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薑簷眼中盛滿了不自知的喜……(2 / 2)

衛寂說完遲遲沒等來薑簷的反應,不由抬起了頭。

薑簷的熱症還沒過去,看起來病懨懨的,那雙噙著不滿的雙眸卻氣勢不減。

他死死盯著衛寂,在衛寂看來時,負氣地彆過頭。

衛寂怔了怔,不明白好端端的薑簷怎麼又惱了?

沉默片刻,衛寂小心翼翼出聲,“殿下?”

榻上那人理也不理,仍舊背對著衛寂。

這時宮人掀開幔帳端進來一碗藥,見寢殿內氣氛不對,腳步都放輕了許多。

看了看床榻上的人,又看了看呆在原地,不明所以的小衛大人,金福瑞在心中一歎。

他走近衛寂,放輕聲音道:“三個時辰到了,殿下該喝清心湯了。”

湯碗都遞過來了,衛寂隻好接過來。

金瑞福是個老滑頭,把燙手山芋扔出去後,躬著身忙退了出去。

衛寂端著藥碗左右為難了一會兒,然後硬著頭皮說,“殿下,清心湯熬好了。”

好在薑簷脾氣雖大,但也不是油鹽不進,聞言轉過了身,隻是拉著臉,垂著眼,像討不到糖而在鬨脾氣。

衛寂走上前,瓷碗裡的湯藥冒著熱氣。

薑簷有條貓舌頭,吃不了太燙的東西,衛寂邊走邊用湯匙攪拌,那股子酸澀的藥味隨之散開。

看著專心吹湯的衛寂,薑簷臉色緩和不少。

清心湯不能放太涼,晾得差不多後,衛寂遞到薑簷手邊。

這湯不同於藥,有一種難言的酸澀苦味,薑簷一口飲下,眉擰得很厲害。

旁邊的桌案放著果脯、糕點,衛寂給薑簷拿了一塊點心,又讓他喝了半盞熱茶才壓下那股藥味。

見衛寂候在床榻旁邊,薑簷不怎麼高興,“不要立在那裡擋我的光。”

衛寂聞言一驚,正要離他遠一點,又聽他道:“坐過來。”

薑簷往床內挪了挪,給衛寂讓出坐的地方。

衛寂想說這不合規矩,但再不合規矩的事也做過,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慢慢坐了過去。

他拘謹地僵著身子,背脊挺直,目不斜視,薑簷不說話,他也不知說什麼。

這種時候衛寂的敏銳度比尋常更高,他感覺身側的人輕微動了動,又輕微動了動。

靜了幾息,衛寂感覺膝上一重,薑簷躺過來枕到了上麵。

衛寂垂眸對上薑簷的目光,心口倏然一緊。

又來了,那種黏糊糊的眼神。

薑簷性情古怪,他倆相熟這幾年,他時不時就會鬨一些衛寂不懂的彆扭,但勝在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倘若說哄好後的薑簷像一隻收斂利爪,露出柔軟腹部的饜足大獸,那雨露期的薑簷便是隻求偶的雄獸,渾身散著黏膩、溫情的氣息,以此引誘雌獸。

此時此刻,這隻求偶期的‘雄獸’麵色緋紅,眼尾綺豔,那雙瀅著薄亮的瞳仁倒映著衛寂。

他這幅脈脈溫情的模樣,再一次嚇到了衛寂。

見衛寂神色惶然,薑簷滾了一下喉,呼吸不定道:“不準你看我。”

他雖用的“不準”二字,但並沒有命令之感,含啞的嗓音有幾分急迫。

衛寂被薑簷瞧的渾身不自在,猛然聽見這話當即閉上了眼眸。

他心神不定,眼珠不自覺在薄薄的眼皮下轉動,等薑簷將手搭到了上麵,衛寂嚇得不敢再動。

殿內極靜,落針可聞,隻餘著滿室的苦藥味兒。

那隻手沒移開,衛寂隻能僵著身子,緊閉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泛起一股癢意,衛寂原本以為是錯覺,直到有拂過灼熱的吐息,他不由一滯。

那股癢意由耳根轉到脖頸,又由脖頸移到另一側。

薑簷在嗅他!

聽說雨露期的陽乾五感會變得敏銳,尤其對氣味更為敏感,衛寂不知薑簷在他身上嗅什麼,還嗅的這樣仔細。

是……他身上有什麼怪味麼?

衛寂心下緊張不安,下意識朝一旁側了側,對方卻追過來又嗅了嗅。

說嗅並非準確,薑簷不是在嗅衛寂,他是在衛寂身上塗抹自己的氣味,如同野獸會在自己地界標記那般。

薑簷帖得很近,近到衛寂足以感受到他每一次的呼吸,但對方卻沒碰他一下。

那種遊離的親近持續了很長時間,長到衛寂的不安達到了頂峰。

最終薑簷停在了一處不再動,衛寂這才顫巍巍睜開眼。

四目相對,薑簷的雙眸還是一片濕濡,裡麵盛滿了不自知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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