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情做,時間是過得很快的,沒多久就到了晚上,下午的效率比上午更高,一天時間她就默寫了三本賬本。
按照這個速度,六天就寫完了一年的。之後她親自帶人給瑞王送去。
雖然兩人就住在隔壁,但男女大防讓桑語在這六天裡,完全沒和瑞王碰過麵。
再次見到瑞王,桑語嚇了一跳,相比剛上船時的精神奕奕,此時的瑞王眼底青黑,臉色慘白,精神萎靡。
“王爺,您……”桑語開口想要詢問,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問你怎麼病成這樣?
問你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一時間她不知道是該安慰好,還是該詢問病情好。不問吧,顯得不近人情,人家對她非常照顧,幫了她很多忙。問吧,這不合適,瑞王是皇親貴胄,病情當然不能告訴彆人,這其中有些忌諱,不是她該問的。
可不知道病情,又要怎麼安慰?
桑語一時有些無言,反倒是瑞王,虛弱一笑,“桑小姐不必擔心,我隻是暈船罷了。”
暈船能暈成這個鬼樣子?
桑語知道暈船暈車的人確實難熬,但不至於到瑞王這種,精氣神都被妖精吸走了樣吧?
瑞王無奈笑笑,“加上舊疾複發,晚上又睡不著,所以嚴重了些,無妨的。”
說著他滿不在乎地轉移話題,“桑小姐過來,是來送賬本的嗎?”
“是的,”見他不願意多談,桑語也不好說什麼,指著身後丫鬟托著的箱子道,“這是盛平三十六年的賬本,我已經默寫好了,先給王爺送來,剩下的之後再繼續。”
“這麼快?”瑞王一驚,忙讓下人接過箱子,當著她的麵打開,從中抽出一本。
映入眼簾的,是娟秀雅致的簪花小楷,字寫得極小,但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好字!”瑞王讚道,“桑小姐辛苦了。”
桑語搖搖頭,“賬本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還是不要打擾這位王爺養病了,就這模樣,看著馬上就要倒下的樣子,實在叫人看了不落忍。
回到自己的廂房,桑語詢問蘭笤,“我記得出發的時候,我們帶了一些酸黃瓜,酸榨菜,還有酸李子,杏子,還有嗎?”
“有有有,”蘭笤忙道,“我們帶了不少,還有好些呢,原本就是預備防暈船用的。”
“你每樣取出一些,給瑞王身邊的太監送去,讓他找大夫瞧瞧,可不可以給瑞王吃。”桑語吩咐道。
這些酸菜榨菜,以及酸果乾的做法,都是桑府原有的方子,桑語知道後,又進行了改良,味道比之前好了不止一點點。
不要問桑語怎麼知道的,她也不清楚,是吃過那些東西後,自然而然知道怎麼製作。
桑語也不糾結自己奇怪的知識麵了,隻順其自然,想到了就用唄。
這些東西送過去後,秉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劉公公拿去給大夫看了,大夫說了沒問題,他就捧到了瑞王麵前。
原以為瑞王並不會嘗試,畢竟那酸黃瓜酸榨菜什麼的,著實不好看,黑不溜秋的。
可瑞王知道是桑語打發人送來的,居然興致勃勃嘗試了一口,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每餐都要這些下飯,有了它們,吃下去的東西再也不吐了。
劉公公興奮地直念佛,然後帶著瑞王吩咐的一匣子東珠,親自來換那些吃食了。
桑語看著這圓滾滾,華美異常的東珠,滿臉無語,“劉公公,東西王爺吃著好,你儘管拿去就是,本也不值錢,更何況我在王爺的船上白吃白喝,一點子吃食不值當什麼。這些東珠實在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劉公公還是帶回去吧。”
劉公公為了主子能吃一點東西,急得差點上吊,現在好容易主子能吃下了,東珠算什麼,再珍貴的東西他都可以尋來。
再說了,這些原本也是金陵甄家孝敬給王爺的,不算極品貨,王爺原也看不上,拿來送桑小姐恰好。
不過這話他隻會在心裡想想,嘴上卻道,“難道有這麼合我家王爺胃口的東西,老奴臉皮厚,想向桑小姐求個方子,彆看這東珠值一點錢,可和傳家的方子比起來,實在不值什麼。”
“好在。”見實在推托不過,桑語隻好收下,並親自拿出紙筆,把那些方子都寫下來。
送走劉公公後,桑語又欣賞了一下那些東珠,同時在心裡換算了一下價格。
嘖,幾個方子,就換了價值一萬多兩的東西,她這是賺大發了。
彆說那些方子更值錢的話,雖然用那方子製作的食物味道好,可要憑那些賺錢,沒個一兩年回不了本,再加上各種開店的成本,要盈利賺足一萬兩,至少需要五年。
而現在方子還是她的,難道瑞王還會開店,拿這些方子和她打擂台嗎?
所以即便給了瑞王,她該用還可以用。
隻不過,瑞王不會開這樣的店,她也……不太可能,除非真的是一窮二白,不然彆的收益比這個多多了。
桑語要是想賺錢,有的是法子,吃食隻是最基礎的。
哦,對了,方子可以寫下來,留著以後備用,說不定她什麼時候,就淪落到賣醬菜為生的地步呢。
人不能太鐵齒,做好充足的準備,謹防意外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