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端午節沒多久了,鋪子裡的生意格外忙,加上還要管隔壁鋪子新裝的事兒,沈澤秋去青州進貨的行程就絆住了,商量著乾脆等端午以後再去青州。
“安寧,你做得這是啥?”
傍晚鋪子裡有些西曬,何慧芳怕安寧呆著熱,總是叫她到後院裡乘涼,偶爾一陣穿堂風過,可舒服了。開春種的小菜苗都結了小小的果兒,大黃搖著尾巴撲菜地裡的蝴蝶,被何慧芳趕了出來。
路過安寧身邊時,見她手裡捏著個小東西在縫,何慧芳忍不住問了一嘴。
“娘,是端午辟邪的香囊。”安寧笑著攤開手,手心裡是個彎月形狀的小香囊,月亮兩角垂著絲線,安寧正往香囊上繡福字。
何慧芳拿起來嗅了嗅,有一股香味,“這裡頭放得啥,真香。”
“有白芷、熏草、丁香,都是些散風驅寒,通竅的草藥,五月裡蛇蟲鼠蟻多嘛,這個戴在身上好。“安寧眨著眼睛仔細的說完了配方,指了指那個月亮狀的,”這是送給胡姑娘的。“
接著抽出壓在茶杯下的一張紙,上麵畫著好幾種不同香囊的花樣,有葫蘆狀下垂兩色花穗的,也有彩蝶狀加雙股花穗的,都很精巧好看。
“安寧,這都是你畫的呀?”何慧芳捏在手裡頭細看,連聲誇安寧手巧。
安寧微微一笑,“我想著把上頭設計的款式都做一遍,沒有問題了,讓女工們趕製一批出來。”
老顧客上門就做贈品送,單獨購
買可以定個六十文一枚。
晚上吃飯的時候何慧芳還嘀咕呢,“六十文一枚香囊,會不會太貴哩?都能買上一丈布嘍。”
沈澤秋喝著熬的又稠又綿的綠豆沙,笑著對何慧芳說。
“咱們鋪子裡的香囊做工精美,款式又新穎,六十文不貴了,而且隻做一百枚,要多了還沒有。”
何慧芳驚訝的問,“這是為啥?”
“物以稀為貴嘛,咱家做香囊隻是應個景,並不是主業,不指著這個掙錢。”
“就是少,才人人都想要。”
何慧芳搞不懂了,一邊夾菜一邊說,“你們腦子靈光,哎呀,我是搞不懂你們哩。”
四月二十五,店裡的一百枚香囊都做好了,安寧特意買了個竹篾架子,把香囊掛在上頭,放在了鋪子裡最顯眼的地方。
有老顧客上門一眼就看見了,五彩繽紛,造型又新穎,登時來了興致。
“沈娘子快取下讓我看看,這樣好的做工,要多少錢一枚?”
安寧淺笑著取下一枚,“您是熟客,送您了不要錢,預祝端午安康。”
能成為布坊常客的自然都是家境殷實的人家,不是愛貪小便宜的,往往還要和安寧客套幾句,最後實在過意不去,在鋪子裡逛逛,又訂做套把衣裳。
看見隔壁鋪子在裝修,還有陳畫師繪了一半的美人圖,都很好奇,和安寧打聽為何裝修這麼彆致。
“等過了端午,新鋪子就要開張了,到時候有胭脂水粉,珠釵鞋襪,娘子小姐們都過來瞧吧,給你們熟人價。”
安寧笑著介紹宣傳道。
就這樣,靠著她口口相傳,還有沈澤秋慧嬸子等人的介紹,許多人都曉得嘞,花街布行裡沈家布坊要擴寬門麵了,到時候會來不少的新鮮貨,許多有錢人家的太太娘子已經在翹首期待。
裡麵自然也包括楊宅的楊筱玥了,聽說安寧她們做了一批香囊,又好看又精巧,是平日裡極少見的,而且隻做了一百枚,生怕去晚了沒有了,趕緊帶上侍女,套了車去姨媽家裡,要敲許彥珍一塊去安寧這買香囊,順便瞧瞧新夏裙做好了不曾。
許家門房老頭開了門,一見楊筱玥,立刻蹙著眉說,“表小姐,今日府上有事兒,您改日再來,快回去吧。”
楊
筱玥剛從馬車上跳下來,提著裙擺站在大門口,透過門縫往裡瞧,邊瞧邊問。
“發生何事了?彆攔我,我要去找彥珍表姐,一起去花街試衣裳。”
門房老頭有話難言,擋在門前一直說,“表小姐,您彆好奇了,改日再來。”
楊筱玥是家裡的獨女,脾氣有些小驕縱,門房不說清楚原因,她偏好奇。
“李叔,讓我進去吧,有事我一人擔待,絕對不連累你。”
春杏也在後麵幫楊筱玥說話,“就是,您老快讓開吧。”
門口的動靜引起了許彥珍的長兄許博杭的注意,他邁著步子走到門前,沉聲對門房老李說,“把門打開。”
許博杭是他們這些兄弟姐妹中最年長的,性子隨了許父,楊筱玥總在心裡嘀咕,她姨夫是個老古板,這位大表哥就是個小古板,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大門猛然一拉開,看見許博杭冷冷的臉,楊筱玥真有點怵。
“表……表哥好。”
許博杭深深看了她一眼,背著手轉身往內院去,“你來的正好,隨我進來。”
“怎麼了?”乾嘛這麼嚴肅嘛,楊筱玥提著裙子快步才能跟上,邊走邊問。
走在前的許博杭突然停下,轉身問楊筱玥,“昨日你和彥珍去茶樓聽書去了?可一直在一處?”
楊筱玥定了定心神,咽了下口水,“是啊。”
說完了有些心虛,昨日許彥珍去見張陵甫了,去茶樓是楊筱玥幫著打掩護的串詞,許博杭這樣問,難道是表姐被抓包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家裡有些事忙,更晚啦QAQ對不起
二更在12點左右,明早起床看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