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慧芳摸不準錢掌櫃會不會收毛毛,所以話沒說死,說完又去沈家二房那邊找二嫂吳小娟,和她把錢掌櫃是誰做什麼的一項一項講清楚了。
“錢掌櫃是個好人,澤平跟著他乾錯不了。”
吳小娟有些忐忑,扭頭看了看沈二伯,“孩他爹,你覺得呢?”
“聽聽娃兒啥意思吧。”沈二伯咳嗽幾聲說道。
沈澤平忙不迭的說,“我去!”
他一想到能出村去鎮上呆心裡就高興,反正比呆在山窩窩裡叫他高興,急忙回屋收拾行李。
吳小娟招呼何慧芳坐下喝水,聽著旁邊廂房裡叮叮當當的動靜笑得有幾絲無奈,“都說女大不中留,我看兒子也差不多!”
何慧芳小口的喝著水,“孩子們總要長大的。”
長大了身上那
根線做父母的就攥不住嘍。
……
沈澤平用扁擔挑著雞籠,毛毛拿繩子牽著大黃,身上背著個小包袱,而沈澤平的行禮多些,何慧芳幫他拎著,三個人趁著天色還明亮,一塊兒穿過柏樹林,走到了渡口,坐上了馬車。
“小伯娘,濱沅鎮遠嗎?”
坐到馬車上,沈澤平把大黃摟在懷裡,一邊揉著狗頭一邊問何慧芳,眼睛裡是藏不住的好奇和向往。
“不遠,坐半天船就到了。”何慧芳把臉上遮風的帨巾扯了扯說道。
一聽這個沈澤平更加的興奮了,“還要坐船哩?我從來沒坐過!”
“說起來,我也沒坐過呢。”何慧芳欣慰的看著倆孩子,心情放鬆了不少。
仨人趕回花街布行的時候天已經快黑透了,風呼呼吹著,但也擋不住孩子們雀躍的心。
沈澤秋和安寧已經把鋪門關上了,留了半扇門等他們回來。
“澤秋哥,安寧嫂。”
孩子們笑著打招呼。
“我把雞呀狗的都帶上來了。”何慧芳說道。
沈澤秋急忙把門拉開,一塊兒把雞籠給抬了進去。
晚飯已經做好了,一鍋米飯一碗粉蒸肉,還有一碟子油燜茄子和一份青菜湯,已經用碗盛好放在鍋裡保溫,就等著他們回來了。
粉蒸肉選的肥瘦相間的五花肉,蒸得又酥又爛,混著香噴噴的白米飯一塊兒吃,油香米香混合在一處,鮮美的能讓人把舌頭都吞了。
毛毛和沈澤平都是長身體的年歲,特彆的能吃,沈澤秋蒸的米飯一下就不夠吃了。
“我再蒸上一鍋。”何慧芳又蒸了四兩米,一琢磨他倆這麼能吃,心裡還有些虛,萬一錢掌櫃不肯收人咋辦?
“娘,人飯能管飽的,你放心吧。”沈澤秋道。
上回何慧芳說要把房子再歸置一遍,無奈騰不開人手,一直沒有收拾,現在毛毛和沈澤平來了,又留他們多呆了一日,幫忙一塊兒把二樓的房子收拾出來,因為安寧經常熬夜看賬本和畫花樣子,需得一個書房。
在何慧芳的堅持下,那套有隔間的大廂房給了沈澤秋和安寧,二樓剩下三間何慧芳住了一間,歸置出一間客房,剩下一間暫時空著。
至於樓下的小房,一間做了放布的倉庫,一間做了
雜物間,堂屋也利用起來,以後家裡來客人多,就不用在走廊上窩著吃了。
隔日一大早,沈澤秋就帶著他們一塊去清水口坐船去濱沅鎮。
何慧芳和安寧站在鋪子門口目送著他們,安寧柔聲說,“要是能和錢掌櫃學出點名堂,就多了門謀生的手藝。”
“是啊,看他們的造化了。”何慧芳拿著掃把清掃門前的葉子和灰塵,心裡其實挺緊張的。
今日天氣晴朗,視野極好,沈澤秋帶著兩個弟弟趕上了最早的一趟船。
“待會兒見到錢掌櫃,你們先做揖,然後叫錢掌櫃好,這禮數不能丟。”
“店裡的夥計們都是你們的大哥和前輩,多放幾絲尊重,不要打架吵事……”
在船上沈澤秋細心的囑咐著。
……
隨著紅日高升,太陽出來了,街麵上人也多了起來。
慶嫂又帶了個女工過來給安寧和何慧芳瞧,名叫蓮荷大概二十四五歲,手藝活做的不賴,唯一不好的是住的有些遠,靠近鎮子邊緣,走路到花街要一個時辰。
“何姐,安寧,你們叫她試試吧,住的雖然遠,工期不會誤的。”慶嫂和蓮荷認識有年頭了,十分信得過她的人品。
安寧讓蓮荷縫了幾種針腳給自己看,然後點頭同意了。
“咦?”何慧芳偏頭往外一看,看見一個男子和紅衣女子並排走了過去,那男子可麵熟哩,她仔細的想了想,不正是秋娟的男人李元嘛。
“何姐,你看啥呢?”慶嫂順著何慧芳的目光望去。
那一對男女在前邊的一家麵館前停下,然後親熱的說笑幾句,一塊進去吃麵了。
慶嫂瞄見了那女子的側臉,嘴裡嘖了聲,“那不是宜春樓的姐兒嘛。”
啥?何慧芳心裡咯噔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12點左右二更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