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她心裡也閃過一抹憂慮,瑞王對她實在太好了,從剛開始的助她脫困,幫桑疾隱瞞不忠的真相,找到真凶,再到船上方方麵麵地照顧。
這實在不像普通交情能做到的。
難道……他喜歡自己?
桑語不由猜測道,可隨即她又覺得不靠譜。
瑞王是什麼人,那是皇帝的親侄子,金尊玉貴的王爺,什麼美人兒沒見過,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喜歡上一個人。
更何況,原主隻能說長相清麗,實在算不上傾國傾城,再加上隻有十二歲,尚且沒有長開呢。
所以男女之情純屬無稽之談,那瑞王到底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想來想去都說不通,桑語乾脆放在一邊,目前還是得到封賞最重要。
等這事塵埃落定了,她或許可以想個法子,用靈泉水幫瑞王調理一下身子,也好報答他的恩情。
下了船,瑞王和桑語分彆坐上了馬車,去往不同的地方。
桑家在京城沒有宅子,原本她打算帶著下人,包下一間客棧,然後尋摸一座院子買下。
不過瑞王暗示她,如果真的封了縣主,那麼皇帝會賞賜縣主府,實在不必要自己另外購買。
並且瑞王還提供了自己的彆院,讓桑語等人暫住。
瑞王真不愧是備受皇帝寵愛的侄子,哪怕是彆院,也是七進的大宅子,裡麵亭台樓閣,雕梁畫棟,奇花異草,池塘假山應有儘有。
這不像正經規製的住所,反倒像休閒的園子。
果然,接待桑語的管家道,“這裡平日是王爺養病的地方,一月有半月住在這裡,擺設都是按照王爺習慣來的,桑小姐要是哪裡不適應,儘可能打發人來找我,換了就是,方便得很。”
“倒是我偏了王爺的好地方,讓他隻能去彆處居住。”桑語不好意思道。
其實如果不是瑞王府沒有女眷,原也不必這麼避險,七進的大宅子呢,兩人住完全綽綽有餘。
管家早就得了消息,知道這是王爺重視的嬌客,聞言忙道,“桑小姐可千萬不要外道,主子吩咐過了,你是貴客,萬不能怠慢的。要是桑小姐住得不舒服,那就是小人不儘心了,主子知道了,是要怪罪的。”
桑語點點頭,隨著管家去到客院。
說是客院,這園子原本是瑞王用來養病的,養病自然要靜養,不允許人打擾,所以園子裡壓根沒有客院。
而這個院子是專門收拾出來的,桑語隻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處處精心。
她詢問道,“為我準備了這麼好的住處,我還沒感謝王爺,不知道謝禮該往哪裡送去?”
瑞王應該有瑞王府吧?
“王爺剛進京,大概率會進宮,桑小姐要是想送禮,得等半月後了。”管家笑著道。
半月後?也就是說,瑞王即便現在成年了,依然有大半的時間住在宮裡。
“好的,我明白了。”桑語謝過管家,讓人打賞給他一個荷包,親自送出了院子。
管家躬身接過,沒有推辭。
荷包裡放著十兩的銀子,對於王爺的管家來說,不算多,但對她這樣的身份,已經足夠豐厚。
之後桑語就安心住了下來,等待皇帝的反應。
皇宮內院
就和管家說的一樣,瑞王都沒有回府,直接去了宮裡,先派人去禦書房給皇上稟告他回來的消息,然後去皇子院洗漱再覲見。
瑞王從小在宮裡長大,和皇子們住在一起,他有自己的院子,一年有一半時間住在這裡。
這都是皇帝太寵愛他,經常召見的緣故。
瑞王身體不好,來來回回地折騰,於他身體無益,於是就養成了他半月在園子裡休養,半月住在宮中。
至於瑞王府,除了年節,他真沒去過幾次。
皇帝知道瑞王回來了,迫不及待地召見。
一見人進來,立刻上上下下打量,“瘦了,可是路上又病了?哎,早知道就不該讓你去的,這好不容易養好的身子,又成了這樣。”
瑞王端正行禮,即便被皇帝扶住,他還是認認真真走完了流程。
他一向如此,在皇帝麵前做事一絲不苟。
皇帝嗔怪,“你這孩子,怎麼這性子就是改不了,我是你皇伯父,那些虛禮有什麼要緊。”
這話他也就隻對瑞王說了,就連太子麵聖,都要老老實實行禮。
偏瑞王在皇帝這裡是例外,不過瑞王自己沒有恃寵而驕,心裡隻有一杆秤,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這也是皇帝格外寵愛他的原因之一,懂事的孩子惹人疼,更何況這孩子還病弱,還是幼弟唯一的兒子,自然就更心疼了。
瑞王對此不發表什麼意見,就自己的病情稟告了幾句,就轉移到正題上。
天子龍顏一變,恢複到帝王的嚴肅,不怒自威,仿佛剛剛的溫和都是錯覺一般。
而瑞王卻是真的溫和,即便回稟的是天大的事,依然不徐不疾,鎮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