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今僅僅八年,你便告訴我,天下人人心思亂了?
五百五十年對和平的憧憬,對安定的向往,僅僅八年,就在大秦的統治下消耗殆儘?
天下人畏懼始皇帝甚於對五百五十年持續戰亂之恐懼嗎?
始皇帝在你心目中是什麼?
他深深地呼吸,按捺住心頭的怒火:“上將軍,此乃非常之時,切切不可蛇鼠兩端!”
他語重心長地開口:“若是被始皇帝得知此事,吾等二人乃至三千軍卒,恐怕皆不可幸免!”
“讖語者,無稽之談。今我大秦雖有方士之流蠱惑始皇帝,致使民間生亂,卻隻是疥癬之疾而已!”
“隻要我大秦始皇帝在,大秦鐵騎亦在,何人可亂我大秦!”
蒙恬眉頭緊皺,微微有些躊躇,似乎還想反駁,隻是他剛準備開口,一個聲音陡然在門口響起。
“報公子,南陽郡急報!”
“曰,始皇帝已東巡至南陽郡,駐於湖陽行宮!”
“宣公子扶蘇,內史上將軍蒙恬,速速前往湖陽陛見!”
扶蘇猛地站了起來,驚疑不定地看著蒙恬。
始皇帝已經到了南陽郡?
還特地召見自己和蒙恬?
難道是,東窗事發了?
“立刻備車,速速啟程!”他顧不得蒙恬,大聲下令道。
不管是否已經知道蒙恬私縱方士之事,始皇帝突然離開鹹陽東巡,必是出了大事!
……
當公子扶蘇以及上將軍蒙恬在百名衛士護衛下,沿著秦直道輕裝星夜趕往湖陽時,雲夢山中,天門之上。
秦天靜靜地立於於天門之巔,看著東邊的雲霧翻湧,霞光噴薄。
良久,一輪紅日躍出雲海,雲海之上,一片金光,然金光深處又有紅光暈染,變化萬千。
明明是難得一見之奇景,秦天臉上卻無半點欣賞之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淡淡的歎息。
“果然。”
“天地之變,不可避免!”
“隻可惜,吾道尚微,尚且無法算出是何等天變。”
微微搖搖頭,秦天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丹爐。
丹爐依然在噴吐著霞光,煉氣並非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事,這一爐至少要煉三個月。
白鶴白虎白龜,乃至那日姍姍來遲的白鹿,此時都乖乖地呆在丹爐一側,添藥添柴,井井有條。
至於山穀中的群鳥群獸,已經離開。
煉氣需要靈花異草,而這些天才地寶都生長於雲夢澤深處。這些飛禽走獸此去便是為下一次開爐做準備。
“也不知道,天變之前,吾能達到什麼境界。”
秦天再次淡淡地歎息了一聲。
他目前還處於無始,在凡夫俗子眼中,已經和神仙無異。
然而秦天卻知道,自己方才剛剛入道!
而他所要麵對的,乃是,修煉都成傳說與虛假的末法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