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薑簷眼中盛滿了不自知的喜……(1 / 2)

薑簷窩在衛寂肩頭睡了過去,但似乎睡得不踏實,時不時用下巴蹭一蹭衛寂的頸窩。

衛寂更睡不著了,薑簷再次蹭來時,他終是忍不住輕輕拍了拍薑簷,像是午後哄年幼的妹妹睡覺那般。

這下薑簷果真不再動了。

衛寂垂眸瞧著他潮紅的麵頰,心道這兩年他是真的很好哄,繼而想起第一次相見的情形。

那年衛寂十三歲,被皇上指去給太子當伴讀,口諭下來的當日便被他父親叫到書房。

“蒙聖上皇恩浩蕩,你才能給殿下當伴讀,這是光耀門楣的差事,做得好,我侯府麵上有光,做得不好,那便是抄家滅門的禍事。”

“太子是儲君,伴君如伴虎,儲君亦是這個道理。”

“你要記住,你的一言一行皆是侯府的顏麵,莫要惹殿下生氣,事事要以殿下為主。”

他父親這番話下來,嚇得衛寂連做了好幾晚的噩夢。

要不是怕候府背上抗旨不遵的罪名,衛寂一定不會去當這個太子伴讀。

他還沒見薑簷時便開始怕他,真正見到了……更怕。

衛寂第一次進宮,一路上膽戰心驚,紅色宮牆在尚且還年幼的他眼中高得瘮人,也壓得他喘不上來。

等他惴惴不安進了東宮,薑簷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正在發脾氣,將一個琉璃杯盞狠狠摜到地上。

四濺的碎片落在他腳下,亦落進他心中。

這個太子果然真如傳聞那般,性情驕狂跋扈,真的好嚇人。

那事發生後,衛寂從不主動往薑簷跟前湊,話都沒說過幾句。

後來他們關係好起來,竟還是因為薑簷的爛脾氣。

在衛寂伴讀的第二年,薑簷毫無預兆地發了幾天熱,那之後他便從常人成為罕見的陽乾。

因身體的變化,那幾日薑簷脾氣很差,動不動就發火,唯一慶幸的是他雖愛發脾氣,卻不輕易責罰身邊的人。

那段時間薑簷的脾氣太過陰晴不定,方儘安他們不敢招惹,有什麼事便逼衛寂向他傳達。

一來二往衛寂跟薑簷相處的次數多了起來,他漸漸發現這位太子殿下有時竟像小孩子那樣好哄,隻要找對他發火的結症所在,哄一哄很快便沒事了。

衛寂並非獨子,他下麵有一對年幼的弟弟妹妹,如今正是最淘氣的時候。

他在家哄他倆哄慣了,有些手段用在薑簷身上也能行得通。

見這些招數管用,衛寂便拿他當孩子哄,經常從宮外帶一些稀奇的小玩意給薑簷。

說是稀奇,其實並沒有多稀罕,隻不過長居宮中的薑簷從來沒玩過的民間小玩意兒。

他甚至連虎頭鞋都沒見過,以為那是什麼布玩,還問衛寂為什麼這個布玩有一個豁口,裡麵也不填棉花。

一晃四載過去了,衛寂不像最初那樣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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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了整整一晚,第二日薑簷就進入了雨露期。

雨露期的陽乾對氣味很敏感,寢殿內門窗圍著厚厚的幔帳,閒雜人等一律不準在太子寢殿出入。

東宮上下忙得腳不沾地,薑簷還在昏睡,塌邊圍著七八個禦醫。

衛寂被擠到角落透過層層人群,朝床榻那個高燒不止的少年看去,除了一截露在外麵的手腕,衛寂什麼都瞧不見。

他隻是一個常人,沒經曆過雨露期,但曾經陪過薑簷幾次,知道這個雨露期對未成婚的陽乾很折磨人。

仔細算算,薑簷也快要到成婚的年紀。

衛寂移開目光,在不起眼的地方靜靜候著。

下了早朝皇上與皇後一同來了東宮,見聖上來了衛寂隻好先回侯府。

據他以往的經驗,這次太子殿下的雨露期要持續五日,衛寂這幾日自然不用再去東宮,不過他也沒有荒廢學業,悶在房間溫書。

一連在家裡窩了幾日,第三日東宮遣人來請衛寂入宮,說是太子要見他。

衛寂也不驚訝,匆匆換了一件衣袍,坐上去東宮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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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簷寢殿的帷帳還沒撤下,光線極其暗淡,隻有床榻旁點了兩盞燈燭。

衛寂一進來便聞到苦藥味,還有一股他說不清的氣息,如遊魚入海般迅捷地鑽進鼻腔直入臟腑。

衛寂的心毫無預兆快跳了兩下,引得呼吸都變得有幾分急促。

這種異樣的感覺很快便消失,他再也不聞不到方才那縷氣息。

還以為自己聞錯了,衛寂並沒有放在心上,向薑簷行禮,“殿下……”

不等他跪,床榻上的人不耐道:“不用行禮,你那日什麼時候走的,怎麼也沒同我說一聲?”

不知何時開始,他們獨處時薑簷常用“你我”相稱。

衛寂趕忙解釋,“臣見聖上來了,想著不便在此就先行回去了。”

“那這三日你怎麼沒來?”

“這幾日殿下在生病,不用臣陪著讀書,臣也就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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