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接二連三,沒有半點停歇的意思,守護在神社外圍的護衛在猝不及防之下損失大半,剩下那些人身上的武器就隻有手槍和武士刀,在炮彈麵前幾如螻蟻,四散開來尋找掩體。
重新修繕後的神社在炮火的轟炸下搖搖欲墜,整齊的石板路和台階被炸的粉碎,明智阿須矢他們所在的鳥居也收到了一枚炮彈祝福,當場炸斷的同時還險些將躲避不及的人壓死。
“該死,哪裡來的重火力,偵查組的人都他媽在吃屎嗎,敵人都把炮台拉到眼皮子底下了竟然還沒發現?!”虎徹起身跟在明智阿須矢身後一邊躲避炮火轟擊,一邊破口大罵,將偵查組的成員祖上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廢話,肯定是被人乾掉了啊!”
此時的神戶山說不上是炮火連天,但也是此起彼伏,神社慘遭敵人三麵夾擊,隻剩離開的那條路還沒經受過炮火襲來。
可沒人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拋棄家族神社狼狽逃離,那隻會為自己的家族與姓氏蒙羞。
“轟——”又是一顆炮彈襲來,神社供奉的百年櫻樹炸開一團絢爛奪目的火花,樹乾從中斷開,上半截緩緩栽倒。
召開家族會議的本殿在炮火的轟擊下淪為廢墟,記載著昔年恥辱的朱紅色石壁也被轟塌,隻剩一堆焦黑的碎石。
剛從供奉殿衝出來的神官組組長見狀,二話不說抄起火箭筒扛在肩上,衝著敵人炮火襲來的方向送出祝福。
而在神社後方,有兩架直升機緩緩升空,猙獰的炮管噴吐著火光,暴怒的神官操控著重機槍朝敵人所在的方位瘋狂掃射,很快神戶山便燃起熊熊大火。
在直升機的火力壓製下,守衛們總算獲得了喘息的機會,拿起武器開始反擊,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朝著仍有炮彈發射的地點衝去。
所有人都在肆意開火,神戶山亂成了一鍋粥,除了蛇岐八家的神社外,那些負責監管“鬼”的學校和監牢也出現了混亂,在某間教會學校中,有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雙手抓著窗戶的鐵欄杆向外張望,眼中倒映著那橙紅色的火光,像是在渴望著自由。
“轟轟轟轟轟——”
“噠噠噠噠噠——”
槍炮聲響徹神戶山,神官們脫下製服,重新化身昔日的頂級暴徒,他們肩扛迫擊炮,手持重機槍瘋狂掃射,駕駛著猛獸般的越野車衝入山林。
在空中和地麵的雙重轟炸下,襲擊者的炮火徹底停歇,戰鬥即將從高燃爆炸轉變為冷兵器的碰撞。
然而當神官組組長手持長刀從車上跳下,準備帶人大開殺戒之時,卻發現山林中隻有數座被炸毀的炮台,彆說敵人的屍體了,就連殘肢斷臂乃至鮮血都看不見。
可沒等他感到疑惑,一股深入靈魂的戰栗自心底傳來,仿佛被一尊絕世凶獸盯上了,有什麼大恐怖正在降臨。
“滴—滴—滴—”火焰灼燒花草樹木的雜音中,他敏銳捕捉到了倒計時的聲音。
“這是……”神官組組長瞳孔皺縮,眼中閃過強烈的驚恐。
“快,快撤!”他大吼著讓舉槍防備幸存者偷襲的神官迅速撤離,然而還是慢了一步,埋在炮台底下和樹上的定時炸彈讀秒結束。
連環爆炸,無窮無儘的火光將闖入山林的蛇岐八家成員吞沒,無論他們有著如何強悍的武力,也不可能在這極致的爆炸中幸存。
在高空保持火力壓製的直升機被恐怖的衝擊波侵擾,機身劇烈搖晃險些當場失衡墜落,好在駕駛員技術過硬勉強維持住了平衡。
不等他慶幸,遠處山頂又有火花迸射,拖著尾焰的炮彈衝臉而來,根本不給反應的時間,直升機在空中轟然爆炸。
而另一架直升機亦是未能幸免,在連續閃避兩次後依舊被命中。
空中無數飛機殘骸跌落,卡塞爾學院進修班的幾位學生沒有隨大流送死,而是逆向衝鋒趕往神社後方的墓地。
明智阿須矢很清楚,以他們幾個在校生的戰鬥力不可能與那些經曆過戰火洗禮的神官們相比,襲擊者弄出如此陣仗,毫無疑問是為了營救源稚生,與其衝入混亂的戰局充當炮灰白白喪命,還不如在監禁源稚生的禪室附近蹲守。
在狂奔途中,他讓小隊中唯一的狙擊手找個安全的躲起來,等賊首露頭的瞬間直接一槍爆掉對方的腦袋,而他們會解決掉其他人。
……
“少主,這是你弟弟來救咱們了嗎?”
禪室內,夜叉聽著外邊狂暴的槍炮聲,臉上浮現出古怪之色。
有一說一,少主弟弟是真的猛,竟然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拉起這麼大一支救援隊伍,和本家的精銳執法人、神官對轟那麼久。
源稚生也被突然響徹夜空的交戰聲打斷了思考,起身來到門前側耳傾聽著外邊的動靜,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他已經接受了稚女還活著的事實,但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許久未見的弟弟。
他無法釋懷自己殺死弟弟的事實,也無法接受弟弟刺殺老爹還得手的噩耗,他很想揪著弟弟的領子質問為什麼要這麼做,可一想到稚女也是被人利用的棋子,心情就一陣莫名的煩躁。
這一間普普通通的禪室無法阻攔他,就算是磚石堆砌而成的房屋也困不住他,此時他正在猶豫自己是主動開門坐實叛徒之名,還是等稚女踹開大門幫他坐實叛徒的罪名。
“砰!”
門外傳來幾聲輕響,聽著像是人體跌倒在地的聲音。
輕微的腳步聲停在門口,隱隱能聽見翻動鑰匙的金屬碰撞聲。
“稚女,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