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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小地精 老胡十八 16250 字 3個月前

而跟著它走的春苗,以後前途不可限量,沒看幺妹和四嬸現在已經不怎麼管事兒,都讓她和黃外公做主嗎?上輩子那個可憐的農村婦女,徹底翻身了!

春暉由衷地為她高興,眼眶濕潤著說:“好,春苗姐好樣的,我以後要在外頭混不下去了,也回大河公司給你們打工吧。”

崔綠真撅著嘴,“姐胡說,要連你都混不下去,咱們還能乾啥呀。”

春暉現在可出息啦,一麵上研究生,一麵在外頭接案子,不僅不用父母給生活費,還每月給家裡打錢,給王二妹和崔老太買這買那,要不是崔建黨太倔,她還想讓他彆在深圳飄了,直接回大河口,給他開個書店。

每當說起這閨女,王二妹都是驕傲得腰杆子筆直,這可跟春苗不一樣,她的成功完全是憑自個兒奮鬥出來的!

另一邊,接到綠真電話的崔顧兩家人,當天展開了熱烈討論。聽說比銀行利息高,兄弟幾個十分心動,反正她們也不懂啥投資理財的,隻知道每個月存銀行,利息就夠買吃買喝的。

就是崔家老兩口,手裡也攢下不少錢,養老綽綽有餘,現在就尋思著給幾個孫女攢嫁妝,聽說還有躺著就能掙錢的事兒,第一反應是不信,孩子們不會是被騙了吧?

可要是彆人說的他們不信,崔綠真呀,那可是從小就聰明懂事的好孩子,不可能有假的。

更何況,就連學章也說可行,買股票是合法的,老兩口就有點心動了,他們節衣縮食這麼多年,又每個月有兒女孝順,攢下好幾萬,當場就要把存折寄給綠真,讓她取錢買股票去!

與他們的“言聽計從”深明大義比起來,劉惠和王二妹卻一反常態,崔家兄弟幾個跟她們要存折,扣扣索索半天拿出一本,隻有幾千塊。崔建國當場氣得不行,“你這娘們啥毛病?”

劉惠目光閃爍,不敢與丈夫對視,“先買這麼點看看。”

“綠真說的不會有錯,買得越多賺得越多,全拿出來吧。”

黃柔看大嫂神色不對,忽然心頭一驚,她不會是把那麼多錢花了吧?這幾年大哥沒時間管錢,工資分紅都是她捏著,她花錢也格外大手大腳,深圳都去了好幾次,買高檔皮衣皮□□鞋燙頭發化妝品……說出來都是陽城人沒聽過的高檔享受。

可就是再能花,好幾十萬呢,也不至於就這麼快花完吧?

家裡跟她有一樣想法的人很多,尤其劉惠又是有“前科”的,這麼多年不著調的事沒少乾……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劉惠隻能不情不願回房,半天掏出一個小折子,“嗯。”

崔建國接過來,隨手打開一看,“咋?隻有十萬了?去年的分紅呢?”

年底剛分的,幾家人一樣,都是十萬塊,“咋沒上賬?錢呢?”

劉惠嘴唇蠕動,半晌方才小聲道:“借……借人了。”

“借誰?”

“我娘和小妹,她們找我哭,我也沒辦……”

崔建國隻覺腦子“轟”一聲,整個人踉蹌兩步,不是他小氣不願借人錢,而是劉老太和劉珍啊!那可是整個大河口鄉最沒臉沒皮的女人,連自家人都能坑的!他咬牙切齒的問:“你忘了她們以前咋對咱們的?”

“你忘了咱娘那年差點被她們氣死?”

劉惠把腦袋縮成了鵪鶉,她沒忘,她甚至還記著她娘的偏心眼呢,可她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愛麵子,彆人一吹捧她,給她戴頂高帽子,她就飄飄然了。這不,劉老太和劉珍給她送了點東西,送幾頂高帽子,哭訴哭訴她們生活的不容易,稀裡糊塗就借出去十萬了。

要是萬八千的,崔建國還能想得通,可這是十萬啊!多少人家一輩子還掙不來這麼多錢呢,他爹娘養他一場,他孝敬的養老錢都沒這麼多!

崔建國氣得差點兒一口血噴出來,心肝脾肺腎俱疼,早知道就不該把家交給她當,這好好個家,當著當著就讓她當沒了。

劉惠自知理虧,也不敢頂嘴,“我,我也是……”

崔建國手抬起來,想給她兩個耳刮子,被老娘拉住,“你打死她也沒用。”

這事,彆說他們氣,就是任何一個外人聽了都想打人,這他娘的彆說是本來就不對付的親戚,哪怕是再親的親戚,十萬塊哪有不問問丈夫意見,說借就借出去的?!老太太氣得眼睛都紅了,死死瞪著她:“這兒也沒小輩,我就直說了,劉惠我警告你,這錢要是拿不回來,你就滾回娘家過去吧。”

崔老太積威多年,雖然這幾年“退居二線”了,可威嚴還在,她也不用大喊大叫,就這麼嚴厲的幾句,嚇得劉惠都快哭了。“好,娘放心,我一定會要回來,她們要是敢賴賬,我……我就……我死給她們看。”

“是吧,建國?你放心,我一定會要回來的,這家以後還是你來當,啊。”

崔建國氣得雙目血紅,懶得看她一眼,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出。

其他人大眼瞪小眼,心裡都覺著大嫂真是糊塗到家了,這麼大筆錢放彆人家那是天文數字,她居然說借就借,關鍵吧,大家都有個不好的預感——這筆錢怕是肉包子打狗咯。

妯娌幾個也不好說什麼,知道兩口子有得鬨,平時再不對付,那也不能再乾火上澆油的事兒,紛紛避開去。

劉惠一個人在客廳裡坐了會兒,忽然一陣風跑出去,估計是找老娘和小妹去了。許傑和張良軍的耳力,其實已經聽見她們的談話了,但都不出聲,隻陪著小橄欖做俯臥撐。

這才半年不到,小家夥個子竄了一截兒,身體比以前更好了,能一口氣做二十個標準的俯臥撐,再背著個手走路,簡直就是縮小版的顧學章。

當然,跟大家預料的一樣,劉惠要能要回錢來,那就見鬼了。沒一會兒,蘇家溝裡外響起震天的哭號聲,跟殺豬似的,崔家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用等天亮,全村人都能知道他們皮革廠真實的掙錢能力了。

林巧珍敲開婆婆的門,“娘咱們要不去幫幫大嫂?”

崔老太冷哼一聲,“讓她自個兒拉的屎自個兒吃。”

林巧珍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剛要退回去,忽然又聽婆婆問:“你大哥呢?”

“出去還沒回來。”

老太太歎口氣,現在廠子按部就班,天天進著錢,十萬塊在彆人家是天文數字,可在他們家也就是一年分紅,去年還是因為皮包大降價,又新購了兩套新設備,分紅少……錢是比以前好掙多了,可也辛苦啊,兩口子都辛苦,她這當娘的看著也心疼。

“唉,就給他放鬆放鬆吧。”

蘇家溝鬨到後半夜,錢一分沒要到,劉惠哭喪著臉回來了,發現丈夫不在,以為是回自家新房子住去了,她也不敢回去,好賴就在幺妹家躲兩天。

她是真怕崔建國會揍她。

因為鬨了這出,原本說好的買股票,其他家也不敢全掏,怕遇到急用錢又借不到,隻每家拿出五萬塊,讓春苗和幺妹去購買。

放寒假前一天,崔綠真收到了大伯送來的七個存折,她仔細把每一家的金額記小本子上,打算第二天先到上海去看看。

“大伯咋啦?昨晚沒休息好嗎?”

崔建國兩個深深的黑眼圈,跟被人海扁過似的,嘴唇乾焦起皮,仿佛幾天沒喝過水。“嗯,也不算……唉!”

“大伯咋了?”

看著侄女清澈的雙眼,裡頭是滿滿的關切,雖然自己對她沒有老三那般親密,可終究小時候也是背著她犁田掰苞穀,把屎把尿帶大的……相較自家三個親生的,他倒是覺著跟綠真更容易掏心窩子。

“唉,還不是你伯娘鬨的……”巴拉巴拉,農村漢子低著頭,左一口右一口的歎氣,說著說著,眼睛又紅了。

家裡人隻會勸他放寬心,就當是做好事捐功德,可那是十萬塊啊,他沒法當不存在啊,一想到這些錢都是熬油費火夜以繼日掙來的血汗錢,他心就疼,捐這麼大功德他是殺人還是放火了他?

崔綠真聽得目瞪口呆,她一直以為伯娘跟娘家早斷清關係不來往了,沒想到居然“送”出去十萬塊!她聽著都心疼啊老天爺!這十萬塊要是給了她,現在就是……

但責怪的話家裡人已經說過了,她不忍心再加重大伯的心理負擔,隻安慰道:“大伯彆難過了,隻要是正經借的,就有辦法要回來,她要想賴賬咱們可以起訴,要求法院判決。”

“法院判決?”

“對,隻要咱們拿著借條,有伯娘給她彙款的證明。”

崔建國再次失望的歎口氣,“沒打欠條,給的還是現金。”見侄女露出失望,他也懊惱的捶了自己胸口兩拳,“我就不該把分紅給她。”

崔綠真又問有沒有彆的能證明伯娘把錢給劉珍的證據或者證人,都沒有,得吧,除非劉珍良心發現,不然這錢還真要不回來了。

“算了大伯,咱們就當去年沒分紅吧,幸好春苗姐姐和友娣姐姐都能掙工資,你們也不缺錢。”

說起閨女們,農村漢子露出一口白牙,算是唯一的慰藉吧,雖然老婆不著調,可至少生的孩子都沒被她養歪。

“我知道大伯最心疼的不是錢,而是這麼多錢連爺爺奶奶都沒給過,卻被外人騙走,我能理解大伯的無奈。”

崔建國眼眶濕潤,這麼大個家裡,還是綠真侄女最懂她,“對,我想不開的就這,你奶體諒咱們辛苦,平時給她養老錢她也不多要,幾百塊都舍不得拿,誰知道外人騙起咱們來……”

綠真拍拍他肩膀,權當安慰,又倒了杯溫開水遞過去,再堅強的男人遇到這種事也會難過的吧?不止難過,還心寒,大伯娘這次真的過分了,但凡她問大伯一聲,也不至於犯這種低級錯誤。

但火上澆油於事無補,崔綠真歎口氣,“大伯難得來北京,就在這兒玩幾天,我已經給小彩魚打過電話,她一會兒結束訓練就過來。”

快半年沒見小閨女了,崔建國搓搓手,猶豫道:“會不會耽誤她訓練?人教練讓出來嗎?”

綠真心說:這丫頭才不怕耽誤呢,她半夜還曾偷跑出來過好幾次呢,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在偌大個北京城,大半夜攔輛的士車愣是找到她學校去,第一次學校門衛不給進,她悄悄□□進去的,後來保安見她可憐巴巴小叫花子似的,隻能睜隻眼閉隻眼。

唉!

綠真也不敢批評她,一說她就不願歸隊訓練,覺著日複一日練習同一個動作她煩透了,對於天才來說,重複訓練的意義真心不大。

正說著,胡峻回來了,他的車開不進院子,隻停在胡同口,一隻手拿著鑰匙,一隻手拎著一份油紙包的醬牛肉,看見崔建國一愣,“崔叔叔什麼時候來的?”

“今兒下午剛到,小峻下班了?”他一身警服,讓崔建國又是羨慕,又是敬佩,小夥子可真能乾啊。

“嗯,叔叔屋裡坐,麻煩阿姨給崔叔叔沏壺茶。”

綠真接收到他的眨眼,趕緊屁顛屁顛跟進廚房,使勁嗅了嗅鼻子,“哥你又買啥?”

鼻子皺在一起,鼻頭翹翹的,怪可愛,胡峻沒忍住輕輕點了一下。

他剛從外頭進來,還飄著雪,手指是冰涼的,觸她鼻子上有種奇異的舒服,綠真不害臊的湊過去,鼻頭拱著他的手,小貓兒似的蹭了蹭。

兩個人膩歪著,在阿姨進廚房之前迅速彈開,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崔叔叔怎麼了?”

綠真想了想,劉珍是他的繼母,簡短的把事情說了。

胡峻臉色不好看,倒不是因為什麼,劉珍沒對他儘過哪怕一天的“母親”責任,他也沒把她放心上,倆人雖然同在一個屋簷下多年,可跟陌生人沒啥區彆,唯一的交集就是那年菲菲的燙傷,“放心吧,我會跟我爸說。”

崔綠真也不抱希望,胡雪峰忙掙大錢還忙不過來呢,他現在再也不用請海外朋友幫忙買股票,估計早摩拳擦掌準備大乾一場了。

第二天,為了讓大伯散散心,綠真直接帶他去上海,準備讓他見識見識上海金融市場的陣仗。股票認購才剛開始幾天,交易市場外已經排起了長龍,回形針似的折了不知多少折,大多數都是年輕人,跟當時黃外公出國時的大使館門口有得一拚。

聽前頭排隊的人說,他們中有的淩晨四點半就來了,一直排到現在不吃不喝,生怕上廁所耽誤時間被人插隊,有的是一家子換著來輪值的,上至七八十歲老頭老太,下至五六歲小屁孩,拿著領號牌,翹首以盼。

當然,現在還可以直接買,因為相對來說買的人還不算太多,還沒發行股票認購證,排到就能買到。他們運氣好,攏共湊到一百三十萬,全買成股票,甚至因為交易額太大,還引起了轟動,那幾大皮箱可都是人民幣啊,交易員數錢數到手抽筋,崔綠真怕搶不上,讓她先開票。

隻有拿到票,她的心才踏實。

當然,因為她們交易量實在太大,第一天開市的交易所壓根沒想到她一個人就帶來這麼多的錢,壓根沒個應急預案,或者說是被她殺個措手不及,直接連第二天的量也給買了……後頭的人怨聲載道,媽蛋,排了半天隊,居然被這笑眯眯的一路聽他們聊八卦談政治的小姑娘給買了!買空了!呸!有錢真他媽了不起呀!

交易員也是收了他們錢才反應過來,想退也來不及了。

你就說吧,小地精她狡猾不狡猾?

當第二天各大報紙登出發行量受限的時候,崔建國看著一百三十萬巨款換回來的“廢紙”傻眼了。

作者有話要說:股票有風險,入市需謹慎,老胡是那種基金裡放兩百塊錢都會緊張心疼的家夥~~買股票?這輩子是不可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