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 阮槿本來心裡還挺忐忑的。可又偶然在公司見過他的麵三次, 他依舊是那副疏離的樣子,她便也漸漸放下心來, 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專心拍戲。
時至今日,阮槿已經不隻是那個靠著在《狼眸》中精湛演技一炮而紅的群演小姑娘,也不隻是那個跟曾經的國民男神配對的漂亮女明星。最近兩年,因為作品太過深入人心,她又被賦予多個極具代表性的稱號。
她也成為了自己曾經敬佩過的那種人, 每天拍戲通告排得很滿, 曾經以為自己肯定吃不消的緊鑼密鼓的工作,徹底奠定了她在圈子裡的地位。
她的事業順風順水,她的新聞都是正麵的, 偶爾有人想要黑她也很快被壓下。隻是,她的緋聞也永遠隻會跟那個人有關。
她知道他在背後為她保駕護航,他不說, 她便也裝作不知。
過了半個月, 阮槿受邀參加一個圈子裡的晚宴時遇到蔣柏西,兩人談了不少話題,遠遠地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
轉頭一看, 之前合作過的林至原導演正朝她走來, 阮槿朝他微笑問候, “林導。”
三人簡短的寒暄問候過後, 林至原調侃她, “阮槿啊阮槿,你可是害我輸掉了一個獎杯啊!”
什麼獎杯?阮槿一時有點懵,看著他笑問,“林導這話怎麼說?”
“當初我跟蔣導認識不久,因為他也認識你,所以我們在一起提過你。我當時說,要眼睜睜地看著你這好苗子隕落了,心痛得很。蔣導當時吧就特彆有勝算地說,不會的,你隻是暫時還沒想通,需要一個真正的動力才會爆發。果不其然呐!你看看現在,才短短三年就這麼厲害了。”
阮槿不禁一笑,蔣柏西確實非常了解她。不過也應該不止是她,蔣柏西看人的眼光非常獨到,從演員到幕後製作,整個製作團隊他都非常了解,否則也沒辦法赤手空拳地這麼快打出自己的一片天。
林至原又說,“偏偏當時我不信。他就說要不打個賭吧,三年之內,要是你還沒爆火算他輸,反之我輸。要是他輸了,就把他最佳導演的獎杯給我扔著玩兒;要是我輸了,就把我的獎杯給他。”
蔣柏西在一旁笑得非常含蓄,看了眼阮槿。
阮槿跟他對視,也是無奈失笑。拿最佳導演的獎杯做賭注,也就這兩人有才華敢這麼任性了。
跟兩人談笑過後,見蔣柏西跟林至原相談正歡,阮槿就想先去自助那邊吃點東西,結果剛走過去一點,就掃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薑臨琛正在跟麵前的人說著什麼。
他已不再是兩年前的他,整個人更加成熟穩重。阮槿也會不經意掃見與他相關的新聞,雜誌上,訪談上,他也是一副沉穩內斂的樣子。
阮槿失神的時候,他已經跟麵前的男人說完話,轉身離開。她內心猶豫兩秒,終於鼓起勇氣,朝他走去。她很快攔在他的麵前,“薑總。”
薑臨琛的腳步一頓,轉眸瞧她一眼。而後似乎想了很久她是誰,才有點恍然地說:“阮小姐,好久不見。”
她今晚穿著一身黑色的晚禮服,抹胸設計,將她修長的脖頸稱得更加性感。長裙恰好及到腳踝,長長的耳墜在燈光下更加閃亮,他的手掌曾經撫過的黑長直發也已經微卷,她的臉褪去了曾經殘存的青澀,無論身材樣貌都變得更加成熟。
不過短短一瞬,他就將目光收回。
他的神色深沉,剛剛看她的目光都隱隱銳利起來。阮槿的心被他刺得隱痛了一下,卻也沒有表露分毫,隻微笑著對他說:“我有話想跟您談一下。”
她知道自己這樣的問話很沒禮貌,但是如果她像正常的客套“請問您是否有時間”的話,他下一句絕對是“沒有”。而現在這樣的關係,還是早點斷掉比較好。
知道她要說什麼,他當然不會給她開口的機會。薑臨琛禮貌地朝她舉杯,嘴角微彎著委婉拒絕:“抱歉。我時間有限,沒辦法在這裡停留太久。”
他都沒怎麼看她,隻低頭瞧了眼表,然後就要離開。
阮槿被他這態度氣到胸悶。她哪次來找他,他不是說沒時間,還想跟她來這套兒呢?
偏偏臨走之前,他還特意轉身對她說,“哦對了,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你可以先找我的助理預約。”
阮槿一口氣提不上來,再次被他氣到。
一邊趁著她醉酒對她動手動腳哄她睡覺,另一邊在她醒時對她客氣疏離,連說句話的時間都吝嗇不給。這樣的人前人後兩套麵皮,他到底怎麼做到的?可阮槿也隻能裝作不知,否則一旦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那個所謂的分居兩年的條件就無法達成,更加離不了了。
可這樣拖著要拖到什麼時候?他們不該這樣彼此耽誤的。阮槿深吸一口氣,也豁出去了,跟著他到了底層的停車場。
似乎是算準了她會跟來,薑臨琛斜靠在車邊,目光直直地看著她。
他微微地蹙了一下眉,盯著她說:“阮小姐,你這樣跟著我過來,不怕彆人誤會什麼,亦或者被狗仔拍到嗎?”
他笑得那樣疏離,於是阮槿也笑得疏離,“有薑總您在,誰敢亂發亂寫?”
“如果真想談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看著她臉上笑意吟吟,薑臨琛將手插在兜裡,垂眸沉思片刻後語調低緩地開口。
隻要能儘早跟他斷了就好,阮槿暫時忍下心頭的這口氣。她看著他說,“條件你開,能做到的,我一定儘力。”
誰知薑臨琛卻乘她不注意,一把將她的纖細柔軟的腰摟過,阮槿被嚇得一聲低呼。
他將滾燙的呼吸儘數吐在她的勃頸間,撩撥著她,語調沉沉地吐出四個字:“跟我回家。”
這裡可是停車場,萬一被人看見怎麼辦,阮槿嚇得趕快推開他。
她才不要回去。如果回去了,分居兩年的條件也沒了,她更沒有任何把握贏。
胸口被她纖柔的手推開,薑臨琛也不惱,隻看了眼自己那隻落空的手,嘴角漸漸揚起。
阮槿隻見他頗為嘲諷地斜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這兩年生意場上見慣了你爭我奪的談判,可沒見過阮小姐這麼厲害的空手套白狼。既然這點誠意都沒有,那還有什麼可談的。”
這就算空手套白狼了?她不過是想離個婚而已,當初答應他領證也隻是形勢所迫,她頭腦一熱她自己認栽,現在離了對他們雙方都好。大家各自尋找下一春不用耽誤彼此,互不乾擾多好。
整整兩年了,他這愛答不理的態度徹底將她的耐心耗儘,阮槿不耐煩地提醒他:“我們已經分居兩年,我有權單方麵跟你離婚。”
恰在此時,有一群媒體聽見聲音過來,畢竟這次晚會可是明星薈萃,要是拍到點什麼勁爆的內幕,那可就賺大了。
結果從他們那個角度正好看見薑臨琛的側臉,有人難以置信地輕叫出聲:“薑臨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