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稚女,我來找你了(1 / 2)

在所有人或是好奇或是驚疑不定的注視下,犬山賀緩緩摸出了兩根通體漆黑的短棍。

這短棍平平無奇,就是最常見的木梆子,沒人知道犬山家主為什麼會如此嚴肅,像是手握一錘定音的證物。

隻是他們沒必要知道具體緣由,隻需要看源稚生那驚駭無比的臉色,就曉得那兩根外觀上看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的木梆子,定然大有蹊蹺。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源稚生望著犬山賀手中的梆子,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半呆滯半驚悚的狀態。

這一刻,他回想起了被梆子聲支配的恐懼。

淩亂散落在額前的黑發已經被汗水浸濕,源稚生渾身肌肉緊繃,雙眸死死盯著那兩根黑色短棍,說話聲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來那般用力:“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在他的設想中,這可是卡塞爾學院專門為了對付白王血裔研製出的秘密武器,沒理由也沒可能會出現在同為白王血裔的犬山家主手上。

難道他已經和本部勾搭上了,準備將日本分部重新交由本部管理?

可這沒理由啊,怎麼會有人上趕著給人家當狗?

還是說犬山賀一直都是本部安插在日本分部的棋子?

亦或者,這根本就是本部為了瓦解蛇岐八家設下的陷阱。

隻要橘政宗倒了,繼承他意誌的源稚生又因為背叛家族的罪名被監禁/處死,那蛇岐八家就有可能會重蹈覆轍,再度走向各為其事的割裂局麵。

各類龐雜的信息彙聚在腦海,源稚生努力想要捋清自己的思緒,撥開重重迷霧還原事情的真相,然而目前他了解的東西過於片麵,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全貌,自然也隻是在做無用功。

圍觀群眾可不清楚源稚生此刻的冷汗是因為大腦正在飛速運轉,他們隻覺得這是被拆穿後無力反駁的頹喪。

“當然是有人交給我的。”犬山賀沒有過多解釋梆子從何而來,也沒有提及它們的作用,隻是淡淡望著還想要垂死掙紮的源稚生: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要講?”

眼下不說鐵證如山,但也已經將源稚生叛徒的身份給定死了。

如果他想要絕境翻盤,那也得是大家長當場蘇醒,然後以自己的人格和生命為其立誓擔保,這才能勉強壓下大家心中的忌憚。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

“你可知道,你手中拿著的是什麼東西?”源稚生沒有再為自己而辯駁,他隻是抬頭與那個高高在上的老者四目相對,眼中仿佛壓抑著如岩漿般熱辣滾燙的怒火。

他現在隻期望犬山賀並不知曉木梆子的實際作用,那說明對方還沒有徹底倒向本部,隻是本部借刀殺人的那把刀。

“我當然知道。”早已從卡塞爾本部專員口中得知真相的犬山賀言之鑿鑿地開口,“這是你和源稚女之間傳遞情報的信物!”

“你知道個屁,這是卡塞爾學院專門研發出來對付日本混血種的精神武器!”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源稚生本原以為犬山賀身為蛇岐八家老人,來到台前,麵對族中成員,必有高論,沒想到竟說出如此愚昧之語!

從頭到尾,這個老家夥說的就跟真相完全沾不上一點邊,可偏偏他沒有證據去反駁,此刻的怒斥反而像是可笑的無能狂怒。

“哦,真的嗎?”犬山賀聞言不禁失笑,他從本部專員手中拿到這兩對梆子後,曾差人裡裡外外檢查過一遍,確定裡邊毫無玄機。

甚至昨晚在本部鎮守之時,還閒著沒事用這兩根棒子敲了一段曲子解悶,若它們真如源稚生所言是對付蛇岐八家的精神武器,那昨晚他就該神經失常了,而現在所說一切也都是胡言亂語。

但是這可能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在場其餘人等聽見源稚生這危言聳聽的話也是麵露嗤笑,覺得這位少主也不過如此,竟然想要通過裝瘋賣傻糊弄大家從而保全自己。

開玩笑,黑幫可不是政府機構,能用精神病證明來鑽法律的漏洞。

靜靜站在一旁的宮本誌雄看著源稚生麵露思索之色,雖然他不認為僅靠兩根小棍子就能影響到他們的意誌,但如果這玩意兒出自卡塞爾學院裝備部那幫瘋子之手,那或許能給在場眾人帶來一點小小的震撼。

瘋子在左天才在右,裝備部的人既是天才又是瘋子,那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時而令人震驚時而令人哭笑不得,偏偏那幫中二病還有將幻想化為實現的能力。

不過以現階段的煉金技術,想要製作出能針對白王血裔的精神類武器幾乎隻存在於理論,而且就算做出來了體積也會相當龐大。

所以這對梆子不是源家兄弟的信物,就隻能是兩顆塞滿烈性炸藥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

念及此處,他上前一步想要阻止犬山賀的下一步動作,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和服老者已經抬手一揚,夾在右手三根手指之間的木梆子輕輕撞擊在一起。

犬山賀的動作並不大,梆子發出的聲音在偌大的議事大廳內顯得格外細微,在場眾人聽著那有點類似印第安人音樂的“撲撲”聲,壓根沒什麼特殊反應。

而與之相對的,則是原本像一柄出鞘的武士刀那般身姿挺拔的源稚生,那細微的梆子聲仿若雷鳴般在他腦海中炸響,整個人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英俊的麵龐在瞬間褪去全部血色,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滾落。

在梆子聲響起的瞬間,源稚生如同陷入了某種無言的恐懼之中,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目眩頭暈心悸不已,那種驟然降臨的顫栗與陰寒深入靈魂,好似要將他給凍結在幽冥黃泉之中。

好在,這梆子聲隻持續了短短數秒,犬山賀用實際行動拆穿了源稚生那拙劣的“謊言”後,便停下了敲擊梆子的動作。

與此同時,一直拎著源稚生行李箱的長穀川義隆也從那沒多少行李的箱子中,摸出了兩根類似的黑色短棍。

一切的一切,都在佐證著犬山賀的話。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議事大廳正中間仿佛剛從水中撈出來的少年,他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打濕,筆直的腰背也微微佝僂,呼吸粗重的相隔十米遠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究竟是誰在說謊,眾人心中早已有了定奪。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想要說的嗎?”犬山賀收斂笑容,看向一言不發的源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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