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喜歡。”紀心言開心地說。
韓厲也笑了,隻是又囑咐了一句:“它大約還有三年的壽命。”
紀心言一愣,喃喃重複:“三年?”
“嗯,三年。”韓厲道,“到時你幫我把它埋了就好。”
紀心言生氣了,這人為什麼一定要在這麼好的氣氛裡說這麼不好聽的話,還要用這麼冷靜的口吻。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了,好像情緒忽高忽低的,快樂來的特彆快,也走的特彆快。
她負氣似的舉杯說:“這杯酒給大人踐行,祝大人……”
她頓住,也不知道該祝什麼。
祝大人擁立新皇成功,立下汗馬功勞,將來位極人臣?
他現在已經位極人臣了,他還想要什麼呢。
有一瞬間,她甚至想,他為什麼不能像原野那樣,隻選擇為一頭效力呢。
如果他隻是個炎武司督衛,他們之間的可能性還會更大些吧。
她話都沒說完,仰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快得韓厲來不及阻止。
韓厲索性將自己那杯也一口喝光。
辣酒易入喉,美人難入懷。
紀心言拿起酒壺,看樣子還要喝。
韓厲伸手扣住她酒杯,連著她握杯的手一並扣住了。
“大昭的酒比大豫烈很多,你不能這麼喝。”
他說完,從她手中搶過酒壺,不由眉頭一皺。
酒壺輕飄飄的,晃一晃,隻剩個底了。
“都是你一個人喝的?”他皺眉問,難怪看她麵色一直紅紅的。
紀心言唔了聲,一本正經道:“這個酒好喝,不是市麵上的普通酒。”
韓厲把酒壺放到手邊:“剩下的不許喝了。”
“喂!”紀心言不滿,“這可是你們皇上禦賜的酒,你敢不讓我喝?”
韓厲舉起酒壺將餘下不多的全喝光。
紀心言氣惱地瞪著他,抽回手托起腦袋,微仰著臉看天,不理他。
月亮清楚地仿佛能看到上麵的山丘。
“真美。”紀心言喃喃道,“我來到這裡,哪都沒玩過呢。好不容易去趟雪山,差點把小命送了。”
韓厲隻當她在抱怨一路逃亡的生活,並未多想,說:“等你安全了,還是去淮安城吧?”
“淮安城……”紀心言輕聲重複,“到處看看也挺好的。大人你上次說西北的夜裡漫天繁星,你見過嗎?”
“見過。”
紀心言回看他,壞壞一笑:“準是出公差的時候借機遊山玩水。”
她眼中似有光浮動,帶了些許醉意。
韓厲彎彎唇,沒回她。
“西北除了草原,還有什麼?”她問。
韓厲想了想說:“更北的還有大漠。”
“大漠啊……”紀心言憧憬地望著天邊,“我們可以在草原騎馬看星星,還可以去大漠看日落,多好呀。”
韓厲靜靜聽著。他喜歡聽她這樣說,雖然他知道這不可能實現。
越是平淡美好的東西,對他來說越難得。
小鴿子發出咕咕叫聲。
韓厲掰了一小塊餅喂它,到底養了這麼多年,還是有些舍不得,不知將來有沒有機會再見到。
紀心言忽然叫他名字:“韓厲。”
韓厲抬頭。
紀心言清清嗓子,說:“你以後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要努力活下去。”
韓厲失笑:“這還用你說,我像輕易放棄生存機會的人嗎?”
紀心言也笑了,說:“我肯定會找一個地方,努力賺錢。如果以後……以後……”
她想說,如果以後你們失敗了,你也要留下這條命來找我……但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吉利。
她甩甩腦袋,說:“如果以後你混不下去了,可以來找我。”
韓厲含笑點頭:“懂了,我有靠山了。”
夜風吹過,掛在樹上的燈籠晃了幾晃,似要掉下來。
紀心言很自然地起身去扶,不料酒意上頭,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她閉上眼,手撐在桌麵上,感覺有人拉住她胳膊。
隨即,她向前倒進一個溫暖堅硬的懷裡。
她沒睜眼也沒動,讓那陣暈眩感自己過去。
韓厲低眸,一手摟住她,另一手撫上她的長發。
他用嘴唇輕蹭她頭頂的發絲,極力克製著吻她的欲望。
紀心言伸出雙臂,環上他的腰,貪戀他的懷抱不願放手。
她想,她必須再問一次,就問一次,最後一次。
“大人,為什麼呀……”她呢喃道,“原野沒得選,因為他身上有蠱蟲,但他至少做出過選擇。大人你費力氣除去蠱蟲,難道不是為了有更多退路嗎?既然不開心,為什麼不離開呢?現在走不了,永遠也走不了嗎?”
韓厲嘴唇動了動,似是沒想好要不要說話。
紀心言抬頭看他,眼中是明明白白的期待。
韓厲輕輕歎口氣,將她麵上一絡發絲彆到耳後。
“因為我姓沈。”他柔柔地撫著她的臉,“太|祖第二個兒子是我父親,帶八千鐵騎死守皇城的小晉王是我親哥哥。”
“為了他們,我不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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