想起來,徐之書頭婚的時候,好像也是在這個酒店辦的。
“之書怎麼不換一個酒店,在這心裡不膈應嗎?”
陸韞說道:“蘇州現在最有名氣的就是這個酒店啊,隻是個酒店有什麼關係,反正兩個都是過來人,也不在乎了。”
這話聽在吳曉夢耳朵裡,就感覺不太舒服了,她立馬說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意思是當初跟我結婚,我是二婚,你是頭婚,感覺受委屈了是不是?”
陸韞也感覺自己說錯了話,雖然他說那話隻是就事論事,但是在吳曉夢聽起來都可能覺得是意有所指了,他連忙賠笑,“你想到哪裡去了,你嫁給我是我天大的福氣,上輩子高香燒得好,這輩子才娶了你做老婆...”
陸韞一通甜言蜜語並沒有讓吳曉夢高興起來,她平時都不計較這些東西的,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不舒服。
陸韞跟她在一起這麼多年,吳曉夢打個噴嚏,他都知道是什麼意思,看她神色就知道吳曉夢心裡還是不舒服,隻好拉著她,一直說軟話哄她。
門口站著男女雙方的家長,在迎接客人。
吳曉夢見過徐之書的父母,他父母都是知識分子,在蘇城的大學做教授。
“伯父,伯母,恭喜恭喜!”陸韞走過去打招呼,吳曉夢也跟著問好。
徐父徐母滿臉笑容,顯然對嶽寧這個兒媳婦也非常滿意,“謝謝,我聽之書說你們搬家去上海了,這是專程回來參加之書的婚禮啊,一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