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吃醋(2 / 2)

衛寂提筆的手微頓。

西弗朗畫薑簷畫得頗具神韻,畫中的太子殿下眉目倨傲,薄唇微抿,昂著下頜,朗俊的麵上滿是不耐。

西弗朗畫這幅畫時,衛寂也在。

那時西弗朗剛來大庸沒多久,他還未學會漢語,與人交流隻能連比劃帶猜。

衛寂第一次見這種畫法很新奇,雖語言不同,但西弗朗很熱情,看出衛寂的好奇,一邊畫薑簷,一邊比劃著與衛寂交流。

衛寂畫技一般,但對顏色十分敏感。

西方的油畫注重的便是色彩,淺談下來,西弗朗發掘了他的天賦,跟他講他們西方畫的顏色搭配。

說到興起時,西弗朗手舞足蹈,碧綠的眼眸是純真的、炙熱的,試圖讓衛寂理解美到衝擊的色彩。

薑簷就是這個時候發火的,他摔了一旁的茶杯,嚇了衛寂跟西弗朗一跳。

薑簷立在紅黃交織的餘暉中,那雙眸像是簇著火焰,死死盯著他們,片刻後他負氣離開。

西弗朗困惑不解地看向衛寂,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通。

衛寂聽不懂西弗朗的話,但看懂了,他現在沒心思與他解釋,慌裡慌張地去追薑簷。

這時衛寂已經摸清薑簷的脾氣,雖不知他為什麼生氣,但還是按先前的法子哄他開心。

薑簷身形修長,步子又快又急,一臉怒容。

衛寂小心追在他身後,“殿下,聽說書局又上了新的……”

不待衛寂說完,薑簷便噙著怒氣打斷他,“理我做什麼,這話怎麼不跟他去說?”

他氣不過似的,停下來狠狠瞪著衛寂,“他話都不清,你還跟他說得那麼歡。”

衛寂被薑簷突如其來的發難嚇到了,囁嚅道:“他下筆有些奇特,他的畫與殿下的模樣十之像九,臣一時看呆了。”

他從未見過這種畫法,不免生出幾分好奇,這才跟‘怪模怪樣’的西弗朗搭話。

薑簷不知想到了什麼,忽地忸怩起來,彆過頭硬邦邦地說,“有什麼好看呆的,你想看就看,我又不是不讓你看,看呆畫做什麼?”

啊?

衛寂沒聽懂薑簷這番話。

如同方才忽然生氣,薑簷又忽然好了,衛寂並未多想。

薑簷最終回去,讓西弗朗幫他畫了小像。

西弗朗將薑簷眉宇間的驕橫與不耐,如實呈現在畫紙上。

畫很像,但當時薑簷不喜歡,畫完便讓金福瑞收起來,直到前幾日衛寂在東宮養病,才得以重見天日。

看著畫中壞脾氣的薑簷,衛寂失神片刻。

他低聲對小太監說,“收起來罷。”

小太監沒動,反而開口問,“小衛大人要睡麼?”

若是衛寂不睡,他還要舉著這畫讓衛寂觀摩,總之不能讓衛寂拖著病體寫經文,這是金福瑞走時千叮萬囑的。

在祠堂跪了幾個時辰,衛寂又燒了起來,他此刻沒精力與東宮的人鬥智鬥勇,放下筆應了一聲。

直到衛寂重新躺到枕上,小太監才收起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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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衛寂又燒了起來,蓋著兩床被子還是覺得冷,身子直打顫。

大概是燒糊塗了,昏昏沉沉間衛寂竟看到了薑簷。

但這怎麼可能?

衛寂合上眼睛,下巴蹭著埋進被褥中,不多時又睜開眼睛,仍舊看到薑簷坐在床邊,身上還穿著內官的魚紋服。

那人問,“是不是難受?”

聲音竟也是太子殿下的。

衛寂像渴水的魚,張著唇,一臉呆滯地望著眼前的人。

薑簷端著藥,舀起一勺,送進衛寂嘴裡。

衛寂舌頭被苦得發麻,神智有所清明,他愕然,“殿下?”

薑簷動了動嘴,似乎想要數落衛寂不肯好好待在東宮養到病好,非要回來的行徑,但看他一臉病容,話又咽了回去。

薑簷不知道衛寂燒起來是因為衛宗建罰他跪祠堂,還以為是從東宮回侯府的路上著了涼。

從金福瑞口中聽到衛寂又燒起來,薑簷執意要來看他。

但天色太晚,又是太後喪期,金福瑞勸不動,隻好讓薑簷穿上內官的衣服,他假裝奉太子之命給衛宗建送冬茶,帶上薑簷再來侯府。

由他拖住衛宗建,給薑簷來看衛寂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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