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湘到底想在孩子麵前給陸洋留一點麵子,對陸韞說道:“阿韞,開車吧。”
陸韞忍著怒氣,一路開到了飯店。
陸洋現在過得確實不如意,她們現在住在可可的房子裡,這房子還是當年林峰給可可買的。
她知道陸湘不會出手幫忙了,她也拿不到那一百萬,暴富的想法徹底破碎。
陸洋不是沒想過自己創業,她做的甚至是自己最擅長的英語,但是接連兩次都已破產告終,她脾氣不好,嘗試去上了兩次班,每次都以跟同事大吵一架告終。
吳曉夢剛停好車,看到陸韞,就感覺他情緒不太對勁,即使他已經將怒氣都收斂了起來,作為他最親密的人,吳曉夢還是一眼就看出陸韞非常憤怒。
她走過去,輕輕地握陸韞的手,“怎麼了?”
陸韞捏了捏她,示意這個時候不便多說。
進了飯店,菜還沒有上,吳曉夢讓服務員開始上菜。
除夕的時候,每個孩子包括吳家那邊的孩子,陸湘都發了壓歲錢,她將寧寧的補發給她,寧寧接過了紅包,卻不知道道謝,陸湘的臉上肉眼可見地閃過失望,陸洋教養孩子確實太差勁了。
菜上齊了,鄧萍首先舉杯,說道:“我們陸家這麼多年,還是第一年這樣整整齊齊地做了一桌團個年,我來先提個杯,祝願我們新的一年身體健康,一家人和和氣氣,幸幸福福!”
她說完,所有人都喝了飲料,但是卻沒有人出聲附和。
陸湘絕口不提陸洋在車上說過的話,一頓飯吃完,陸韞他們開車帶著陸湘和鄧萍回家,鄧萍還想叫陸洋帶著孩子一塊過去,但陸洋看了一眼陸湘和陸韞的臉色,識趣地搖了搖頭。
回去的路上,鄧萍就跟陸湘坐在陸韞的車上了。
陸湘依舊沒有說路演的事情,陸韞卻忍不住說了出來。
鄧萍幾乎是目瞪口呆地聽完,她沒想到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陸洋還跟林峰有牽扯,忍不住罵道:“陸洋真是糊塗啊!”
她根本就不知道林峰坐牢的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忍不住說道:“林峰當年確實給可可買了一套房子,現在洋洋帶著寧寧就住在裡麵,不過這個林峰怎麼會坐牢呢?陸洋為什麼要救他?”
陸韞將林峰坐牢的事情說了一遍,“確實就是他詐騙,根本就不是什麼冤假錯案,如果真的是冤假錯案,還用得著來請小姑幫忙嗎?我們陸家又不欠林峰的,為什麼要救他?”
陸湘不想討論這個沒有意義的問題,她說道:“這套房子,我會讓可可還回去,這房子可可不要。”
鄧萍有些慌了,連忙說道:“她小姑啊,這房子暫時還是不要動吧,洋洋帶著寧寧住在裡麵呢,要是把房子還回去了,洋洋她們母女倆可就要流露街頭了。”
然而陸湘卻是個是非曲直分得非常明確的人,陸洋要帶著女兒去哪裡住這個問題根本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是人家的就還回去,如果今天可可名義上拿著這套房子,以後她就對這個林峰有贍養的義務,我不能讓可可無故背上這樣的債。”
鄧萍見勸不動陸湘,隻好跟她商量,“要還回去也行,但是我們總得給洋洋安排個住處吧?”
陸湘還是不為所動,“陸洋都已經三十歲的人了,我們要幫她安排什麼?她可是博士學曆,難不成還能養不活自己?”
鄧萍知道女兒幾斤幾兩,想起兒媳婦還有幾套空房在出租,要是能借給女兒住就好了,可是她不敢提出來,因為兒子兒媳跟女兒的關係勢如水火,他們肯定不會幫忙的。
鄧萍隻能獨自發愁。
而陸湘立馬就拿出了電話,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將還房子這件事情安排了下去。
鄧萍暗自後悔,如果不是自己提出房子的事情,陸湘根本就不會知道房子的事情,那這套房子也依舊是陸洋住。鄧萍不是法盲,現在陸湘才是可可的監護人,她是可以處理可可的財產的,聽見陸湘已經將事情都安排好了,雖然擔心,但也無濟於事。
很快就到了家。
鄧萍還從來沒有在陸韞他們這套房子住過,就連當初吳曉夢生產坐月子的時候,也隻是來這裡看望過,都沒有來這裡住過。
宋叔回兒子家過年去了,吳曉夢是想著將鄧萍留在這裡住兩天,將之前於阿姨住的房間收拾了出來,給鄧萍住。
鄧萍著急,想給女兒通風報信,就算阻止不了陸湘,也得讓女兒提前找好住處,彆到時候什麼都不知道,突然被人從房子裡麵趕出來。
下午吃了飯,鄧萍堅持要回幸福小區,路演隻好開車送她回去。
等車上就剩母子一人了,鄧萍還是忍不住陸韞,如果陸洋實在是山窮水儘無路可走的時候,希望他這個哥哥能幫上一把。
然而鄧萍卻對今天在陸韞的策劃上發生了什麼一點都不知情,等鄧萍將兄妹倆小時候的事情再說了一遍,試圖讓陸韞顧念兄妹之情的時候,陸韞卻說道:“媽,你彆操心了,我跟陸洋這輩子都不可能回到以前那種兄妹關係了,我們現在也就是血緣割不斷,兄妹緣分早就已經儘了。”
鄧萍抹起淚來,她知道兄妹兩個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陸洋咎由自取,但是從源頭看,也有她的責任,如果當年她不早早地將陸洋送去國外就好了,或許在國內,在父母身邊成長,她的性格不至於這樣偏激。
陸韞將鄧萍送到了幸福小區,停在了樓下沒上去,他看著鄧萍獨自走進了大廳。
對於鄧萍為什麼要執意回來的原因,他心裡很清楚,不過他不想管。
陸韞坐在車裡想了很久,隻是他許久不抽煙了,想抽一支,卻又不想去買,吳曉夢不喜歡他身上有煙味。
他和吳曉夢都不是幸運的人,原生家庭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是同時他們又都很幸運,能遇到彼此,組建了一個充滿幸福的家庭。
想到家,陸韞感覺心裡一暖,發動了車,朝家的方向開去。
沒過多久,陸韞回到家。
吳曉夢和陸湘坐在客廳裡,孩子們正在表演節目,朵朵看到爸爸進來,連忙拉他去觀眾席坐下。
她是小主持,字正腔圓地說道:“下麵,是我家聯歡晚會,主要的表演節目有:團團鋼琴獨奏,圓圓舞蹈表演,可可歌唱祖國,以及朵朵朗誦詩歌,請大家欣賞...”
窗外的一朵臘梅被北風徐徐吹落,歡聲笑語從玻璃窗傳出,透過明淨的玻璃窗看進去,團團正坐在鋼琴前,小指頭在琴鍵上翻飛。
過了年,陸湘沒有停留太久,初三就帶著可可重新飛回了馬來西亞,而吳曉夢他們也要回上海了。
吳曉夢他們也走了,年過了,熱鬨也隨即散了,子女們天各一方,各奔前程。
張玉蘭和吳建國守在老家,田妞的預產期到了,隨時都有可能生產。
吳曉夢他們等不了,還是先走了。
剛到上海的這天晚上,吳曉夢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裡麵是張玉蘭焦急的聲音,“田妞發動了,已經送去醫院了!”
吳曉夢安撫她,“去醫院生孩子沒問題的,不要擔心,她是順產還是剖腹?”
張玉蘭說道:“那肯定是順產啊,她是第一胎呢!”
掛了電話,吳曉夢苦笑著對陸韞說道:“我們再等一天就好了,一嫂已經發動了,送去醫院了。”
陸韞笑道:“沒事,再開車回去就是了,也不是很遠。”
吳曉夢說道:“算了,我自己回去吧,你帶著孩子們休息休息。明天我得去商場買個金老鼠,送給孩子當見麵禮。”
“行啊。”
當天晚上,一家人洗了澡就睡下了。
次日清早,吳曉夢一起床就給吳能富打去了電話,“生了沒有?”
“我不知道,我沒去醫院。”
確實,吳能富是小叔子,一嫂生孩子,他頂多在生下來之後去看望看望,也不會一晚上都在醫院守著。
“你什麼時候過去?”
“洗把臉就去看看。”
掛了電話,吳曉夢起床洗漱,洗了臉之後,先吃了早餐,早餐是黃阿姨去外麵買的,家裡沒有食材了。
吃過早餐,吳曉夢驅車去了商場,給孩子買了一個金老鼠,買的是八克多的,能戴在脖子上。
他們家裡有很多金首飾,多半都是孩子們的,吳能富喜歡送金首飾,之前孩子過生日他都是送金首飾,陸韞也喜歡買,家裡起碼有幾十件,但是那是孩子們的,吳曉夢還是重新買。
剛買完,吳能富的電話就來了,“生了,生了個千金。”
吳曉夢一愣,“不是說是個兒子嗎?不是去照過嗎?”
吳能富也有些意外,“就是說,我看一哥挺失望的,那就是那個醫生沒照準。”
“是男是女都可以,我今天就回來一趟。”
吳能富也覺得男女都可以,但是吳能武的想法又不一樣,他想要兒子想要很多年了。
“小吳榮也是他的兒子呀。”吳曉夢說道。
吳能富頓了頓,才說道:“一哥出獄之後,甚至都沒有跟吳榮說過幾句話。”
吳曉夢也沉默了,當年張玉蘭他們是打算要將吳榮送去孤兒院的,是吳能武阻止,才將吳榮養在了身邊,怎麼現在出院了,反而心裡膈應了呢?
“那不管他,反正吳榮現在也是媽他們帶著。”
就算吳能武不認這個兒子,張玉蘭夫妻倆將吳榮從小小的人帶到這麼大,也早就將他當成親孫子了,不可能吳能武不認,就將人送走的,何況吳榮現在的生活費是吳曉夢在給,吳能武也就是個名義上的爸爸而已。
吳曉夢將車開回家,陸韞又送她去火車站,買了最快的火車票,又坐車回到了蘇城,直奔醫院。
吳建國他們都來了,坐在病房裡麵,田妞因為生產太累,還在休息。
吳曉夢到的時候,吳能武正站在走廊抽煙,吳能富站在一旁寬慰他,“生兒生女都是一樣的,你看現在淑芬淑敏也很有出息很努力,學習也好。”
吳能武掐滅了煙,一臉愁緒,“再有出息,以後嫁出去了,也是彆人家的。”
吳能富拿吳曉夢和吳曉雲來舉例子,“你看咱們家,最有出息的是不是一姐和小妹,她們都是女孩,不比男孩差。”
吳能武的臉上還是看不到笑容,他對男孩的執念很深,再加上這一胎花錢去照了,確定是男胎,夫妻倆都提前高興過了,現在生下來卻變成了女孩,一時間難以接受這種巨大的失落感。
吳能富首先注意到吳曉夢,“一姐,你來了?”
吳能武轉過身來,吳曉夢背著包站在病房門口,連忙走過去,“曉夢,你動作真快。”
吳曉夢走到病房裡,孩子哭鬨起來,將睡著的田妞吵醒了,田妞雖然喜歡男孩,但是女孩也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又是第一胎,還是喜歡,忙喂奶。
吳建國避開,退出了病房。
吳曉夢將見麵禮遞給田妞,“這是我給孩子買的見麵禮,希望她這一生都平安健康。”
田妞一打開,是一塊近老鼠,笑了起來,“她一姑,你也太客氣了。”
田妞過年的時候可是見識了她這幾個小姑子出手大方的程度,這一生下來,見麵禮就是一塊金子,心裡很是滿意。
“這孩子來得真是不湊巧,再早一點來,小姑也在家,還能見一見。”
吳曉夢笑道:“等她滿月的時候再見,也是一樣的。”
田妞長得漂亮,生的孩子也漂亮,生下來不像彆的孩子那樣皺巴巴的,水靈靈的大眼睛,著實將吳曉夢看愛了,“這孩子真漂亮。”她真心實意地誇獎。
田妞素來會說話,笑道:“得一姑這金嘴,這孩子以後肯定會長成一姑一樣的大美女。”
吳曉夢笑了笑,問道:“取名字了沒有?”
田妞想起吳能武在得知生的是閨女之後,連看都沒有來看一眼,心中埋怨,笑著說道:“取了,她呀,就叫甜甜。吳甜甜!”
想來吳能武是不屑給孩子取名字了,她自己來取得了。
吳曉夢笑道:“好名字!”
張玉蘭對田妞這樣隨意取名字很不滿意,這孩子取名字得找人看一看,看她五行缺什麼,才能根據這個來取名字,亂取名字可要不得!
沒想到田妞卻仿佛看穿了一老在想什麼,說道:“這孩子投錯了胎,錯生了女兒胎,做女人辛苦,一輩子都辛苦,她五行缺甜,就叫甜甜!”
吳能武還是走了進來,看著女兒長得這樣漂亮,緊鎖的眉頭總算是舒展了一些,得知老婆給女兒取了名字叫甜甜,他不太關心地點點頭,“行啊,就叫甜甜!”
張玉蘭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看孩子長得有福氣啊,女兒也好!”
吳曉夢送了禮物,沒逗留太久,又買票坐車回了上海。
朵朵他們從培訓班回來,看到朵朵,好奇地問:“媽媽,一舅媽生了個妹妹還是弟弟啊?”
吳曉夢說道:“生了個妹妹。”
“哇,真好,我又有妹妹了!”
吳曉夢笑了笑,“那小姨也快生了呢,你覺得小姨會生弟弟還是妹妹?”
朵朵想了想,“應該是弟弟吧。”
吳曉夢想起張玉蘭曾經說過,小孩子猜胎兒男女猜得很準,這雖然隻是傳言,但她還是想問一問,“為什麼啊?”
朵朵笑道:“因為家裡的妹妹很多了啊,弟弟太少了,要平衡一下嘛。”
吳曉夢沒當真。
開年之後,吳曉夢砸錢上春晚的冒險收到了初步的成效,全國各地有十幾個經銷商主動打來電話下訂單,消費者也開始認可了礦泉水,畢竟是上過春晚的礦泉水啊,現在春晚在民眾心裡的意義更加的重大,一個上過春晚的礦泉水,那肯定是有獨到之處,價格也跟純淨水差不多。
等消費者真的喝過天嶺礦泉水之後,就發現了它與純淨水的不同,確實口感要更好,多數消費者還是喜歡這樣的礦泉水。
銷路打開是一個正反饋的事情,鋪貨越多,消費力度越大,消費者認可度越高,經銷商下的訂單也越多,等出正月進一月,礦泉水廠已經開始了兩班倒,吳曉夢一口氣購買了十台運輸大卡車,每天將新生產出來的礦泉水發往全國各地。
等到三月份,吳曉雲生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